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酒能亂性,指的就是他們這些酒後放浪形骸,控制不住心中慾望的人。那個紈絝其實不過是靜波市三田區公安分局副局長的公子,但在這塊土地上自我感覺可以橫着走了。加上喝醉了酒,又在一幫跟着他混的小弟兄面前挑頭鬧事,格外要面子。先前看到裴菲菲和趙捷,只感覺這兩個女子身材極好,皮膚出衆,應該是不多見的美女,藉機調侃一番,語言上揩揩油,顯出他在三田區土地上可以橫着走的威風。等到裴菲菲摘下墨鏡回眸一笑……要死了要死了,頓時如遭電擊。
天啊,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子?
這,這,這……
裴菲菲又是故意逗他,那種笑容別說他這樣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就算換了頗有城府的中年大叔都會心跳加劇,何況這個“三哥”已有七八分酒意,還有底下弟兄起鬨?
接下來的一幕可以想見。
有句古語說,三人行必有吾師。因爲人多了,隨行者中總有某些方面的知識是自己沒有掌握的。但這句話如果換成三人行必有惡行,也是講得通的。如果三個本身就帶着匪氣的男子聚在一起,做壞事的時候膽子就會特別大,惡行也更加嚴重。
只見“三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叫道:“美女,不用去點菜了,哥這裡酒菜都有,過來一起吃吧。”邊說邊直直地往裴菲菲走去。
仇時政臉色不好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有被幾個小混混打臉的感覺。在葉之然面前,他是堂堂的省委常委、靜波市委書~記,治下有這樣無法無天的紈絝,當面耍流氓,讓葉之然怎麼想?在趙捷面前,他是地方一把手,剛和她達成巨大的投資意向。就有流氓肆無忌憚地進行調戲,讓她對這裡的投資環境怎麼看?若單單是葉之然倒還罷了,他還可能理解這是因爲幾個宵小之輩喝醉後發酒瘋……
仇時政便給身邊保衛幹部下令:“把這幾個人控制起來,交給公安局處理。”
保衛人員得到指令,留下一人保護仇時政和趙捷,其餘兩人撲上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輕輕鬆鬆就就將“三哥”制服在地。
啊?!
這下子亂套了。“三哥”在自己的地盤上何曾受過這種奇恥大辱?加上醉酒之後腦筋不靈,還沒意識到這次踢到鐵板上了,急得哇哇亂叫:“草你X的,快來幫我啊!打,打傷了算我的,別讓那女的跑掉。”
仗着人多勢衆。他們兩桌人大約有十五六個小流氓,拎着酒瓶就衝了上來,有想賺便宜的就將目標對着裴菲菲和趙捷。
但這夥人不過是烏合之衆,加上都喝了過量的酒,豈是專職保衛人員的對手?另一方面,保衛人員在人數少的情況下,下手自然特別重。專打這些人的關節部位,肘關節、膝關節,一擊就讓他們或脫臼,或骨折,失去反擊能力,否則三個保衛人員保護不了四位領導。
慘叫聲連連。
酒店老闆聞聲趕來,一看現場,嚇了一跳。“三哥”是這裡的常客。他豈會不認識?“三哥”在他的酒店被打,讓他以後怎麼做生意?三田區公安分局的候局長可是出了名的護短,他家公子在這裡吃了大虧,酒店以後還想不想開啊?
老闆急得大叫:“喂,你們哪裡的?怎麼可以隨意打人?知不知道打的是誰啊?”
一名保衛人員冷冷地問:“你是他們同夥?”
“……”
老闆聽口氣不對,擡眼看了看對面後面站着的四人……哪啥?不對啊!那兩個男的氣度不凡,雖沒有開口說話。但上位者的氣質擺在那裡。他是酒店老闆,每天就是和各色人物打交道,自然感覺有情況。再看看那兩個女的……天!那綢緞般的皮膚!若沒有三代世家的底蘊,怎麼也養不出這樣的凝脂雪膚。
開得大酒店。迎來四方客。酒店老闆不是沒眼色的人。他暗呼一聲不好,怎麼辦?這幾個人他肯定是惹不起的,可“三哥”捱打要是不聞不問,他也脫不了干係,急忙跑回辦公室,打電話給候局通報信息。
……裴菲菲轉過頭問趙捷:“趙捷姐,怎麼辦?還在這裡吃飯嗎?”
仇時政說道:“吃,幹嗎不吃?難道我們還要繞路走?”
