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說起這個梅棣就開始大吐苦水,對於瓦剌人的血進行了深刻吐糟之後,才終於把話題轉了回來,說起被瓦剌首領赫其科發現的經過以及她的疑問。
“你的意思是說,他知道血族的事情,還說要用血來養你?”
梅棣點點頭,和凌孜晟交換了下眼神,很明顯,赫其科肯定有所圖,不是梅棣這個人,就是梅棣的能力,或者是她背後的血族。
“不管怎麼樣,先跟我走,這裡危險,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凌孜晟聽到外頭的動靜,突然拉着要走。
梅棣卻故意裝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搖頭說:“不行,剛纔那個人說讓我待在這裡不要離開,我答應不走的。至少,也要等他回來跟他說一聲再走。”
“傻瓜,等他回來你就走不了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他可是人,他留你下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凌孜晟說着拽着梅棣就要往外去,正好與進來的赫其科撞上。
早在外頭聽到兩人對話的赫其科,對凌孜晟的到來一點沒感到奇怪,對他的身份更是沒有半點懷疑。如果梅棣是走散的血族少女的話,凌孜晟應該就是來尋找她的成年血族,至少從年齡上看是這樣的。
“這位少爺先不要着急,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這位姑娘體質還沒完全恢復,想留她多休息一段時間罷了。”
先穩住這兩個人,等凌孜晟眼中的警惕消退了,赫其科才繼續道:“看來這位少爺該是與這位姑娘同族的人了。”
孜晟輕輕一哼。彷彿對人類沒有什麼好感。
赫其科讓自己露出最爲和善地笑容,先解釋了自己先前曾經救助過一個吸血鬼所以纔會知道血族的事情,暫時博得了凌孜晟的好感,然後又開始說自己的想法,對於血族的遭遇表示了深切地同情和不滿。認爲邕朝對於他們,實在太過虧欠。
“赫其科大人言重了,我們本來就是天地不容的種族,在這世上苟延殘喘,能夠得到一片容身之地已是不易,邕朝聖祖皇帝的相助之恩,我們時刻銘記於心。”凌孜晟這樣說着,眼中卻適時地表現出了不甘。
就算知道凌孜晟不過在演戲。但是聽到這樣他這樣講的梅棣,還是流露出了不滿,悄悄拉住了凌孜晟的衣角。在赫其科看來,不過當梅棣是同樣心有不滿罷了。
既然有空隙,這麼大好的挑撥離間的機會,不用就太可惜了。赫其科立刻開大馬力,繼續替他們鳴不平,順便帶上一句,如果他能一統中原的話,絕對不會讓血族只蜷縮在郢泉一角。
“若是有赫其科大人這樣地皇帝。那確實是我們血族的福音。只可惜,現在邕朝的皇帝……”
“你是說凌孜晟那個小子?他根本算不了什麼,而且前幾天病了一場,都無心政事。邕朝靠個乳臭未乾的太子在那撐着。頂不了多久。待我直取燕京,抓了凌孜晟那小子,讓他跪在地上給你們血族賠罪。”赫其科信心十足地說。
被人當面罵成這樣,凌孜晟的感覺的確很微妙,不過根本沒把赫其科當對手的他完全不予理會,知道那絕對不可能……倒是梅棣有些激動,衝着赫其科就要過去,在沒開口前就被凌孜晟攔下。按回椅子上坐着,讓她不許亂動。
赫其科看出來了,這個少女年少比較熱血衝動,似乎幾句話就能煽動。而這個青年才比較難搞,到現在除了眼中流露出的不滿,他嘴上還沒說過半句關於邕朝半句不是。看來。若是能夠搞定他。一切才能成。
“或許你們認爲我這是大話,不過我赫其科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養精蓄銳那麼多年。對邕朝的事情也瞭解了很多,這一擊,奪他半壁江山並非空想。不過……”
