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處拱形的房子,外面把守了不少的士兵,每個人荷槍實彈,每當有人接近都會警戒地伸直槍,把接近的人趕走。
這拱形房子從外看乾淨整潔,但蘇雨晴卻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她幾乎可以確認,這就是他們的監獄。
席慕風會在裡面嗎?拱形的房子呈密閉狀態,除了眼前這道石門,根本沒辦法進去。可她,一定要進去。
蘇雨晴將自己隱在一棵樹後,看到石門突然打開,裡面走出了狼七。她的心一揪,更加確定席慕風就在裡面。
“記得,千萬別餓死他,一日三餐一定要保證!”狼七離去前對着守門的人冷聲吩咐。蘇雨晴的眼珠子轉了轉,待到狼七離去後,她迅速轉身,找了一小圈,終於找到了廚房。
夜已深,今晚怕沒有人會送飯去,她只能等到明天了。悄悄地爬上了房樑,她在隱蔽處呆了下來,慢慢地閉上眼睛,做着休整。雖然毫無睡意,但她知道,要想成功救出席慕風,必須保持好的體力。
半醒半睡間,聽到了門輕輕打開的聲音,她朝下望去,看到了幾個廚子一樣的人。帶頭者朝屋裡看了一遍,指着其中一個女人道:“你負責牢房那位的飯菜,記得,一定要讓他吃掉。上面交待了,這位現在還不能死,如果他被餓死了,你也別想活。”
女人略帶懼意地點頭應是,男人已經轉身離開。幾個廚子各各分工,做起了自己的事。女人所在的廚房是一處單獨的空間,這給了蘇雨晴機會。
此時,天已大亮,可以看清房中的情形。
蘇雨晴悄悄伸手進袋子裡,掏出了這幾天做好的藥粉,慢慢撒下去。女人打了幾個噴嚏,片刻,倚着桌子倒了下去。蘇雨晴迅速跳下來,將女人的帽子和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把她藏在了冰箱後。
動手,胡亂地做了些飯菜,端着朝拱形房子而來。
門口的人並沒有多加阻攔,將她放了進去,蘇雨晴加快了步子。裡面有許多小道,她憑着敏銳的臭覺,沿着血腥味最濃的路走了進去,七拐八拐之下,停在了一扇門前。
門口,還有守衛,朝她看了一眼。蘇雨晴偏頭,看向旁邊一扇門,馬上,傳來了他的喝聲:“看什麼看,你的命太長了吧!這裡每一扇門後面都有機關,只要走錯一步、開錯一扇就會有出無進,你不知道嗎?”
蘇雨晴連縮回頭,小聲地應着是,背後,卻滾出了冷汗。如果她剛剛不是憑着血腥味找到這裡,怕現在已經被那些牢籠外的機關所殺了吧。想想也是,若關押席慕風的是普通地方,他還不早就逃離了?
門打開在眼前,她極力隱藏着自己的激動,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屋裡,濃重的血腥味鋪面而來,她擡眼,看到鐵欄上靠着一具僵直倔強的身體,滿身血污,早已無從分辨原本的面貌。但她還是認了出來,這就是席慕風。
胸口一時堵住,蘇雨晴的呼聲用力壓制下去,纔沒有叫出聲來。席慕風目光平淡,沒有一絲懼意,就像他的身體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但從他僵硬的動作來看,此前,一定經歷了極度慘烈的刑罰。
“這個主真不是普通的能扛,老大給他注射了1000CC的黑魔,這小子竟然扛住了。”
“這傢伙聽說是ISO的神,你沒看到嗎?鉤子穿臂肉,人家眉頭都沒皺一下。”
門外,傳來兩名士兵的對話,蘇雨晴的臉瞬間慘白。
黑魔,是恐怖團伙常用來對付敵人的藥物,這種藥打入體內只需幾秒,就會產生劇烈的疼痛,並迅速蔓延至整個身體。那種痛,是無法想象的。兩百CC,是一個人一次最大能承受的量,八百CC就可以痛死一頭巨象,而一千CC,蘇雨晴已經不敢想象。她咬了咬牙,如果狼七在,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咬下他一大塊肉!
擡眼,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腕處,破碎的衣服血痕斑斑,早已乾涸,那裡,臂肉翻出,已經不成形狀。蘇雨晴的喉嚨哽得厲害,她搖着身子奔了過去,將他扶起。
“還好嗎?”她低聲問,眼淚叭叭地掉了下來。
“你……”席慕風艱難擡眸,沒想到看到的是她。他一用力,將她推開,碗叭地打在地上,碎裂。
門外的士兵聽到響動,打開門,問道:“怎麼回事。”
“哦,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蘇雨晴強自鎮定。
“那還不快去重新做!這個人餓死了,你和我都別想活!”士兵粗聲粗氣地吼。蘇雨晴忙點頭,伸手牽住了他的臂,將脣壓在了他的耳邊,低聲道:“馬上跟我走!”
