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殘葉的寒夜裡,里昂身上突起大火。
耀亮了整個黑夜。
火光也映出了站在衚衕口的審判者模樣。
一張棱角分明的五官頗具氣質,眼神攝人心骨般冰冷,身材勻稱有一米八八的樣子,身上穿了一件長袖高領白衫,下身一條耐磨的黑色長褲,腳上是一雙大頭皮鞋。除此之外,脖子上還繞了一條寬鬆的黑色圍巾,圍巾的兩頭從健碩的胸膛上筆直的垂落至大腿中部。
除了他的穿着,他雙手沒有任何東西,但他右肩上掛着一個黑色長包,裡面不知道裝的什麼,也許是一把世界上最先進的狙擊槍,又或許他愛好音樂,裡面是一把古琴,還或許是一套他殺人時的各種道具。
究竟是什麼,除了他本人沒人知道,因爲沒人能他手裡奪來看看。
大火剛剛燃燒起來,審判者擡腿就是一腳。
黑夜中,成爲一個火人的里昂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更似一顆耀眼的流星劃過天際。
咚的一聲伴隨着音,火人重重的摔在了五米遠的水泥地上,落地的瞬間震開了地上的塵灰殘葉。一口鮮血更是噗的一聲從里昂口中噴出,雖然他沒有痛覺神經,但依然阻止不了五臟六腑受損而涌出的血。
“請你喝水,你不喝,非要浪費,這就是浪費的下場。”審判者的模樣沒有了火光的映照,又歸於了。
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水冰月想不通里昂身上爲什麼會突然起火,難道那瓶水是汽油?可是沒有聞到汽油味啊,而且就算是汽油,也需要火種給引燃吧,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見他扔出什麼火種,這,匪夷所思。
水冰月想不通,夜裡飛雖然也驚愕這一幕,但他似乎想通了這一切是怎麼辦到的。他深邃的眼神望向衚衕口的審判者:“你真是活學活用,將魔術師的那一套用的爐火純青。”
對於夜裡飛的話,審判者笑而不語。
此時的里昂已經撲滅了身上的火,可雖然撲滅了,他身上的黑袍乃至頭上的帽檐都被燒光,暴露出的皮膚也多處燒傷,哪怕他不怕疼痛,空氣中依然有了焦糊味。
衚衕口的審判者就這樣盯着他里昂,似乎沒有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
但見此時的里昂狼狽不堪,除了下半身有着褲子外,上半身的衣服幾乎被燒光,就連頭上的寬大帽檐也沒有了,就只有身前和身後的兩塊烏鋼做的鋼板在。暴露在空氣中皮膚觸目驚心令人震撼,有新傷,有舊傷,舊傷可以說密密麻麻布滿了他全身,什麼刀傷什麼槍傷應有盡有,有些是敵人給他的,有些是他自己自虐留下的。
除了他身上的傷,還有他臉上的傷疤也暴露無疑。也是這一刻,審判者,夜裡飛,水冰月三人才次看到殺人機器里昂的真面目。里昂的臉不能說是臉,因爲他的臉上刀疤縱橫,彷彿是被人亂刀砍的,令人可怖。
也是他里昂不怕疼痛,否則光他身上的那些傷所帶去的疼痛就夠他無法承受。也是這一刻,理解了里昂爲什麼常年黑袍裹身且戴着寬大的帽檐遮住全身,也理解了他身上爲什麼有一股死亡氣息。一切都於他內心的自卑,自卑讓他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裡,與這個世界脫節,長期的心理壓抑和自卑衍生了他心靈的扭曲和靈魂的陰暗。麻不陰暗和扭曲中夾雜着世人不懂的淒涼,活着就是一具殺人行屍。
“寶貝,寶貝……”沒有了外在的僞裝,里昂就是一個怪物坐在這條無人的大街上,愛憐的撫摸着唯一的夥伴:雙頭蛇。
雙頭蛇常年隱藏在他身上,在他黑袍的掩護下游走全身,在關鍵時候給予敵人致命偷襲。方纔雖然里昂身上起火了,但這條白底紅紋雙頭蛇卻沒事,現在正纏在里昂的手臂上,立着身子,朝向衚衕口的審判者,嘶嘶的吐着攝人心魄的信子。
從里昂身上收回目光,審判者看向夜裡飛:“會死嗎?”
夜裡飛看了一眼自己右肩的槍傷,冷聲一笑:“小事。”
審判者又將目光投向另外一個方向的水冰月:“自己把這裡的陣法解除,否則就留這裡吧。”
“好呀,不過你覺得我現在走得了?”水冰月爲難的說。
“我說水冰月,你想要人家抱你去,就直說。”夜裡飛看穿了水冰月的心思。
這話一出,審判者眉頭微鄒。
“一點刀傷就走不了,還做什麼,明日天亮之前這裡的陣法要還沒有解除,後果自負。”審判者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就徑直走出了衚衕,朝另外一個方向離去。
“你——”水冰月臉色鐵青。
看着審判者離去,夜裡飛臉色變了,站了起來費解的喝問:“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殺里昂?”
