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630米 難道等她沒了把屍體帶回去嗎?(4更)
男人一張俊美的臉立即變了,身後的椅子在他的大動作間被帶倒在地上,凱撒走到路卡的面前,一雙眸眯得狹長也擋不住眼睛裡泄露出來的慌張,嗓音很低很啞,“她怎麼了?”
路卡不敢再重複,在這個瞬間他忽然改變主意寧願二公子喜歡的還是柳小姐至少那女人還好端端的活着。
硬着頭皮,他低着腦袋艱難的道,“唐小姐去機場的路上,車子爆炸了……剛剛護送的人回來的消息,已經送去醫院了,但是……現場爆炸嚴重,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書房裡好半響沒有聲音,唯一能聽到的是男人逐漸沉重和急促的呼吸,在寂靜的午後顯得過於的明顯和突兀。
“去查爆炸的原因,”男人的語調極冷極狠,偏偏又冷靜到極致,“找出來把動手腳的人先廢了然後再把幕後的人告訴我。”
路卡迅速的道,“那邊暫時回饋過來的消息爆炸是因爲出車禍導致,二公子,我估計會很難查到。”
“查不到也給我去查!”身體裡傳來的是源源不斷的深痛,像是最鋒利的刀鋒在切割着他的神經,以至於他就這麼大聲的吼了出來。
路卡被驚了一下,二公子脾氣不算很好,但是從來不會以吼的方式來發泄,他連不悅都是無聲無息的捅你一刀你都不知道。
因爲吼其實是一種無能,無力的表現,凱撒他不屑。
時至今日,卻唯有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他胸口盤旋的恐慌。
他走到摔倒在地上的椅子前俯身把脫下來的風衣撿起,眉目恢復了前所有爲的冷漠和妖邪,“今天太陽下山之前我要知道結果,否則你也不必再跟着我混了。”
凱撒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正亮起,那樣一抹顏色紅得刺目,像是一隻緊緊攥着他心臟的手。
男人的身形在走廊的燈光下拖出陰影,深刻的黯淡和落寞。
匆忙的腳步聲,聞聲趕過來的是臉色極其陰鬱的顧睿和安西,除了凱撒之外小諾在的羅馬唯一相熟的人就是顧家兄妹了。
顧睿二話不說直接一拳狠狠的揍了上去,下手極重,安西幾乎可以聽到骨骼作響的聲音。
凱撒的腮幫落下一處明顯的淤青,他陰着臉沒有反抗,輪廓緊繃的線條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
安西捂着自己的嘴巴,她只知道小諾出事了但是具體是什麼情況開始不清楚,哥哥接到唐叔叔的電話帶着她馬上趕過來。
她在路上看新聞,斗大的標題全都是溫蒂車禍爆炸觸目驚心的內容,眼見兩人就要動手,她急急忙忙的過去扯住自己哥哥,“哥別打了,小諾姐姐出車禍不能怪他……”
凱撒的眉梢動了動,顧睿沒有理會安西的阻擋,聲音粗啞的諷刺冷笑,“跟他沒關係?跟他沒關係小諾會出車禍?凱撒,你輩子欠她的下輩子都償還不清楚!”
“你自己說,她爲什麼會出車禍?”
脣角溢出血,之前被喬治懲罰留下的傷還沒有好全,此時再被動手五臟六腑都是火辣辣的疼,他漠然的擦拭了脣角的血,聲音很啞,“在查。”
顧睿對上他的眼睛,幽冷深諳宛若地獄,“這是最後一次。”
簡短的回答,安西沒懂凱撒的意思但是顧睿是懂了。
這是最後一次,小諾因爲他受傷。
顧睿鬆了手退到一邊,冷冷發問,“是你父親,還是亞瑟。”
安西聽到某個名字背脊就僵住了,她輕咬着自己的脣瓣。
凱撒漠然的轉向手術室的方向,“我說了,在查。”
…………
小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的傍晚了,夕陽很漂亮,守在她牀邊的是一臉憔悴的蘇綰。
臉頰的部分火隱隱燒灼般的疼痛,她皺眉,細細的抽氣。
蘇綰一下就醒來了,她的眼圈紅紅的,俯身小心的問道,“小諾……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哪裡疼?”
睜開眼睛的動作帶着些費力,她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和乾澀,努力的扯出一個笑容,彷彿拉扯到根根神經的疼,她擰眉嚶嚀了一聲。
思維緩緩的變得清晰,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到她的大腦。
卡車撞過來……西蒙開車險險的繞開卻撞到了一邊的護欄,然後……然後,西蒙扯着她下車,車子在她的身後爆炸了。
“媽,”喉嚨只要一說話就會很疼,她的眼珠轉動看着頭頂白色的天花板,聲音很難聽,“這是哪裡?”
已經回國了,還是仍舊在……
蘇綰很快倒了一杯溫熱的水回來,“這是羅馬,”她溫柔的回答,笑容很牽強得連小諾都輕易的看出來了,“你現在的身體還不適宜轉移,等稍微好點爸爸就帶你回去。”
她想了想,沒有拒絕,只是笑着點點頭,乖巧的道,“好。”
門吱呀的被推開,轉而響起的就是男人低啞深沉的聲音,“她不回去。”
凱撒大步的走了過來,還是昨天的那一件菸灰色風衣,眼睛裡佈滿着紅色的血絲隱隱有些可怖,長髮凌亂一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他的視線落在女人長髮下白色的紗布上,再一次重複,“她不會回去。”
小諾覺得說話挺疼的,於是就乾脆懶得開口說話了。
蘇綰小心翼翼的喂着她喝水,然後把玻璃杯放在牀頭,才擡眸正式從昨晚手術結束後才第一次出現在病房的男人,她原本就氣質偏冷,對於沒有好感的人愈發的顯得冷淡,“她不回去?”心疼的看了一眼牀上沒有開口說話的自己的女兒,脣畔勾起笑意,諷刺而涼薄,“我現在不把我女兒帶回去,難道要等她沒了把屍體帶回去嗎?”
這話不僅僅是說給凱撒聽的,也是說給唐小諾聽的,小諾明白。
她媽媽是個脾性溫軟的女人,但是溫軟的骨子下藏着的也是冷銳,她不用問也知道這次的車禍給她爸爸媽媽造成驚嚇了。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出事了,她也不可能繼續任性讓爸媽擔心。
凱撒低垂着眸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她安然的躺着,臉蛋偏向她媽媽那邊,並沒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