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這個時候，姚佳倒出頭了。
她是聰明人，懂得有個詞叫“來日方長”。
田蕾見姐姐發話了，只好憋屈地來了一句道歉：“對不起，夏小姐。”
夏初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受不起。”
說完，她就走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
她是跑出去的，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堵得慌，就像有石頭壓着她的胸口，喘不過氣來。
她拍打着電梯按鈕，她想哭。
她小時候真得都沒有掉過眼淚，可是遇見肖莫後，她只會哭，而不會笑了。
大概是上輩子欠了他很多很多錢，所以這輩子只能用眼淚來還。
忍着，受着，難過着……
電梯一直下到了地下停車場，夏初晴跑了出去，一直跑到角落裡，也不嫌牆上髒，蜷縮着身體就哭。
她今天面試受的屈辱只是一個開始，以後，她家政治不清白，她還會受到很多很多的鄙視。
這些，都不會有人替她承受，她只能默默哭。
她毫無辦法啊……
最讓她難受的應該還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早已放下了，所以他有沒有女朋友她都不在乎。
可是，他在有女朋友的前提下，還一次又一次地招惹她，曖昧不清，這又算是將她當什麼人呢？
夏初晴蜷縮着身子，將頭埋在膝蓋裡，肩膀一陣陣抽搐着。
細密的哭聲遍佈在停車場，她心裡極度難受，心揪成了一團……
她就不該來這兒的……
也許是哭得太傷心了，夏初晴沒有注意到有一雙黑色皮鞋在她的面前站定已久。
肖莫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就這麼低頭看着她哭。
還真是不講究，坐地上就哭，這角落裡滿是灰塵！
他出錢供她出國學習一趟，就學成了這樣？還真不如以前了。
於是，肖莫嫌棄地冷哼一聲：“起來。”
夏初晴一愣，趕忙停止哭泣，從膝蓋裡擡起頭來。
他怎麼跟來了，他是背後長眼睛了嗎？
她若無其事地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想要離開。
肖莫堵住她的路，不讓她走，她把逼在角落裡，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眸子裡是不明的意味。
“你……肖總。”夏初晴揪着包帶子，不知道說些什麼。
“十幾天不見，這麼生疏了。我讓你來面試，你倒好，給我整這麼一出。”肖莫挑眉。
“肖總是興師問罪來了？不好意思，這個罪我不接受。”
“挺有骨氣，你也就在我面前有骨氣。”肖莫淡淡道，“你這是不打算去面試了？臨陣脫逃？”
“我去別家面試。”夏初晴低着頭，也不看他，但能感受到他目光裡的冷意，“今天在沈氏鬧成這樣，我也不好意思再來了。謝謝肖總今天替我出頭，我也有錯。”
“你倒還不糊塗，知道我替你出頭。”肖莫語氣寡淡，“別耍小孩子脾氣，多大人了。你要真想去別家面試我也不攔你，但你想想清楚，能要實習生、還願意給不菲薪水的公司並不多。”
肖莫並不逼她，但他知道她的弱點在什麼地方。
夏初晴猶豫了，手指緊緊攥着揹包帶子，不作聲。
“秘書處的實習期薪水就是八千，根據表現，每個月還會漲。如果能順利留下來，一個月不會低於兩萬。”
夏初晴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她不相信實習期就有這麼高的工資，八百還差不多。
“我一個副總，至於騙你？”
“可我爸媽政治不清白。”夏初晴又蔫了，鼻子一酸。
“沈氏不看中這個，更看中能力。”
“爲什麼要幫我？”
夏初晴這才擡起蒙着一層水霧的大眼睛，看向肖莫。
肖莫頓了頓：“誰有理我幫誰，我還不至於那麼糊塗。”
“噢……”夏初晴心裡頭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所以，幫理不幫親，他這也是間接承認姚佳是她女朋友，田蕾是他女朋友的表妹。
不過夏初晴是個識趣的人，肖莫有意避開女朋友的事不談，她就不會提。
“今天讓你丟人了。”夏初晴聲音小了下去。
“是挺讓我丟人的，不過也沒什麼，你也不是第一次讓我丟人了，總得習慣。”
“以後不會了。”
“誰讓我年紀比你大，我難不成還跟你一個小女孩計較。”
“哦……”夏初晴一時無言以對。
在他心裡，她就是個小女孩，他幫她，出於愛護，就是老師對學生的那種愛護。
肖莫轉過頭，直接往電梯口走。
夏初晴跟了上去，怯生生問道：“面試廳怎麼樣了？是不是很亂？”
“不該你關心的事就省點力氣。”肖莫直接丟給她這麼一句。
“我有點不好意思去了。”
“你臉皮這麼薄？我怎麼一直都沒有看出來呢？”肖莫低頭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側的夏初晴。
夏初晴聽他這麼說，知道他又在損她了。
要是在往常，她肯定會回擊，不過現在他幫她了，她選擇默不作聲。
她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是對是錯她拎得清。
走到電梯口，肖莫隨手按了一個數字。
“怎麼不說話了。”肖莫莫名有點煩躁，最討厭不開口的夏初晴。
她一向話挺多的，是跟他在一起不耐煩？
“不知道說什麼。”夏初晴眨了眨眼睛。
“你就沒有要問我的。”肖莫淡淡道，意有所指。
“沒有……”
肖莫越發煩躁，他們之間這麼生疏了？是不是他當初就不該讓她出國？
電梯到了，肖莫拉着夏初晴就走了出去，將她丟到一扇門前。
“這裡是面試的地方，我打過招呼了，你直接進去面試！”肖莫道。
夏初晴的眼中閃露出驚喜：“我不用去面試廳等候了？”
“嗯。”
“那你之前怎麼不叫我上來直接面試，也就不會給你丟人了。”
“我是怕將你丟到面試廳後，再給我丟一次人。”
肖莫毫不客氣地轉頭，離開。
夏初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算了，她不跟更年期的男人計較，脾氣壞得很，嘴巴毒得很。
肖莫下樓後就去了自己辦公室，隨手點了一支菸。
他撥通了人力資源部HR的電話，淡淡道：“她就在你們面試處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