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吃的是冰激凌甜筒,就是那種下面尖尖的呈圓椎狀的。
厲風揚在聽到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一開口就對凌夏夏口出惡言,又瞅了一眼身邊的凌夏夏,見她低着頭一言不發,還以爲對方是個來頭很大連他的夏姐都不敢惹的人物。稍微琢磨了一下,便準備替他夏姐出出氣。
他的甜筒只吃了一半,還有一半沒吃完,下面有一些化開了,但基本還是整塊的。
他在對方還在講話的時候,悄悄把甜筒對牢對方的胸口,在她話剛說完的時候,拿着冰激凌的那隻手用力一捏,甜筒裡的那塊半化不化的冰激凌,咻——的一下,就從裡面飛了出來,朝着離他只有一步距離的宋亦寧胸口而去。
然後,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她胸口的衣服上。
“啊!”宋亦寧的尖叫聲讓凌夏夏擡頭。當看到她胸口那一坨時,一下子沒忍住,“噗”一聲笑出口。
“啊,對不起阿姨,一下子沒控制住好力度,實在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您還是趕緊回去換掉吧!”厲風揚一臉緊張無措地道歉,語氣也是顯得可憐無辜,好像他是真的不小心才把冰激凌弄到她的衣服上。
宋亦寧氣得一張臉都扭曲了,低頭看看自己胸前那一大塊被冰激凌弄溼搞髒的位置,擡起頭惡狠狠地瞪着厲風揚,咬牙切齒地罵道:“你這個臭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厲風揚扁着嘴滿臉無辜,“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把你衣服弄髒的。我都沒心疼我的冰激凌呢,八塊錢一個呢!”
宋亦寧快氣瘋了,“阿姨?我有那麼老麼?你這個臭小鬼,你給我過來,你給我仔細看看我哪裡長得像阿姨了?”
凌夏夏愣在當場,表情呆呆的,心裡卻憋笑快憋出內傷。
阿姨?哈哈哈,厲風揚這小子真是會說話。宋亦寧才二十六,他一個十七歲的大小夥管人家叫阿姨,這是擺明了要故意氣對方啊!而且,那塊冰激凌的位置,正正好砸在她的左胸上,一個挺尷尬的位置。
宋亦寧一直以來都是以優雅端莊的形象示人,現在這般狼狽的模樣站在大街上,來往的行人經過他們身邊時都要扭過頭朝她看一眼,惹得宋亦寧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神情好不精彩。
凌夏夏一直站在邊上看戲,喬宴非的視線有意無意的瞥向她,臉上雖然仍舊帶着那抹淺笑,但眼睛裡神色卻有些意味深長。
宋亦寧惱羞成怒,狠瞪了厲風揚一會兒,又把視線轉向凌夏夏,見她似乎在偷笑,心頭的火氣更甚,伸手就想打她,卻被身邊的喬宴非攔住。
“行了,這是在大街上,注意點形象。你還是快點回去把衣服換了吧,這樣像什麼樣子。”
喬宴非說話語調很慢,溫溫吞吞的,跟他溫良無害的外表倒是很配。他將宋亦寧往後拉了拉,意味不明的看了凌夏夏一眼,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再見。”便拉着宋亦寧離開了。
看着喬宴非拉着宋亦寧離開的背影,凌夏夏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了好奇。
等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凌夏夏眼前,她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身邊的厲風揚,突然伸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行啊!弄髒她的衣服不說,還叫她阿姨!哈哈哈,厲害。”
沒留神,被凌夏夏拍得身體往前一個趔趄,厲風揚重新站直身體扭頭望向凌夏夏,用鼻子哼出一聲:“那女人竟然當着你的面說你的壞話,還罵我,不給點顏色她看看,她以爲我們好欺負!叫她阿姨已經算給她面子了,我本來想叫大嬸的呢!”
凌夏夏一臉欣慰的望着他不斷點頭,“不錯不錯。”
這小子平時看起來呆呆蠢蠢的,沒想到關鍵時刻腦袋還是挺靈光的嘛!故意用冰激凌弄髒她的衣服,好讓她趕緊滾蛋,又管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叫阿姨,呵呵,說實話,夠毒。
把宋亦寧氣走之後,凌夏夏心情甚好的重新給厲風揚買一個冰激凌,補償他“不小心”甩出去的那個。
宋家。
宋亦寧換了衣服,下樓看到那個一直淺笑着的男人還悠閒地坐着喝茶,氣不打一處來,“我從一開始就讓你把那女人弄走,你呢?給我辦成了什麼事?就你這種態度,你讓我還和你怎麼合作下去?”
喬宴非慢悠悠地品着茶,放下茶杯擡眼望一眼滿臉怒氣的宋亦寧,不緊不慢的出聲:“彆着急。好戲都是需要前期好好準備的,大魚也是到最後才上鉤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宋亦寧皺着眉看他,“你在計劃什麼?什麼好戲,什麼大魚?你難道……在背後對付宴瑧?”
“我只是在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宋亦寧表情一變,變得有些鄙夷,望着喬宴非的眼神也透着一股不屑,“屬於你的東西?什麼?MAX集團麼?還是喬老爺子當年留下的遺產?”嗤笑一聲,宋亦寧對於喬宴瑧家裡的事情,因爲他父親宋爲的關係,知道的還挺多的,“如果說是MAX集團,那是宴瑧靠自己的能力打拼下來的,跟你可沒有半毛錢關係。如果你說的是宴瑧他爸留下來的財產,據我所知,老爺子已經給你了,你不也一直正大光明的住在喬家老宅麼?你還想要什麼?”
喬宴非靜靜地聽宋亦寧把話說完,待她話音剛落之時,突然擡起頭,表情突變,惡狠狠地瞪着她:“你知道什麼!”
宋亦寧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和他嚇人的表情嚇了一跳,從認識這個男人開始,他就一直襬着一張溫良無害的臉龐,嘴邊也從來都帶着一抹溫和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好脾氣的好好先生。雖然知道他內心其實陰暗得很,但至少表面上,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
一時之間,宋亦寧呆呆的,望着他忘了反應。
喬宴非見她這副被嚇到的表情,神情一頓,又恢復到以往的模樣,只是那笑容怎麼瞧都透着一股令人遍體生寒的冷意。
“我想做什麼,你不用管,你只要老老實實地跟我合作,事成之後,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晚上的時候,窩在牀上看電視的凌夏夏把他白天在街上遇到宋亦寧和喬宴非的事情告訴了喬宴瑧,她不瞭解喬宴非,只知道作爲同父異母的兄弟,喬宴瑧一向和他這個大哥不和。
在得知宋亦寧和喬宴非在一起時,喬宴瑧眯了眯眼,只沉默了片刻,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便不再關注這個問題了。
凌夏夏有些詫異。
“你一點都不好奇,這兩人怎麼走到一起去,他們會不會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麼?”
喬宴瑧將凌夏夏手邊的平板電腦拿開丟到一邊去,一個翻身壓到她身上,“就這兩個人,根本不值得我擔心。你對你家男人的實力這麼沒有信心麼?”
凌夏夏:“……”
行行行,你最厲害,你實力最強,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