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待盈盈當真是極好,一個三大五粗的大男人硬是耐着性子陪着盈盈玩鬧了一天,當牛做馬的,還陪着盈盈試招,半點教主的架子都沒有。…………待到夕陽西下,盈盈玩得興盡,已是精疲力竭,趴在自家爹爹背上由爹爹帶回去。
穿過桃花林時,卻遇到了一個人。
盈盈朦朧之間聽到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說:“屬下東方白,參見教主。不知教主與大小姐在此,屬下唐突。”
任我行哈哈笑道:“東方兄弟不必多禮。”
盈盈睡得本就極淺,被那笑聲震醒過來,迷迷糊糊地喚了一聲:“爹爹,到家了麼?”
“還沒呢。”任我行拍拍小姑娘的小手,眼神盡是寵溺,“是爹爹不好,將盈盈吵醒了。你若是還困,便繼續睡着,爹爹這就帶你回家。”
這都醒過來了,哪裡還能說睡就睡着呢。盈盈瞌睡蟲已經散了大半,眼中焦距回籠,便是有自家爹爹的大頭遮擋在前,眼角還是隱隱瞧見了前面的人。自小到大的教養告訴她,在陌生人面前,身爲一個淑女,還是需要保持必要的矜持的。她便掙了一掙,細幼的聲音軟軟的,好似撒嬌:“盈盈不困了。爹爹,放盈盈下來。”
任我行依言將盈盈放下,好是一番噓寒問暖。小姑娘一邊乖巧地聽着自家爹爹的嘮叨,大大的眼睛卻看向了那邊桃樹下站着的男子,男子一襲月白衣衫,眉目如畫,好看得簡直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仙人。察覺到小姑娘好奇的視線,男子平靜地回以淺淺一笑,完美得有些過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也是盈盈學到的道理。雖然她並不認識這個好看的男人,但人家既然對她笑了,她笑回去總歸是沒錯的。小姑娘眉眼彎彎,嘴脣一咧,露出一排雪白細小的牙齒,笑得端得是天真無邪沒心沒肺。這也不是什麼真心快樂的笑容,至少小姑娘心裡傲嬌地認爲這只是基本禮儀罷了。但擋不住小姑娘長得實在甜美可愛,年紀又小,除了每天掛念着‘爹爹爲什麼還不來看我?’之外,都沒什麼煩心事,怎樣笑起來都是好看又純粹。
孩子無憂無慮不惹塵埃的笑顏最能擊中人心。
東方白的眼神微微一閃,多少年沒有瞧見過這樣……的笑容了?
任我行一心放在自家女兒身上,自然沒有錯過愛女的小動作,順着盈盈的視線看去,方纔想起被他晾在一邊的東方白。任大教主自知自己女控的一面已經被對方瞧在了眼裡,也不覺得尷尬,反正這也已經是教內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他輕咳兩聲,自然地牽起盈盈的小手,頂着威儀的臉說出截然相反的溫柔的話來:“盈盈啊,這是爹爹的好兄弟,是你東方叔叔。來,快來見過你東方叔叔。”
他話音剛落,東方白便垂首抱拳,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看不清表情,聲音低沉:“屬下惶恐。屬下身份低微,何德何能,怕是當不起大小姐一聲叔叔……”
“東方叔叔。”
甜美稚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