也是!打了人就開溜?笑話。
四個人進入包廂坐定,裴菲菲就叫道:“服務員呢?拿菜單來。”
中間餐廳中躺了十幾個人,痛得滿地打滾,包房門口站着三個大漢,而裡面的四個人若無其事地喊服務員拿菜單。服務員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忙去請示老闆。
這邊保衛人員已經和靜波市公安局通上電話,讓市局趕緊派人來接手,公安局領導一聽有流氓鬧事,意圖衝撞市委書~記和重要投資商,嚇了一大跳,問明白地址,自然親自帶人來酒店。
他們還沒到,三田區公安分局的候局長帶了四五個人一路拉響警笛到了迎風樓海鮮城。酒店老闆打完電話就等在樓下,一見侯局長親自帶人趕到,忙上去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候局臉色鐵青,罵罵咧咧地問:“罵那隔壁的!他們人跑路了沒有?”
“還沒,在上面。”
“反了天了!光天白日之下在酒店動手打人?不讓他們嚐嚐專政的鐵拳,三田區公安局以後怎麼維護社會治安?”
“……候局,那幾個人似乎有來頭。”
“嗯?有來頭怎麼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懂不懂?草你XX的!”
氣勢洶洶地來到三樓,侯局長一眼就看到十幾個倒在餐廳中呼痛的混混,臉色大變,然後,掃了一圈找到自己的兒子,快步走近,問:“怎麼回事?”
“三哥”悲從中來,涕淚直流,惡形惡狀地叫道:“老爸救命啊!我的手被他們打折了,痛死我了!快點抓人啊!”
侯局長上三樓後,本來還想看清楚對方什麼來頭,但這時候一來沒看見坐在包房中的仇時政,二來看見兒子受這麼大的痛苦,頓時怒從心頭起,咬牙切齒地指揮身後的警察:“把他們全部銬起來,帶回局裡審問。”心裡還在想着帶進局裡先給他們鬆鬆筋骨出口氣再說,然後蹲下身子檢查兒子的手臂。
身後的警察見局長的公子被打成骨折,這還了得?取出手銬就上前。
保衛幹部一看不對啊!他剛纔打過電話給市公安局的領導,但這幾個警察似乎不是市局派來的,喝問:“你們哪裡的?張少強沒來嗎?趕緊把地上這些流氓帶回局裡調查。”
候局這時候已經在摸兒子的手臂,見“三哥”殺豬似地叫痛,額頭上汗都出來了,此時聽到對方喝問中提到市局常務副局長張少強的名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喝道:“你們認識張局長就可以把人打成這樣嗎?草你XX的,楞着幹什麼?全部帶回去,細細審問!”
張少強這時候帶着警察也趕到了,樓梯口聽到有人提他的名字,問道:“怎麼回事?嗯?老侯你已經到了?”
候局這時候感覺情況有些不對頭了,敢情對方真的有市局張局長撐腰?苦着臉上去說道:“張局,他們是你的人嗎?你看看,把我兒子手臂都打斷了。”
張少強在電話中已經知道有流氓衝撞市委書~記和外來重要投資商,這時候明白原來是三田區公安分局候副局長的兒子帶人做的!哪有好臉色給候局長?
自然不去理會瞎了狗眼的候局,快步走向包房。
候局一愣,忙跟上。
張少強來到包房時對着保衛幹部點點頭,說道:“對不起,惹出這麼大禍事,我要作深刻檢討,仇書~記呢?”
來者是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仇時政就叫了一聲:“張局,進來。”
張少強滿臉歉意地進來彙報:“仇書~記,對不起,對不起……”
仇時政擺擺手,說道:“這十幾個流氓團伙分子對我市重要投資商意圖不軌,當着我的面進行侮辱調戲,靜波市良好的投資環境豈容他們恣意破壞?你把他們全部帶回去調查清楚,查查是否還有其他流氓犯罪行爲?”
跟在身後的候局這時候看清了市委書~記的臉,腦袋“嗡”地一聲……闖大禍了!
這種在人前人後利用權勢欺壓百姓的幹部最怕的就是官位比他更高的領導,只見侯局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居然抽起自己的耳光來:“仇書~記,對不起,我那兒子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我回去立即打斷他的腿,請您寬恕,對不起,對不起……”夾雜着“噼噼啪啪”抽自己耳光的聲音。
張少強知道候局這時候來這一套更容易引起仇書~記的反感,喝道:“候君華,你回去聽候處理!”便有跟隨張少華來的警察拉起候君華就走。
仇時政說道:“張局,你回去查一下,姓候的有無濫用職權違法亂紀行爲?如有涉及犯罪的,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市委書~記發了這句話,候君華的命運基本上就定局了,葉之然只要看酒店老闆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他,就知道這個候局平時的爲人,這樣的幹部一查一個準,必有一大攤子的事。
張少強恭恭敬敬地說道:“是,我回去立即處理。”
“那就這樣,我還要邀請趙總她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