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蘭和她爸年輕時候是一對戀人,而且已經是快要結婚的關係。
凌蘭在結婚前一個月突然離開她爸。
凌蘭有個私生女,是凌夏夏。
凌蘭明知凌夏夏是她女兒,她卻沒有和她相認,還一直隱瞞着。
這一系列的事情串在一起,讓宋亦寧很難不往那個可能性上面想。
凌夏夏會不會是她爸爸和凌蘭的女兒?當初因爲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讓凌蘭離開了她爸,而後生下了凌夏夏將之拋棄,轉嫁他人?二十多年後她回來,遇到了當年被拋棄的女兒,認出其身份,藉此認對方爲乾女兒,卻不相認,是爲了隱瞞什麼?
宋亦甯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越想越覺得凌夏夏是她爸和凌蘭的私生女的可能性很大,雖然凌蘭否認,但此刻的宋亦寧,卻不太相信她的這句話。
她向前一步,逼近凌蘭,語氣開始變得咄咄逼人:“厲夫人,你明明知道凌夏夏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爲什麼不認她?”
凌蘭往後退一步,臉扭向一邊,沒有回答。
宋亦寧再往前逼近一步,“你當年又爲什麼拋棄她?”
凌蘭還是不說話,又退一步。
“你跟我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你拋棄了我爸,之後又拋棄了你的女兒?你回國之後,又跟我爸見過幾次面?”
每問一句,宋亦寧就往前走一步,而凌蘭一直垂着頭一臉悽然的左右搖頭,就是一句也不回答,最後被宋亦寧逼到樓梯邊,才擡起頭來,神情痛苦地說了一句:“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宋亦寧皺着眉頭看着她,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而她想到剛纔看到的她爸欲伸手去拉凌蘭的畫面,還有她爸臉上那種迷戀的表情和熾熱的眼神,突然心頭火起。
這個女人究竟回來幹什麼?來破壞她的家庭麼?
以前她不懂,爲什麼她爸對待她媽雖然很好,但總給她一種相敬如賓,淡然疏離的感覺,她原本以爲是她爸本來就是這種不太會表達感情,情感冷淡的人。但看到剛纔那副畫面,她才猛地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她爸情感冷淡,只不過相對的人不是他愛的人罷了。
剎那間,宋亦寧看向凌蘭的眼神就變了,變得惡毒冰冷,那種帶着明顯惡意的視線落在凌蘭微微發抖的身體上,又稍稍往她身後的樓梯瞥了一眼,嘴角突然揚起一抹令人汗毛直豎的陰險笑容。
然後下一秒,她將她曾經在凌夏夏身上用過的一招,用在了凌蘭的身上。
她向前走了一步,裝作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絆到的樣子,身體猛地往前倒去,直直地朝着她正對面的凌蘭倒下去。
凌蘭此刻剛好在樓梯邊上,後背對着的,就是二十幾級的樓梯。
宋亦寧這突如其來的一撲,讓她猛的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然後,宋亦寧在撲到她身上的時候,一隻手裝作不經意的一推,凌蘭身體沒穩住,就直直地後背朝下,朝着後面的樓梯摔去。
凌蘭摔下去之後,看到宋亦寧一隻手抓住旁邊的欄杆,穩穩地站在上邊,卻沒有伸手拉她一把。
二十二級的樓梯,後腦朝下摔下去,一路滾到底,一陣心驚的物體碰撞聲響過之後,整個樓梯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宋亦寧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上面,眼睜睜地看着凌蘭從樓梯上滾下去,躺在底下一動不動。
幾秒鐘後,一片觸目驚心的紅,從凌蘭腦後緩緩流出。
宋亦寧神色冰冷地看着,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樓梯間,返回宴會大廳。
宴會大廳內,依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大廳的某個角落裡,喬宴瑧和凌夏夏親密地湊在一起,兩人嘴角含笑,不知在說着什麼悄悄話。她的爸爸宋爲宋大檢察長,站在大廳的前方正中間,正和他旁邊的元配夫人,也就是她母親低聲說話,微微皺着眉擡頭,在看到她的時候,立馬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衝她招手,她的母親看到她也笑得溫柔美麗。
宋亦寧把微微發抖的手藏在身後,望着笑看着她衝她招手的父母,慢慢鎮定下來,邁開腳步朝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去。
是啊,她的爸爸,是屬於她和媽媽的,是她和媽媽最愛的人,也是最愛她和媽媽的人,怎麼可能心裡愛着別人?
生日宴已經進行到一半,最重要的許願切蛋糕的時刻要到了。
酒店服務生把一個漂亮的五層蛋糕從旁邊推過來,宋亦寧站在中間,宋爲和他的夫人站在她的右側,笑着看她閉上眼睛許願。
許完願望,吹了蠟燭,宋亦寧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塑料刀,在整個大廳的賓客面前,正準備切下去,從大廳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叫聲。
“不好了,出事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高昂的驚叫聲給嚇到,紛紛扭頭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黑色馬夾的酒店服務員,慘白着臉從門外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了一句讓現場譁然的話:“有位夫人,從樓梯上摔下去,流了好多血!”
衆人懼驚,紛紛看向身邊的人。
厲正章本來還沒多大在意,可待他扭頭往身邊一看,卻發現凌蘭不在旁邊。視線投向人羣外的喬宴瑧和凌夏夏,也沒看見凌蘭的身影。在整個大廳裡搜尋一番,都沒有看到凌蘭。
厲正章一下子就慌了,撥開人羣就抓住那名服務員急道:“那位夫人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那名服務員顯然也被嚇得不清,被厲正章抓着衣領追問,抖着聲音說道:“紅……紅色的旗袍。”
厲正章眼睛猛地瞪大。
凌蘭今天穿的正是一件紅色的旗袍。
聽到服務員的話,凌夏夏和喬宴瑧也是一愣,隨後也同樣滿臉震驚。喬宴瑧二話不說,上前拉住服務員的後脖子領,臉色黑沉地命令道:“在哪兒?帶我們去!”
凌夏夏更是滿臉驚惶,愣在原地傻傻地不知作何反應,被喬宴瑧拽了一下,纔回過神來,趕緊跟着人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