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有很多時候,陪伴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就是看不進眼中。然而,對於那些就是喜歡跟自己唱反調,甚至處處作對的,卻是額外上心……
人就是這種很奇妙的動物!
“喜歡”與“愛”是永遠不形於色的。
當愛情衍生的時候,只會悄無聲息……
——
當事情過去了足足有一天一夜之後,沈宴卿才終於從昏迷當中清醒過來。
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往日所熟悉的天花板。
屋內的擺設,一景一物,都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環境。沈宴卿很快便認出,這裡便是她跟顧驀的臥室。
門外隱隱還能聽到一絲交談聲——
“宴卿怎麼樣?孩子沒事吧?”當趙醫師剛剛走出房門,顧驀跟上樓伺候的月嫂就已經圍了上來。
趙醫師看到,嘴角不禁無奈地扯了扯:“放心,顧夫人沒事。只不過這次遇難受了驚,着了涼,再加上疲憊過度,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所以人才會一直昏迷不醒,吃了我開的藥,好好休息段時間會慢慢恢復過來。”話說一半,見顧驀已經要轉身進去看沈宴卿,趙醫師趕忙又補充:“不過,你們最近可要注意,別再讓她受刺激,影響情緒,最好保持身體溫暖,否則,憑顧夫人原本的身體底子,估計生產的時候可能要遭罪。”徹底地交代完,眼瞧着顧驀跟月嫂都眼巴巴地等着進屋看老婆、自家少奶奶,趙醫師也就沒再耽擱,只搖了搖頭,留下了自己的另一個聯繫方式,說可能要出差半個月,便離開了顧園。
樓下鍾管家親自將人給送到大門口才折返回來。
樓上顧驀跟月嫂卻已經進了臥室,見到沈宴卿已然清醒,顧驀跟月嫂臉上都是一喜:“怎麼不好好躺着?想要什麼告訴我跟月嫂,我們會幫你準備!”一邊將想要自己倒水的沈宴卿給扶回了牀上,顧驀一邊說。
聲音輕的彷彿在對待易碎的陶瓷品。
就連月嫂也在一旁直點頭附和,沈宴卿不由得有幾分受寵若驚。隨即她接過了月嫂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衝着月嫂笑了笑:“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說完,沈宴卿轉眼便看到顧驀瞅着她的眼神幾度變換,便說自己想要喝蓮子羹,藉口將月嫂支開了。
——
房間內當下便只剩了沈宴卿與顧驀二人。
這會兒,顧驀再看向沈宴卿的眼神中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異樣。只將她摟進懷中,輕輕的吻了下額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在意。”邊說,顧驀一邊爲沈宴卿調整好背後靠枕。
沈宴卿看着顧驀動作,卻是遲遲沒有移動身體。只是將蒼白的手指緊緊地抓在顧驀的手臂之上:“真的不在意嗎?”小女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的臉龐,彷彿能穿越時光,穿透空間,直達顧驀心底。
顧驀這才擡頭,眼神也定定地望着沈宴卿:“如果我說在意,你又能改變些什麼嗎?”男人伸手捋了捋小女人耳邊髮絲。
他臉上神情已經明確地告訴沈宴卿:即便那些存在過的記憶都已經無法挽回,也無法解釋,哪怕暗藏隱患,可是他顧驀都不會怕!
她,沈宴卿!註定是他顧驀的女人,永遠不變。
而沈宴卿則是在聽到顧驀的話後,再看他委實霸道難掩的表情,目光終於淡淡地垂落下來,眼眸中一抹欣喜一抹猶豫,手指也鬆開了顧驀衣袖:“驀!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的回答我。”沈宴卿突然表情十分嚴肅地瞪向顧驀。
顧驀不禁被沈宴卿這突如其來的表情給看得一怔。
之後,便聽沈宴卿說:“你告訴我,陸禹琛的死……絕對跟你沒有關係對不對?你是毫不知情的對嗎?”沈宴卿眼神定定地觀察着顧驀,神色十分嚴肅正經。
雖然這個問題她以前就聽顧驀回答過,說過他跟陸禹琛的死完全沒關係,可是……不知道怎麼了,沈宴卿這會兒就是很想再聽顧驀對她保證一次。
而原因沒別的,只因爲她內心中的那股子堅持。
她並不愛陸禹琛,但是卻也不可否認,現在的她,的確無法接受與自己同牀共枕的人是個表裡不一的僞裝者!
顧驀聽到這個問題以後,整個人不禁逗陷入了一陣沉思。直到沈宴卿的眼虹開始晃動,顧驀驀然想起之前趙醫師走前的吩咐,這纔看了眼沈宴卿的肚子,一臉面無表情地回答:“我保證,那件事與我無關。”說完,便想要起身。
男人雙手插兜,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沈宴卿這會兒已經再次得到答案,而且看顧驀表情,絕對不是在說謊。於是沈宴卿驀然起身,一把從身後便環住了顧驀:“對不起……”一如之前逃出倉庫的時候,沈宴卿再次說着抱歉:“我知道我問你這樣的問題不對,可是這是我欠他的,顧驀,你知道嗎,就在那天我以爲自己即將會死的時候,我突然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顧驀聽沈宴卿說到這裡,身體忽然微微顫抖起來,這才攥了下雙拳,終歸還是不忍地回了身,將她再次扶回牀上,蓋好被子,眼神則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話不說,只等着沈宴卿下文。
沈宴卿見顧驀終於肯聽她說,不再生她的氣,這纔將那天臨死前的念頭全都表達了出來:“我原以爲在我人生的十幾、二十幾個年頭中,我所喜歡,甚至是愛的人一直都是陸禹琛,然而並非如此。”沈宴卿看着顧驀,眼睛裡面水光閃爍,彷彿有水紋漣漪一般不斷地在沈宴卿的眼睛裡面來回波盪。
顧驀聽到這些話,卻依舊沒有出聲。
沈宴卿繼續說:“我真的以爲我以後的人生都會有陸禹琛陪在我身邊,那樣就已經足夠了,真的!可是我錯了!”說到這,沈宴卿忽然眼眸氤氳,垂下了頭,指尖兒不由自主地便緊緊抓住了顧驀:“顧驀!你敢相信嗎?原來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而並非他……可是我對他卻……”
“造成傷害”這幾個字,沈宴卿終究說不出口。
而咋然聽到這些,顧驀也總算明白了,爲何那天沈宴卿一定要他去救費閣。而這種心思則完全來源於她對於陸禹琛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