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這個計劃就是要挑撥黎錦城和月蕭離婚的,那麼他就算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一點也沒聽到黎錦城和凌月蕭不和的傳聞,也沒傳出黎錦城要和凌月蕭離婚,怎麼反而先發起了商業起訴了呢。
不管心裡怎麼想,他還得應付法院的傳票和官司。
法庭上,他和凌月蕭都是被告人,月蕭低着頭一語不發,她的心情很複雜,她也沒想到,黎錦城真的把自己告上法庭了,雖然她知道黎錦城一定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讓自己坐牢,可是心裡還是不舒服。
可又一想,是自己相信了楊景維,被楊景維算計才惹來麻煩的,自己受到點懲罰也是應該的,所以,她什麼都不說,律師問她話,她就實話實說。
“凌月蕭是我的前妻,我對她一直舊情難忘,怕她生活的不好,我偶爾會給她一些錢,這並不奇怪,這並不能證明是她把設計圖賣給我的。”楊景維在法庭上是這樣說的。
瞭解整個事件的人都聽得出來,他是在維護月蕭沒有偷設計圖,可卻有意加重了他們倆之間藕斷絲連的意思。
可視頻作爲證據被放了出來,視頻上楊景維說得話讓大家噓唏,檢控官說楊景維說了假話,楊景維蹙眉無語,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總不能說那錄像是自己找人改過的,那樣他的罪名會更大,他捨不得月蕭坐牢,也不能讓自己坐牢呀,不然還怎麼搶月蕭,
他大腦快速運轉着,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既能保住自己,又能保住月蕭。
律師做結案陳詞,所有罪行指向凌月蕭,如果罪行被定,楊景維會被強制賠款,月蕭可能就是要被判刑,她屬於犯了商業盜竊罪。
黎錦城在臺下坐着,微微眯着眼睛,卻不動聲色。他的餘光輕瞄了一下君鳴。
只見,君鳴鐵青着臉,兩腿不停地來回移動,似乎已經坐不住了。
水靈拉着他的手,想要壓抑住他的躁動,她真怕他一衝動,把什麼都說出去了。
就在法官打算定案的時候,君鳴終於衝了上去。
他當着衆法官和律師的面說:“各位,這事根本不管凌月蕭的事,而是我,想要搶我哥哥黎錦城的總裁位置,跟我的秘書水靈串通與楊景維合作,搞得一場商業陰謀,所以……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請法官大人放了凌月蕭。”
“法庭之上豈容你亂來,法庭上講求的是證據。”
法官駁回了君鳴的申辯。
月蕭站在被告席上,一直低着頭,臉色越來越差,黎錦城,這個死男人,到底想怎樣,難道還真想讓她去坐牢不成?
就在法官打算宣判的時候,黎錦城卻站了出來,“法官大人,我有證據證明,黎君鳴說的是實話。”
他輕輕一招手,林森將另一張光盤交給了法官,法官當庭放出光盤,這是另一版本的楊景維和凌月蕭在咖啡店裡的情節。
楊景維拿出一個小食盒,食盒的形狀跟百元大鈔的形狀很像。
“這是你姐姐讓我給你帶的土耳其特產。”
月蕭猶豫了一下,將盒子撞到自己的兜裡,起身說要走。楊景維跟着她走出來,由於跟之前視頻的角度不一樣,這個視頻裡,可以清晰的看到,楊景維的手掌撐在距離月蕭肩膀五釐米的位置,並沒有真的摟在月蕭的肩上。
這下,楊景維傻了,君鳴傻了,水靈也傻了。
黎錦城怎麼會有這個原版的視頻?
如果說,他早就有這個原本視頻,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們的陰謀早就被他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而他在這個時候才把證據拿出來,就是他看準了,君鳴捨不得讓月蕭坐牢,等着君鳴這個傻弟弟,自己將一切陰謀說出來?
他不費摧毀之力,就將他們一網打盡了,同時也爲凌月蕭洗擦了冤情和挽回了名聲。
楊景維懊惱的蹙眉,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的計劃那麼完美,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監控他的一切行爲的,難道說,黎錦城至從跟凌月蕭結婚後,就一直監控了他楊景維的一切行徑?這,簡直太可怕了,這個男人真是……
楊景維恨得牙癢癢,可卻覺得想要打敗黎錦城,真是件很無力的事。
君鳴和水靈也深知上了當,各自咬脣。
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月蕭卻仍一聲不吭,低頭站在被告席上。
她早猜到結果會是這樣,跟那個腹黑男人在一起這麼久,多少對他還是比較瞭解的,他最擅長的就是運籌帷幄、釜底抽薪!
