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寧的話讓凌蘭臉色又白了幾分,眼神驚恐地望着她,對上對方那優雅大方的笑容,卻只覺得這女人可怕。她捏了捏有些汗溼的手心,有些心神不寧。
宋亦寧將凌蘭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冷笑,果然是事實啊!原本她還有一些懷疑,現在看到凌蘭的反應,她已經百分之百相信,凌蘭就是凌夏夏的生母!凌夏夏是被她拋棄的私生女!
昨天晚上,她不僅給凌夏夏發了短信,同樣也給凌蘭發了一條。內容和發給凌夏夏的差不多,只簡單的一句話:我知道你有個女兒。
這句話讓凌蘭昨天一整晚都沒睡着,她不知道給她發短信的人是誰,後來去查了才知道,居然是宋亦寧。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也不清楚對方知道多少。但對方既然發了這樣一條短信給她,肯定有其他目的。
本來在厲正章收到宋家送來的請帖時,凌蘭不想和宋爲碰上,便想裝病不想去參加這個生日宴,可在收到這條短信之後,她和凌夏夏一樣,改變了主意。
她不知道那位宋大小姐想要幹什麼,但不論她想幹什麼,她去了,至少能問清楚,或者還能阻止她。
若她不去,誰知道對方會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這是凌蘭目前極力隱瞞的事,她暫時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便只能硬着頭皮去赴宴。
心裡千迴百轉,凌蘭想事情想得有些入神,沒有聽到宋亦寧說的話,直到她重複了一遍,她纔回過神來,聽明白了她的話。可她說的話,讓她不禁又有些慌亂。
宋亦寧說:“厲夫人,我突然發現,您和淩小姐長得還真的有點像呢!看看這雙眼睛,簡直一模一樣呢!”
凌蘭下意識地去看凌夏夏,發現凌夏夏也正扭過臉來看她,莫名的一陣心虛,凌蘭乾笑着向宋亦寧扯了扯嘴角,“是麼?我倒是沒有發現,所以說我和夏夏有緣,她才做了我的乾女兒嘛!”
宋亦寧聽完一陣輕笑:“乾女兒?不知道的人估計還會以爲,淩小姐是您的親生女兒呢。啊,正好你們都姓凌,這也太巧了吧?”故意捂着嘴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宋亦寧指着兩人道,“淩小姐不會真的是厲夫人的女兒吧?”
凌夏夏眼神凌厲地望着宋亦寧,不知道這女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而凌蘭,聽到這句話時,卻是緊張地手心都捏出汗了,“宋小姐真會……開玩笑。我只有……一個兒子,哪來的女兒。”說完之後尋了個藉口說去洗手間,便快速朝着大廳門口快速離去。
凌夏夏對於凌蘭這奇怪的反應很是好奇,歪着腦袋看着消失在大廳門口的人影,皺着眉轉回視線,落在宋亦寧身上。
喬宴瑧一點都不想搭理宋亦寧,可聽着她說的話,不禁也蹙起了眉頭。這女人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難道她知道了凌蘭和凌夏夏的母女關係?
喬宴瑧的直覺一向很準,他猜到宋亦寧極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凌夏夏的身世,雖然不清楚她是從哪裡得知的,但他早就和凌蘭約定好,暫時不告訴凌夏夏真相,等到合適的機會,由凌蘭親口告訴她。所以,他不能讓宋亦寧這個女人破壞了這個約定。
猛地一把拽住宋亦寧的手臂,喬宴瑧跟凌夏夏說了一句“乖乖待着”,便直接把人拖走了。
將宋亦寧拖出大廳,拽到外面的走廊上,喬宴瑧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語氣冰冷,“你想幹什麼?”
宋亦寧揉揉被拽疼的手臂,擡頭看向喬宴瑧,嘴角浮上一抹笑,“我不想幹什麼啊,只不過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想跟當事人分享一下。”
喬宴瑧面色陰沉,盯着宋亦寧冷笑道:“哦,什麼有趣的事,不防說給我聽聽,是女兒不識親母真實身份,認其爲乾媽這樣的故事麼?”
喬宴瑧的話讓宋亦寧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你知道?”
喬宴瑧冷眼看她,不答話。
“你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宋亦寧神情有些激動,看着喬宴瑧說話聲音都有些抖,“你既然早就知道她的私生女身份,你爲什麼還要留她在身邊?她就那麼入你的眼,讓你捨不得麼?”
喬宴瑧根本沒有興趣回答她這種問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愚蠢問題,冷着聲音道:“你從哪兒知道這件事的?”按理說,目前只他和凌蘭還有厲風揚三個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他跟凌蘭自然不可能將這事說出去,那麼……難道是厲風揚?
皺着眉思索着厲風揚那小子是不是無意間碰到宋亦寧然後說漏嘴泄露了這個秘密,喬宴瑧神情略顯凝重。
“你猜我是從哪兒知道的?”宋亦寧現在臉上的表情哪裡還有先前在臺上致辭感謝時的優雅端莊,滿臉的嫉妒和眼裡陰險的光芒讓她整個人都充滿惡意,“不過不管我是從哪兒知道的,今天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凌夏夏她就是一個私生女,一個連自己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還被自己母親拋棄,母女相遇之後還不被母親承認的私生女!”
“你敢!”喬宴瑧黑沉着臉,向宋亦寧逼近一步,微微湊過去,壓低聲音,吐出的話彷彿帶着冰碴子,“宋亦寧,我發現你真的越來越大膽了。你是真的想親自見識一下我的手段麼?”
宋亦寧雖然本身也不是什麼溫柔善良的人,但在喬宴瑧面前,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覺得怯懦。喬宴瑧對他看不順眼的事物,實施的手段她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但呆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她也是有所耳聞的。
上次他就用她的公司威脅她,宋亦寧還是有些忌憚這個男人的。
見她似乎被震懾住了,喬宴瑧慢慢退開身子,居高臨下的望着她,說話的態度就像一個睥睨天下的王者,尊貴霸道,不容他人抗拒:“你如果老實待着,你,和你的公司,我都不會動。可如果你再動什麼歪心思,把主意打到我的女人頭上,我就不會這麼好脾氣了。事不過三,如果還有下一次,你就準備好破產吧。”
說完這話,喬宴瑧又冷冷地剜了她一眼,這才重新走回到宴會大廳。
宋亦寧站在走廊裡,望着離開的男人挺拔的背影,咬牙切齒,攥緊的拳頭因爲過於用力指關節都開始泛白。
她站在原地怨恨的靜默了片刻,正想回去,卻突然聽到一道她熟悉無比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
“凌蘭,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說話麼?”
宋亦寧驚,居然是她爸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