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病房裡原本冰山一般的溫度在不斷的上升,上升……
然病房外,此刻正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而站在門前的那道身影卻戛然間止步,徹底的失去了聲音。而他本來就一身冰冷過頭的溫度,此刻卻更是因爲微微敞開的那一道門縫兒而陰森恐怖了幾分。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李院長見此不禁好奇的也跟着看去,卻在見門縫兒裡面的畫面之後很有些尷尬的別開了頭,並臉皮吃緊的提醒身前的男人:“顧總!”李院長輕聲輕氣的喚了聲,深怕驚動了此刻病房裡面正吻的火熱的小情侶。
可是他沒看見,就在他好意提醒顧驀的時候,男人臉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卻輕輕眯起,越發深邃而幽暗了許些。
直到沈宴卿臉頰紅撲撲的離開了陸禹琛懷裡,顧驀才輕輕的閉了下眼,然後在李院長一臉迷惑不解的表情下,嘴角有些嘲弄的淺淡勾起:“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越來越大膽又不嫌害臊了!”竟然敢在醫院這種隨時都有人經過或者進入的地方做那種不知羞恥的事情……
沈宴卿,難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覆是嗎?
顧驀想着,眼神不禁也更加幽深又晦澀不明瞭起來。
他雙手掌心不着痕跡的狠狠捏緊,暗暗的發出一聲聲令人驚悚的“咯吱”聲。若不是被醫院裡廊道內此刻的談話聲還有雜舀的腳步聲所遮掩,相信李院長早就已經看出了苗頭。
現在只不過在見到顧驀只是望了兩眼便漠然轉身時,李院長並沒有多想,還跟着搖頭附和:“哎!是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比我們當年那般保守了。像我們那一代人,哪敢在這種公開場合裡親親我我,還摟摟抱抱……”李院長越說越離譜,也越說越不認可。口中從跟着顧驀轉身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因爲顧驀好巧不巧正是這家綜合病院的三大投資者之一(雖然他只是被拉入夥的)。
並且李院長也是個懷舊的,似乎提起以前來是真的有頗多的感慨。只是他卻完全沒有發現,此刻雖然是微笑的走在他身邊的男人,但心裡已然是的爲這個口無遮攔又很沒眼力價的院長給記上了一筆。
簡直就哪壺不開提哪壺!
——
另一邊,在陸銘禾的病房中,此時除了陸母還有幾個商界大佬以外,被排擠到衆人身後的還有沈家夫妻。
見着熱鬧的病房裡,居然完全沒有兩人插話的餘地,沈母倒是能體諒陸家夫妻的心理安然等待。可是沈父卻已然是一副冷臉,被陸銘禾夫妻徹底的晾在了一旁讓他顏面盡失,也倍覺難堪。
只可惜誰讓他們沈家欠了陸家的?
所以沈父沈母即便是難堪萬分,也並沒有選擇掉頭就走,轉身就離開陸銘禾的病房,而是站在角落的圍牆邊,耐心的等待着這一批訪客的離去。
氣氛就這樣尷尬又莫名的堅持了十幾分鍾,在最後一位訪客以着好奇又有些疑惑並摻雜了許些諷刺的目光看來,“禮貌性”的也順帶跟沈父打了招呼以後,病房裡纔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畢竟現在陸家不像沈家一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還是有些實力的。陸銘禾這些年以來的苦心經營,再加上一直有美國SG集團在背後扶持,穌禾內部的規矩也很嚴謹,所以現在陸家的情況並不是很糟糕,不像沈氏,雖然表面還風風光光,但其實早就已經快成了空殼。
而沈父現在之所以還沒有離開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爲沈家跟陸家還有着“結誠醫院”的方案在。
可以說現在這個項目已經是沈氏集團最後的救命稻草了。要想盡快翻身,並且將沈氏內部的大洞徹底的填補上,沈家現在還真就離不開陸家。
陸家自然也是需要沈家的。前段時間顧驀突然的那一把狠手,着實打擊的陸銘禾有些吃不消。還有美國SG集團那邊所不斷下加的壓力,同樣使得穌禾必須跟沈氏聯合起來抱成團才能安然的度過這一場商圈風暴。否則,恐怕當顧驀下次再出手抨擊他們的時候,不光是沈氏要面臨倒閉危機,恐怕就連一直經營狀況良好的陸氏集團也要硬性的缺上一半……自然這也完全是陸銘禾小看了顧驀的結果。
所以最後出於多方考量,陸銘禾即便是聽到了陸母對於自己兒子傷重住院並添油加醋了以後的說辭,卻依然沒有跟沈家徹底的鬧掰。
只不過病房裡的氣氛卻並不怎麼好。陸父見沈父一臉的欲言又止模樣,知道他是拉不下老臉來主動攀交情,所以只裝裝樣子冷臉哼了一聲之後,便在陸母神色極端難看之下開了口:“站着做什麼?都坐吧!”陸銘禾一臉的不鬱。
最近不光沈家連連出漏子,就是陸家也一樣處處受打壓。看來這回顧家那小子是真的不打算再拖延下去了……一邊想着,陸銘禾溫和慈藹的眼眸中倏地閃過了一抹詭譎的光芒。
而沈父沈母咋一聽到陸銘禾開口之後的話語竟是這般,完全沒有再繼續責難的意思,也不好再繼續端着架子。於是在沈母的暗中拉扯下,沈父也跟着一起又坐到了離病牀最近的軟椅上。
陸母看着兩人居然真的就這麼打算揭過去的安然坐到了落地窗邊的椅子上去,登時臉色難看到家。本想說些什麼諷刺諷刺,卻在瞧見自己丈夫突然冷下的眼神之後,再不敢多說一句的哼哧了一聲便消停兒的坐到了牀邊。
沈母是女人,自然不好在一家之主開口之前多嘴多舌。只好瞧了一眼氣哼哼的憋悶在一旁完全就不待見他們的陸母,然後低斂了眉目,心中明顯有些不安。卻只是因爲怕沈宴卿以後若真的嫁進了陸家會因此而受盡委屈。
沈父則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可是見陸父似乎並沒有讓兩家就此鬧掰,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所以也只好深吸一口氣,然後重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的開了口:“對於禹琛的事情,我深表歉意!”先是鄭重的道了歉,沈父才又擡起了頭來,一臉誠懇的說:“只是他跟宴卿交往的事情,能不能請你們再重新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