喬梨安心的靠在他懷中,一樣溫暖,一樣安全,曾經是她棲息的港灣,可如今……
喬梨靠在他胸前,悶聲說道:“桃心桃核沒事吧?”
“殺了!”他幾乎考慮都沒考慮,就脫口而出。
喬梨臉色登時慘白如紙,抱着他的胳膊微微收緊,訕笑道:“白翎染,你騙我呢對不對。”聽着她強自鎮定的聲音,白翎染的心沒由來的一軟。
“關在大牢裡。”自己說完都覺得有點彆扭,白翎染哼道:“本王只是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處理這兩個丫頭,竟然敢違背本王的命令放人離開,不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喬梨就撲哧笑道:“口是心非的傢伙。”她笑的像個孩子一樣靠在他的胸前,心中卻開始計較起來。白幽帝那裡現在已經開始派人前往聊華城外,白翎染這邊,也必須要顧上那邊……
馬兒慢慢的踱回營地,兩人靜靜相處了一會兒,喬梨擡起頭看着他蹙眉說道:“臨江池那邊現下如何了?”
白翎染聞言淡淡說道:“你比較關心聊華城那邊的情況吧!放心,一早我就派人去了。”
喬梨稍稍鬆了口氣,但白翎染話風一轉:“不過……”他破有些不懷好意的拉長聲音,喬梨的心就隨着他的聲音提到嗓子眼,一臉緊張的看着他。白翎染慢慢道:“沒什麼,不過是情況比我想的嚴重而已。”
他知道那裡時喬梨最在乎的地方,雨一停就派了人過去,看似他的人不少還在這裡,實際上已經走了大半的人去臨江池一帶治理災情。
喬梨就長長的舒了口氣,看向白翎染的目光就帶着欣慰。她將自己的頭貼在他的胸膛上,溫聲說道:“你有軍事才能,亦有治國之能,只是白翎染,你真的願意呆在那小小的王位上,整日圍着這些事情打轉?”
一個男人的一生,只要有機會,怕是都想要江山吧!白翎染就算以前沒有這樣的感覺,以後又怎麼會不惦記?權利在手中,便可以爲所欲爲,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有人想辦法拿下奉給他。
白翎染心中冷哼一聲,心中不由得暗暗猜測起來:難道幽帝這一次來將梨兒感動了?
他現在無法確定是白幽帝派人將喬梨帶走還是喬梨自己主動去找他的,聽桃核的意思是喬梨自己的意思,是不想讓他們兄弟兩個鬥起來白國遭難……難道是梨兒自己被幽帝感動了?若真如此,幽帝斷不會放她回來的……如果是他就不會。
白翎染臉色陰晴不定,喬梨怕他生氣,柔聲說道:“你給我說說你的想法吧!”
白翎染哼道:“我的想法不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喬梨訕訕道:“別人知道的是你的野心,可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真心。白翎染,我們夫妻一體,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白翎染聞聽此言極是詫異的挑了挑眉,驚訝不已的看着她。竟然連夫妻一體的詞彙都用上了,看來真是有事要求啊!明明知道她有事要求,可是他的心卻冷不下來,他甚至都不能對她有
任何一點冷色,聲音都是柔和的,像是怕驚到她一樣。
“能有什麼打算,這天下不是我的便是他的。”
喬梨淡淡說道:“那也未必,現下兩國虎視眈眈,你們兄弟若是內鬥,這白國江山,有兩個國家等着收到手中。”白翎染聞言不由得側了側目瞅着她談笑自若的笑顏。
喬梨擡起頭,大大方方的任他打量着。
白翎染道:“沒想到白翎染王妃竟然還有這見識啊!”
喬梨道:“身爲白翎染之妃,如果沒有點見識,又如何能讓白翎染王的部下信服?”她這樣所以的說着,白翎染的心中卻是一動,不由得回過頭去看向不遠處已經成了墨點的白幽帝大營,心中隱隱覺得抓到了什麼。
白翎染的嘴邊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喬梨並沒有看見,說起來,她即便是再聰明,也不如白幽帝白翎染這種自小就得學着保命皇宮之中人腹黑聰慧。喬梨當然知道,所以她再思忖每件事情的時候都加倍小心謹慎。
“白翎染,我們交換個條件吧!”喬梨沉吟半響,擡眸說道。
“哦!說來聽聽,這件事我要仔細斟酌,若是不覈算,我就不答應。”
喬梨訕笑:“很覈算的,保證你只賺不賠。”她斂眉想了想說道:“金城那邊,你不擔心嗎?”
“金城?”白翎染哼道:“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嗎,何必問我。”
喬梨就蹙起眉頭,冷冷說道:“白翎染,你不覺得將自己看的太高了嗎?我現在跟你商量,是因爲你想着聊華城外那些百姓,我替他們感恩,方纔對你如此客氣。我們之間……”
身下的馬兒似乎也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打了個響鼻停了下來。白翎染低下頭,血色雙眸內冰冷一片。他冷冷的笑着:“終於露出真實面目了嗎?”
