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道:“對嘛,然後你還會心生怨懟,甚至心靈扭曲,總是對自己不好的,不如就出宮去,有錢,再找幾個人幫忙,還有後臺,過着瀟灑自由的日子,將來遇到個個性相投的、能接受你不能生育的男人,然後成親,過你們兩個的小日子,那樣多好,不比和別人爭寵日子好嗎?”
“自由?快樂?”王聘婷看着李昭,皇后娘娘的眼睛清澈水靈,溫柔至極,給人以希望。。
她急急的問道:“真的有那樣的生活嗎?我能過好嗎?”
其實王聘婷要的是很簡單,就是有人關愛,她是挺善良的人。
張永的消息中,害她的那個妹妹,她家裡人要處死那個妹妹,王聘婷求了情,饒了妹妹一命,是妹妹被送到姑子廟悔過,自己受不了苦自殺了。
王聘婷還是有人情味的,而且她真的是個受害者變成掠奪者的典型。
至於她爲什麼一定要勾引楊厚照,試問爹不疼娘不愛,備受冷落的一個古代女人,好不容易跟老情人有機會了,這可是逃出牢籠的好機會,誰不鑽營?人家的老情人可是皇帝,古代還一妻多妾,她確實沒什麼可顧慮內疚的。
這些理由都是李昭想放過王聘婷的原因。
她覺得她沒看錯人,王聘婷能有新生活,她肯定的點頭:“只要你想,就能。”
王聘婷開始思考那種生活,她感覺自己如在雲端之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後她又看向李昭,很是激動的想說什麼。
李昭道:“好了,回去敷敷臉,睡一覺,明日送你出宮。”
臉被打的都木了,王聘婷乖巧的點着頭。
李昭鼓勵似的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叫着秦姑姑:“咱們也回去吧,萬歲爺肯定找了。”
秦姑姑心裡嘀咕着,這就完事了?
她二人才走了三步,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娘娘。”
李昭回頭,是王聘婷還站在原地沒動,在叫她。
李昭問道:“你又怎麼了?”
王聘婷道:“娘娘,您爲什麼不打我,不罵我,還要幫我?我可是……對不起您呢。”
秦姑姑看着王聘婷的臉,心想娘娘這叫打的高吧,打了人人家還說沒打。
李昭對王聘婷一笑,道:“因爲我聽過一句話,叫做女人何苦爲難女人,你也不容易,算了吧。”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你也不容易。
算了吧。
王聘婷想了一下,頓時淚如雨下,後跪下來道:“娘娘,您跟別人不一樣。”
李昭道:“那你下跪幹嘛啊?起來吧,聖人云,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可千萬不要知過而不改啊,那咱們今晚的時間就都浪費了。”
王聘婷笑了笑,這次笑容中沒有苦澀,只有內疚,她道:“娘娘,妾知道萬歲爺爲什麼喜歡您了?”
李昭頭一歪:“你知道?我都不知道。”不是楊厚照眼睛不好嗎?
王聘婷驀然歡笑,眼中含淚,但是笑的心服口服,道:“因爲您是好人,有趣的好人,您比任何一個賢良淑德的皇后都名副其實,您值得任何人喜歡。”
李昭朗聲一笑,後道:“行了,別拍馬屁了,我是好人?你知道我什麼人,你沒動我男人我才饒了你的,不然你看你要是佔了我男人便宜我什麼樣?滅了你。”
說完一個轉身,對着秦姑姑招招手,那是無聲的命令,她們走了。
秦姑姑有些不甘,一邊跟着主子,一邊偷偷回頭,就見那方纔覺得自己無比委屈的王聘婷,還跪在原地,對着她們的背影,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秦姑姑眉頭微蹙,然後轉過頭道:“娘娘,您真的就這麼放過王聘婷了?三個頭就放過了?”
李昭道:“不然呢?”讓敵人心服口服,不好嗎?
秦姑姑一噎,她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可是從來沒碰到這樣的女人,有人要威脅她的地位,她不追究,反而還幫助人。
秦姑姑道:“那萬一王聘婷死不悔改呢?”
李昭道:“姑姑,殺人犯還要審一下呢,搶劫放火還不是死罪,人,你總得給她一次機會吧?”
“可是,可是……”
李昭看她一眼:“可是什麼?”
秦姑姑垂下肩膀:“奴婢也可是不上來了。”
李昭:“……”
秦姑姑道:“哦,想起來了,您這次沒立好威,那以後別人都敢覬覦萬歲爺了,反正也沒啥後果。”
李昭哼道:“誰敢?試試?王聘婷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因爲她被欺騙過,因爲她有若有別人的隱憂,古代的女人,這個社會交給她們的本領就是取悅男人。
王聘婷的過錯就是不能願她的過錯,怨這個社會。
這個社會讓女人把婚姻當成是她們一輩子要經營的事業,不僅是生活,其實是關係到生存的事業啊,如果在現代,砸了別人飯碗,那也是大仇啊。
所以,她們多苦啊,就因爲不能生育,王聘婷在婚嫁市場就貶值到任人可欺的地步,這是這個國家的悲哀。
她是皇后,已經有能力爲這個女人減少悲哀,所以她不能難爲她,這是皇后的責任和義務。
李昭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點頭道:“做女人難,我願意給這樣的女人一次重活的機會,希望天下女人,都不用取悅男人而活,活的開心給自己看。”
活得開心給自己看?
秦姑姑不斷的咀嚼這句話,再想到宮中弱肉強食的規則,她有些迷茫了。
***
不知不覺,她們已經過了荷花園,到了上面回宮的大路了,大路平整,視野開闊,能將四周宮殿看得很清楚。
前方宮殿都亮了燈,可是除了清寧宮之外,沒有住人啊,平時也不亮的。
秦姑姑詫異的看向李昭:“娘娘,怎麼回事?”
李昭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娘娘:“……”
不會是楊厚照派人在到處找她吧,那就壞了,她離去這麼久,王聘婷是解決了,但是把楊厚照給忘了,這小子不會急了吧?
空置的宮殿院子裡,楊厚照提着風燈在問進進出出的宮娥:“有恭桶的房間都找過了嗎?找啊……”
後他委屈的看向天空問道:“老天爺,朕的阿昭到底去了哪個茅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