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注視,是那麼專注,目光灼灼,像是一團火焰,要將人融化。
她那精巧殷紅的脣,如誘人的櫻桃,等着他去品嚐,
楊厚照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亂跳,
一見鍾情!
二見傾心!
也不過如此了。
只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與她看個夠,說不定還能一親芳澤。
楊厚照捧着胸口的“小兔子”低聲問:“有雅間嗎,我想跟你單獨說話。”
說完暗示性的眨了眨眼。
李昭心想,先是搭訕,做過功課的搭訕,現在都開始拋媚眼了。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圖謀不軌?
她生平最恨那些輕浮男人,心生一計。
“有,我帶你去,來呀……”
女孩子極低的聲音,故意放緩的語氣,有着一絲嫵媚。
楊厚照哪裡還抵擋得住引誘,激動難忍的進了櫃檯裡面。
而雅間,就在後門的樓梯處。
彪叔閱人無數,忙碌中見這少年笑容癡傻,怕李昭吃虧,對她使眼色不讓她去雅間。
李昭給了彪叔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個眼神用過多次,沒有一次吃虧。
彪叔打了個手勢——“妥了”。
李昭和楊厚照到了雅間門口,不想趙瑾跟在後面。
李昭道:“那可不行。”
看着楊厚照:“我只跟你說話。”
又是撩人心絃的話語,像那輕柔的羽毛一樣劃過心跡。
楊厚照正血氣方剛的年紀,哪裡受得了,手輕輕一推趙瑾。
“一邊去。”
二人進了屋,李昭反鎖上門,楊厚照大喜過望,拉起她的小手就要親近。
“你可真是可人,一會和氣,一會霸氣,一會又羞澀宜人,又知我意,跟我回去吧……我封你……”
皇后二字沒說出,就覺得背後一疼。
楊厚照大叫:“什麼東西?”
原來李昭爲了防身,常年在袖子裡準備擀麪仗,這楊姓少年舉止輕佻,一看就是慣犯。
“欺負人欺負到老孃頭上了,讓你看看我是不是那不正經的人,打死你丫的。”
楊厚照被打的抱頭鼠竄。
“忘恩負義,你被人退親,我還幫你呢……”
李昭心中突然涌上一絲悲哀。
“就因爲我被退親,就能任人凌辱嗎……”
“你誤會了,誤會了,我看上你了,想帶你回去,你不信,咱們可以去你家,我明媒正娶。”
“想報復我是吧?還想知道我的家……”
不管楊厚照怎麼解釋,李昭都窮追猛打,楊厚照疼的大喊救命,門外的趙瑾急踹着門,卻始終進不來。
這樣下去會不會被打死?
楊厚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有心翻臉,可又捨不得傷害這不拘禮法少女,急的什麼一樣,突然心生一計。
大喊道:“停,我買玉器……”
果然管用,李昭停下擀麪杖,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
眸子黑漆如墨,即便是慍怒不信任,也是那麼英氣好看。
楊厚照再次怦然心動,同時心想:“我怎麼這麼賤,她越潑辣,我卻越喜歡。”
爲了討好美人,看出李昭愛財,投其所好,楊厚照整理好衣物傲然的看着李昭。
“是啊,我要買玉器,要你們店最好的玉器。”
李昭語帶試探:“我爹雕了一個大活,八駿齊奔,一千兩?”
楊厚照呸。
“一千兩還是大活?你看不起小爺,不上萬的不要跟我說。”
李昭心下大喜。
李昭父親李成玉,是個玉器匠人,他沒有生意頭腦,只有對玉器的情懷。
他喜歡聽說書的講故事,最喜歡漢武帝,
所以也不管市場需不需要,得到一塊上好的玉料,就雕了一個武帝退匈玉山。
雕的那叫一個聲勢浩大。
他手藝又精湛,成品精美絕倫。
可是就是一直沒碰到好買家,快要咂手裡了。
李昭算了一下,如果賣出去,給弟弟上學買房子娶媳婦的錢就都有了。
“有倒是有,但是不在店中。”不能立即成交,這點很遺憾。
楊厚照混跡市井,知道她們這一行真正的好東西都在手藝人家裡,而方纔也聽到了,李昭父親就是手藝人。
上家門,正合心意。
楊厚照勾脣一笑,那笑容比三月春花還好看,帶着循循善誘之感。
“在哪裡,你可以帶我去看看。”
李昭也怕少年是上門報復。
後一想,這楊壽出門都帶着隨從,衣着又這麼富貴,要報復,就算她不帶他上門,人家也能找到。
萬一真的可以做成買賣呢?
不過李昭一向謹慎。
“去看是行,可有規矩,不管成不成交,都要先交貨物百分之二的定金,玉器定價兩萬兩,你先給我二百兩銀子我就帶你去。”
玉器生意,肯出定金的就是有誠意的。
楊厚照翻了翻衣襟:“一百,二百,三百……哎呀都給你了,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