喬梨絲毫不退讓的同他對視着,最後自然還是喬梨敗下陣來。她偏着頭淡淡說道:“我在你身邊,你跟幽帝南北各自爲王。”
白翎染就冷笑道:“這是他讓你跟我說的嗎?”白翎染說着,伸手捏住喬梨的下巴,讓她的臉轉向他,冷冷道:“怎麼,這一次就感動了。我的梨兒,當初可是本王先到的,你難道就不感動嗎?”
喬梨不想提起這件事,有些狼狽的別過頭,可是白翎染哪裡會放過,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喬梨感覺自己的下巴一定被他捏的紫了。她閉上眼睛不想看見這張充滿怨恨的臉,輕聲說道:“白翎染,不管什麼時候,我始終都只愛你一個人,即便是他爲了我而死,我也只會覺得惋惜,卻不會感動。每個人都會遇見自己所愛的人,他之所以會執着與我,是因爲他還沒有遇見對的那個人……”
“梨兒,你真是狠心。”白翎染鬆開她的下巴,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頰,那被他捏的青紫的地方,他自動無視。
喬梨有些痛苦的說道:“這不是狠心,一個人的心中只能容下一個人,再多一個人便是煎熬,是劫難。”
白翎染沉吟不語,良久才哼道:
“容我考慮。”語氣已是有些鬆動。喬梨心中大喜,微微蹙眉猛然就想起一件事來。現在白幽帝那邊已經派人過去聊華城,而白翎染的軍隊也在那裡……她臉色一白,不會、不會交手吧?
身下的馬兒感受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開始流動起來,不用主人吩咐,就悠哉遊哉的朝前走去。
這樣想着,她心中越發擔憂起來。好不容易回到營帳,她已經急的滿頭大汗。
白翎染坐在榻上,並沒有打算召集幕僚議事的打算。喬梨站在他面前,像是孩子揣着心事一樣坐臥難寧。白翎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垂着眼瞼不讓她看到自己的眼色,終於喬梨走到他面前,咬着脣說道:“你難道不要議事?”
白翎染一臉詫異的挑眉道:“我有什麼事情要吩咐的?”
“可我有事情要吩咐。”喬梨急的直跺腳,再晚一些,兩軍或許就會動手也說不定,那些百姓還在那裡,洪水還未退去……喬梨幾乎沒法想象那情景,一想到就滿頭大汗。
白翎染就挑挑眉,好似不忍心看她急成這個樣子,對外喝道:“來人,召衆人來議事,聽聽白翎染王妃有什麼高見。”
喬梨就稍稍鬆了口氣,白翎染的眼中就閃過一絲隱隱的笑意。衆人來的很快,看到喬梨像是見了鬼一樣,心中有鬼的更是害怕,有些人已經躲到一些人的身後。
喬梨深深吸了口氣,對待白幽帝的人還能動之以理曉之以情,可白翎染的人之前就已經見到那時的場景,當時並沒有多動容。喬梨想從白翎染身上下功夫可是白翎染竟然油鹽不進。
衆人分主次坐下,喬梨坐在白翎染身邊,斂眉低忖,不知該如何開口。
白翎染就清了清嗓子說道:“王妃有話要與你們說。”
衆人便將目光從他身上落在喬梨身上,喬梨的臉騰的下紅了起來,但馬上就鎮定下來。嘴角就綻放一個如梨花般靜美溫和的笑容。她站起身落落大方的給衆人行禮後坐下。
喬梨柔聲說道:“我想請問各位,在這臨江池中,可有你們的親人在?”
衆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但還是有人出聲回道:“有,我一遠房親戚一家病故。”聲音多少有些悽然。
喬梨臉上就露出一個感傷的笑容,選擇性的將同白幽帝那些人說的話說了一遍,見衆人臉色沉重,低聲說道:“這場仗如果非要打,等洪澇過後,再打不遲,先將數萬流離失所的百姓們安頓下來,然後再說你們的恩怨如何?”
白翎染聞聽也臉色沉重,但卻不爲所動,天災不可避免,他們治理下去,只能是減少死亡……他凝眸看着喬梨,低聲說道:“王妃還有何高見?”
喬梨一直觀察着白翎染的臉色,見他臉色並沒有絲毫變化,心中暗暗嘆息。柔聲說道:“白翎染,我知道你心中在猶豫什麼,那是因爲你出身好,天生是皇家之人,不愁吃不愁穿,自然不會淪落到吃人肉的時候……你也沒有兒女,自然體會不到吃自己兒女的心痛……”說着說着,已是淚盈於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