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寧完全沒想到,凌夏夏會給她來這麼一出。
電梯外面的人還都怔怔地堵在門口,那各色神情和眼神,落在宋亦寧眼中,讓她有一絲難堪和慌亂。
迅速調整自己的表情,手也收了回來,她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凌夏夏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擡腳走出電梯,在衆人的衆多猜疑目光中離開了MAX大樓。
凌夏夏,算你狠!你給我等着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都來不及!
待宋亦寧離開後,凌夏夏才從電梯裡出來,對着電梯外面仍舊跟一羣傻瓜似的直直站着的男男女女扯了扯嘴角,便快步朝大門走去。
一想到剛纔宋亦寧臉上快速閃過的那一絲驚訝和慌亂,凌夏夏就覺得有些好笑,心裡暗爽。
這女人真是一點也不記教訓啊!
腦中突然想起之前她和小亞小蛋他們將這女人扔到垃圾桶裡,讓她淋餿水的場景,又想到剛剛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樂。
拿她當那些八點檔肥皂劇裡的懦弱女主角,可以任人欺負麼?也不看看她凌夏夏是什麼人,她看上去是那麼好拿捏的人麼?
切,真是好笑,三番四次地挑釁她,還不長記性。也真是難爲她了。
走出MAX大樓,站到那個巨大的噴泉邊,凌夏夏正準備打個電話給喬宴瑧,揹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正是喬宴瑧。
“你在哪兒?”喬宴瑧聲音有些冰冷,聽上去好像還隱隱帶着怒氣。
凌夏夏現在心情很好,彎着嘴角欣賞着噴泉,還伸手去夠了夠,夠不到水便又把手縮了回來,對着手機回答道:“我在公司樓下的噴泉邊上啊。怎麼了?”
17樓總裁辦公室裡的喬宴瑧,聞言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往下望去,圓形噴泉邊上,一個身材高挑纖細,揹着一個黑色小包的長卷發女孩兒,正彎着腰伸手在噴泉池裡玩水。
冰冷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一些冷硬:“宋亦寧找你幹什麼?”
凌夏夏伸手在涼涼的池水裡涮了涮手,洗完後把手上的水珠甩出去一些,然後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伸手從揹包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乾手,朝四周望了望,便朝着廣場邊緣的垃圾桶走去,邊走邊說:“哦,她呀,沒什麼,就是表達了一下她對我的厭惡,和自身的優越感,然後被我懟了幾句,小小的戲弄了一下,唔,最後非常生氣的走了。”
凌夏夏的語氣聽上去歡快輕鬆,完全沒有不高興或者被欺負的感覺。喬宴瑧見她扔完垃圾後對着那個造型可愛的卡通垃圾桶看,因爲距離太遠,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他能猜到,這個小女人此刻定然是笑眯眯的。
似乎對她如何戲弄宋亦寧這件事有些感興趣,喬宴瑧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一手拿着手機,視線一直盯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你怎麼戲弄她了?”
凌夏夏瞅着眼前這個小黃人造型的垃圾桶,覺得萬分可愛,又有點好奇,在MAX這樣的大集團門口,怎麼會放一個這麼可愛的垃圾桶,不過她也就隨意想想,聽到喬宴瑧的問話,便也樂得跟他分享自己“智鬥”壞女人的英勇事蹟。
喬宴瑧安靜的聽着,等對方說完又開始笑的時候,他的嘴邊也盪開一抹寵溺的笑容,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靜默了片刻,開口道:“我還有事要忙,你要是在這裡呆着無聊,就回家吧,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回去,我找朋友們玩兒。”
喬宴瑧眉頭一皺,“哪個朋友?”
“唔,就以前賽車的朋友。”
“男的?”
“當然。像我這樣的女賽車手還是很少見的,特別是像我這麼漂亮的。”電話裡的女孩聲音透着一股張揚的自信,喬宴瑧輕笑一聲,倒也沒阻止,想了一下便答應了。
“不要在外面玩的太晚,回來的時候打我電話,我去接你。”
“嗯。”
掛斷電話之後,喬宴瑧收起手機,目光依舊停留在樓下廣場上的那抹身影,直到那道亮麗的身影上了出租車消失在眼前,他才把目光收回來,重新走回到辦公桌前,準備工作。
而辦公室裡,除了他,還有一個人。
蔣駿一直姿態閒適地坐在沙發上,將喬大總裁剛纔打電話時說的話一字一句都聽進了耳裡,他臉上溫柔的笑意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帶着一臉看戲的笑容,待大總裁打完電話之後,起身走到桌前開口調侃道:“嘖嘖嘖,咱們的喬二爺,也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啊。我真是大開眼界啊!”
剛纔在電梯口宋亦寧把凌夏夏叫走,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一下他的好哥們,免得他的好妹子被別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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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當他看到他的老闆兼兄弟皺着眉頭打電話,說了沒幾句就放鬆了表情,還一臉溫柔的笑意,他就知道,他家妹子沒事。
不過,阿宴連打個電話都能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來,對於看習慣了他對待女人的冰冷態度的蔣駿,也不禁在心裡佩服自家妹子。
也就像夏夏那樣的女孩子,才能讓阿宴露出那樣的笑容吧。
也就只有像夏夏那樣心性純真豁達不做作,又膽大率直的姑娘,才值得阿宴爲她動心。
喬宴瑧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着,寫着郵件,聞言擡頭瞥一眼蔣駿,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那你眼界還真小。”
蔣駿笑容痞痞的,“喲,聽喬總這語氣,日後我還會見到更多您不爲人知的一面?”
喬宴瑧:“對,不爲人知,除了我的女人。”
蔣駿:“……”
他這是被他的好兄弟強行塞了一把狗糧麼?
所以,阿宴這是在向他炫耀如今他和夏夏的恩愛,而嘲笑他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麼?
蔣駿一臉踩到大便的表情,瞧着喬宴瑧沉默了片刻,而後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一手撐在辦公桌上,側着身子扭頭望着喬宴瑧,勾着嘴角說道:“嘿嘿,阿宴,夏夏如今是我的義妹,我是他哥,而你和夏夏又……你說,我叫你一聲妹夫,應該不爲過吧?”
喬宴瑧在聽到那聲“妹夫”的時候,嘴角忍不住抽動兩下,擡起眼朝蔣駿扔過去一個嫌棄的眼神,“等夏夏願意叫你哥的時候,你再來跟我論輩份吧。”
蔣駿一下子就笑出來了,“哈哈,那今天這聲妹夫你還真的必須得應我了。”
想到剛纔在電梯門口,凌夏夏衝他喊的那聲“哥”,蔣駿就樂得合不攏嘴,看向喬宴瑧的眼神得瑟得跟什麼似的。
喬宴瑧一怔,疑惑地瞧他一眼,見他那張得意的嘴臉,眉毛不可抑制地跳了跳,而後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繼續寫他的郵件,“你可以滾了。”
蔣駿難得可以這樣開喬宴瑧的玩笑,見他被他的話噎得反駁不了的窘樣,心情好得不得了,哈哈笑着又打趣了他幾句,直到喬大總裁幽幽吐出“非洲”兩個字時,才舉手投降,閉上嘴很慫又暗自偷樂地出了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