“不過什麼?”凌孜晟立刻反問,完全被赫其科牽着走。
“不過若是此次能夠得到血族地幫助,我想不肖說半壁江山,將整個邕朝收入囊中,也未嘗不可。”
凌孜晟沒有立刻回答,沉思着,在考慮赫其科所說的可行性。這場賭很大,必須要慎重考慮才行。
赫其科知道他在猶豫什麼,時不時地再放出些誘餌,對於事成之後給予血族的封賞也一增再增。凌孜晟還是沒有答應下來,一直都在思考。他那是將心比心,如果勸降一個人那麼容易答應的話,他絕對會懷疑那個人是不是事先就由此打算。
然而這次地時間並沒有那麼充裕。凌孜晟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鎮遠將軍的軍隊就殺了過來。在雪域潛伏了很久的軍隊僞裝技術已經達到了一流,他們在黑夜之中匍匐前進,到離瓦剌大軍近處才發動突襲,而且是在他們的背後,在他們慌亂着忙着搶救糧草的時候。
通報的衛兵顯得很亂,在赫其科的怒目之下冷靜了許多,終於把事情說清楚了。赫其科早就猜到糧草突然着火必有蹊蹺,所以事先也並非沒有準備。只是這些準備是針對城中地邕朝大軍,背後而來的鎮遠將軍的隊伍,他是完全沒有想到。
慌忙應對,赫其科顯出他出衆的應對能力和組織能力,不過鎮遠將軍手下也都不是草包,尤其鎮遠將軍知道皇上親自來放火卻至今還沒有與他會合,心中的擔心說不出來,只好發泄在敵人身上。
瓦剌大軍從慌亂到漸漸有序,不過還是在進攻之下慢慢後退。凌孜晟和梅棣已經沒了蹤影,這讓赫其科暗中罵了句逃得倒是快,然後立刻投入到指揮作戰中去。
一點一點退到了邕朝的城池進出,赫其科望着城牆還沒想出什麼來,城門卻突然打開,涌出了無數邕朝地士兵,而且個個都準備充分,完全不像是剛剛睡醒地樣子。
很明顯赫其科他們是中套了,要說懷疑,他對那個及時出現讓他改變了計劃的梅棣很是懷疑,不過他沒想到地是,只有梅棣的出現,纔是意外中的意外。這一點,大概真的可以歸咎到天佑大邕上去了。
赫其科總算還有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棄甲逃亡的人幾乎沒有,倒是他身邊的一些親衛,拼了命地護着他逃出去,離開再說。
只是眼看着部下一個個在他身邊倒下,赫其科一腔熱血沸騰了起來,豪氣沖天地停了下來,說要跟戰士們共存亡。
“好,是條漢子!”朗聲一喝,赫其科眼睛一眨就看到凌孜晟在他面前,手上還捏了根射向他的箭。
瞬間梅棣和赫其科都有些看不懂凌孜晟想要做什麼。這種情況下,還來救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有凌孜晟自己知道,不過是一時任性罷了,沒有考慮什麼邕朝啊皇帝啊,只是單純地欣賞赫其科這個人。能夠與自己的將士同生共死,這是邕朝或者說中原的皇帝們歷來缺少的一種精神。總是以爲國土就是自己的天下了,不知道天下其實存在於人心中,民心所向,纔是天下。
眼看着身後有人追上來了,凌孜晟拎起赫其科一下子消失在了夜幕中,而梅棣也立刻跟了上去。看到首領似乎脫險的軍隊,也在副官的指揮下,努力撤退了。
“事已至此,你爲什麼還要救我?”看到凌孜晟示意梅棣來幫他治癒傷口,赫其科不解地問。
凌孜晟故作深沉地踱了幾步,然後仰仰頭,說道:“如果你的軍隊能夠有半數以上的人成功撤回,我就答應你剛纔的合作。”
所謂談判,換了時間換了地點換了背景,就可以讓雙方的勢力完全扭轉過來。現在的赫其科,可沒有說不的權力,不但要答應,而且答應得熱淚盈眶,這還真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