席慕風再次甩開了她的手,虛弱地對士兵喊:“我很餓,帶她出去,快點給我重新做。”
蘇雨晴一時固執地不肯放手,看着他的臉搖頭。席慕風整個身體壓下來,壓在了她的肩膀上,低聲警告:“快走!馬上離開!”
“我有辦法!”她吐出這一句。席慕風卻已經把身體撤了回去。他看起來如此孱弱,而那滿身的傷已足夠讓人心痛致死。蘇雨晴抹着淚站起來,朝着門口的兩個士兵微微一笑,伸手,從袋裡掏出藥粉,撒在了他們臉上。
“你……”只來得及吐出這兩個字,兩個士兵倒了下去。
蘇雨晴再度衝了回來,跪下來扶他,嘴裡道:“我們走!”
“雨晴!”席慕風忍痛握上了她的手,費了好大勁才把頭搖動,虛弱地出聲,“我沒辦法……離開,你馬上走,不要被……狼七發現……快點走!”他的身子一動,腳下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蘇雨晴這才發現,他的腳被鐵鐐鎖緊。
他吃力地往外推她,蘇雨晴滿臉是淚不情願離開。席慕風滿身滾出冷汗,身上的傷痛折磨着他,讓他連完成小小的動作都極爲困難。
他沒有告訴蘇雨晴,他承受的刑罰何止兩個士兵所說的那兩種,這幾天,他嚐盡了所有嚴酷殘忍的刑罰,深刻體會到了所謂生不如死的滋味。之所以沒有死,只因狼七還想從他嘴裡得到信息。
他知道,狼七是不會這麼輕易地讓他逃出去的,現在,他只想她
能快點離開,他無法容忍那些殘酷的刑法加諸在她的身上。
“快走!”他低吼。因爲用力過度,從脣角涌出了血水。
蘇雨晴心疼得不得了,更加不願意離去。
“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霍鷹,這樣,我才能……得救……你放心,我不開口,他們不會讓我死的……快……”他喘息着道,再去推她,只用樣的話騙她離開。這次,蘇雨晴沒有拒絕,而是不忍地跨步走向門口。
門,自動打開。門外,站了有如黑巫婆一般的狼七,尖細的下巴在幽暗的光線下散發着光亮,嘴角歪起,發出了冷森森的邪笑:“真沒想到,你會大膽到跟到這裡來!”
蘇雨晴臉色微白,席慕風發出低吼:“事情跟她無關,有事衝着我來!”
狼七的嘴角歪得更有弧度,下巴尖得似枚針,“既然來了,就好好呆一段時間。”他一擺頭,兩名手下將她制服。
狼七慢慢走到了十字架處,輕輕擡起了上在銳利刺寒的鐵鉤,放下眼前晃了晃,目光落在了蘇雨晴的皓腕上。
“這手,長得夠好看,串在這上面,會是什麼感覺……”
“狼七,對付女人,你不覺得丟臉嗎?”席慕風咬牙,低吼,臉上配上了鄙夷。
狼七若有所思,卻歪嘴再度笑了起來:“我本來不想對付女人,但,我想知道的東西估計只有她會開口告訴我,所以……”
狼七一步步走近,深黑色的鐵塊折射出死亡般冷寒的利光,蘇雨晴縮了縮身子,睫毛快速地扇動,幾根指捏在了一塊。就算從適者才能生存的森林裡過來的人,想象着接下來的血腥場面她的脊背還是一陣陣地發寒。
蘇雨晴不得不慶幸霍鷹和席慕風有先見之明,他們不讓她知道任有和計劃有關的事,也沒有給她會致使ISO的計劃敗露的東西。想到此,她竟虛弱地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因爲這一笑,綻放出瞭如白紙折花般的悽美。
“可惜了,就算你用這個鉤子把我穿透,再一刀一刀地割了我的肉,我也說不出什麼來。莫說他們的計劃,就是他們讓我遞了些什麼,我都不清楚。”
“怎麼可能!”狼七尖細的下巴極力抽搐,抽出了太陽穴上兩根深紅的血管,異發地陰森可怖!他不相信地低吼這一句,將鉤子對上了蘇雨晴的皓腕,鐵鉤的黑利和腕部的白嫩形成鮮明的對比。馬上尖銳的鉤子觸到了柔軟的皮膚……
“你最好還是把知道的說出來。”狼七帶着幾分恐嚇般沉聲發音。
蘇雨晴閉上了眼,全身繃緊,可見她是極怕的。但她的話音卻無比冷靜,“要不,你就穿吧。”這樣柔弱無助卻堅決不屈的她,看在席慕風眼裡,是另一種的心疼。他恨自己不能保護她,牙根咬得咯咯作響,怒瞪着狼七:“對付一個手無寸鐵又沒有經過訓練的女人,這就是‘兀’集團的能耐?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密語和暗號這種東西?她不是ISO的人,怎麼可能學到這些東西,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們的計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