可是,爲什麼心裡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呢!是覺得就連自己都要被他利用嗎?他將她當成魚餌,引出了君鳴這條笨魚。
別人會覺得君鳴笨,可月蕭知道,那是君鳴對自己的一片癡情!真摯得,讓月蕭感到心痛!
那麼?黎錦城會怎麼對待君鳴呢?踢出黎氏?還是讓他去坐牢?
她心裡感到害怕,她真的不希望他們兄弟倆爲了她而,結下深仇大恨!
法官派專業人員驗了兩份視頻的真僞,確認黎錦城後來提供的是真視頻後,當庭判處凌月蕭無罪,而楊景維必須賠償黎氏集團的損失,當然按投入算,賠償的也不算多。
那麼,君鳴將是新的被告人,君鳴自己已經認罪,之後他會不會被判有罪,入獄服刑,全在黎錦城是否會起訴他。
所有人都離開了法庭。
走到門口,楊景維來到月蕭面前想要跟她說點什麼,月蕭卻條件反射般邁開一大步,如避蛇蠍地躲開了他,並且看都不看他一眼。
楊景維的心,瞬間如被冰凍了一般,尷尬冷漠地看着月蕭離開的背影一會兒,轉身走了。
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要那樣做,只爲,給自己和她一個機會,只是萬萬沒想到,黎錦城那隻狐狸太老謀深算,根本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君鳴和水靈一起走出來,水靈的臉色很不好,兩人上了車,。
黎錦城從裡面走出來時,月蕭已經上車了,顯然月蕭是有意沒等他,他知道,月蕭一定是生氣了。
君鳴的車,先開了出去,臨拐彎時,他還看了眼旁邊車裡的月蕭,他看見月蕭的眼睛,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溼潤,心中一陣酸澀,眉頭微微蹙起。
“黎君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爲,不但害了你自己,還害了我,你早晚會死在凌月蕭手上的。”
水靈實在忍不住了,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明白,凌月蕭那個女人,根本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
君鳴目光專注的開車,淡漠地說:“如果你怕受連累,現在就可以下車,遠離我。”
“你……”水靈氣得怒火上涌。
“如果能爲月蕭死,我不會有半分的猶豫,只可惜,恐怕就連死,她都不屑了。”
他的語氣,失落得讓水靈感到窒息,他對凌月蕭的愛,到底有多深?現在連想要爲她死,都把自己想得那麼卑微了嗎?
“君鳴,你知不知道,如果黎錦城不罷休,這一次,你是要坐牢的,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無所謂的!”,他雲淡清風地答,“真的無所謂,至從失去月蕭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人生,一切,都無所謂了。”
水靈咬脣,眨了眨眼睛,心,如同在滴血。
她深吸了口氣,壓抑着憤怒,儘量讓語氣平靜些:“你不是想搶回她嗎?你現在這個窩囊的的樣子怎麼搶回她?”
“吱”的一聲,君鳴踩下了剎車,然後,他好像很無力地將頭靠在了方向盤上,低喃着,好像是跟水靈說,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說:“我感覺,我搶不回她了,我的哥哥,他是一個太過強大的人,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楊景維不行,我,就更不行了,這輩子,我失去了擁有月蕭的最好時機,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幾個字沒有說出來,水靈便看見君鳴趴在方向盤上的臉,被擠壓的變了形,然後,兩行讓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痛不已的淚水,倏然流了下來。
水靈的心,很複雜,一方面怪他對月蕭癡心不改,另一方面,又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不管怎麼說,水靈心裡是明白的,是她破壞了君鳴想要的幸福。
曾有一段時間,水靈認爲君鳴沒有了月蕭,她能給他一切他所需要的。
美麗,她自認比月蕭更勝一籌,溫柔,她比月蕭給君鳴的還要多,學識也不比月蕭差,能力,在商業上,她比月蕭更有經驗,更能幫助到君鳴,可……
爲什麼就是不行,爲什麼她就是不能取代月蕭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這個是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的事!
看到君鳴難受得彷彿一點生機都沒有,她也不再說一些讓他難過的話,伸手,將他的眼淚拭乾,輕輕摸着他的頭髮,彷彿是想用這種方式,給他一些安慰!
她知道他的心有多難過,就如同是她自己,想要而不得,那是一種什麼滋味,只有同病相憐的人才知道!
另一邊黎錦城載着月蕭回家,一路上月蕭冷着臉不說話。
黎錦城偶爾看她一眼,也沒主動搭訕。
到了家門口,汽車停下,兩人都沒有急着下車。
黎錦城先開口了:“有話就說,憋着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