“時機未到,他還有用。”離去的審判者說了這麼一句。
“嘿嘿嘿嘿嘿。”臉上佈滿了刀疤的里昂陰冷的笑了,死亡氣息再一次覆蓋了他,鎖定了已走出十幾米的審判者。
感受到里昂的死亡氣息,審判者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臉上佈滿刀疤的里昂手臂上的雙頭蛇,從地上一點一點站起來,殘暴的雙眼鎖定審判者,森冷地說:“你我今晚,只能活一個。”
停下的審判者背對里昂,微微側頭:“別逼我殺你。”
“消失一個月,就學了這點雕蟲小技,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不怕疼?嘿嘿嘿嘿嘿。”里昂陰笑中看了一眼身上被燒傷的皮膚,感到不屑一顧。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個人方的街道慌忙地跑了過來,彷彿有人在追他。待得近了一看,正是先前追阿普斯的秦巖,秦巖正捂着自己的右臂,手臂受傷了。而在秦巖身後追來兩個人。這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阿普斯,而另外一個是……
待得秦巖與自己擦肩而過後,審判者就踮起腳尖,腳後跟落地,強大的力量一舉震裂了腳下這塊水泥地,都起了裂紋。啪的一聲又是一腳,這一腳直接將地面的裂紋給震斷,震起了碎石,碎石立地而起的剎那,審判者單手一揮,這些立地而起的碎石就如暗器一樣穿透黑夜,劃破空氣,射向了追秦巖的阿普斯和另外一個外國人。
阿普斯和另外一個外國人見勢,臉色大變,紛紛閃身躲避。也停止了追秦巖,就站在距離審判者十米開外的地方。
“想不到毒公雞也來了。”夜裡飛的目光投向了和阿普斯一起追秦巖的另外一個外國人。
毒公雞也是這大型殺人賽裡的參賽殺手,是法國人,擅長使毒,精通各種毒藥,人送外號毒公雞。
秦巖本來已經追到了阿普斯,兩人正在交手,可突然殺出了毒公雞,各種毒藥招呼上了秦巖,雖然身手敏捷的秦巖兇險的躲過,卻被阿普斯的飛刀給劃傷手臂。面對兩個殺手,秦巖只能逃。
面對審判者擋在前面,阿普斯和毒公雞相互對望了一眼,不敢上前一分,因爲他們見識過審判者的厲害。而審判者對於毒公雞的出現,並無多大的反應,只是這樣問了一句:“科恩想必也來了吧。”
審判者的話剛落,他身後這條街的黑暗深處就傳來了裝有消音器的槍聲。讓所有人投去了目光。
但見這條街的黑暗深處逐漸跑出來一個人,正是光頭震天虎,震天虎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木板,一邊擋着身後的子彈,一邊朝所有殺手跑來。在震天虎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是k,另外一個就是審判者口中的科恩。
水冰月見到科恩出現,臉色變了。水冰月知道科恩的,因爲她在第二輪比賽中就差點無緣無故死在科恩手裡,這一切皆因科恩是一個精通催眠的大師級殺手,而且還是清醒催眠,只要和他說上話或者盯着他的眼睛,就會着了他的道,無聲無息的死亡。
科恩是一個英國人,年紀二十八左右,西裝革履的燕尾服給人感覺很紳士,紳士的外表下就是死亡。
震天虎追k,雖然k是神槍手,但受了傷的他加上又在逃而且還是近距離,根本對震天虎造不成傷害。然而科恩的出現,令震天虎不敢看科恩的研究,更不敢接近跑到科恩身邊的k,有了喘息機會的k又有了穩定距離,那麼就剩下震天虎捱打了。所以震天虎見勢不妙就立即轉身就跑,在路上還撿了一塊破木板擋着身後的子彈。
兩組成員,十個殺手,都到齊了。
里昂站在這條無人街的中間,左前方是秦巖和夜裡飛,右前方是水冰月和震天虎。左邊十米的街道是審判者,在前進十米是阿普斯和毒公雞;右邊十米是k和科恩。這片衚衕區前的這條長三十米、寬五米的街道齊聚了十個身懷絕技的冷血殺手。
“看來今夜真是很戲劇。嘿嘿。”阿普斯笑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在場所有殺手:“局面又一次扭轉,五對五,都到齊了,可惜,你們三個傷員,實力大打折扣,審判者你覺得就你和震天虎,能抗衡我們五個人嗎?”
“審判者是我的。”里昂冷冷地說。潛意識是在告訴在場所有人,誰動審判者,誰就是和我作對。
西方殺手:里昂,阿普斯,k,毒公雞,科恩。
東方殺手:莫問,夜裡飛,水冰月,秦巖,震天虎。
“總決賽纔剛剛開始,就要開始自相殘殺,呵。”審判者搖頭一笑,繼而臉色一變:“一羣不動腦的蠢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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