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代雲見着活過來的霍碧彤,說了一句,沒事了。霍碧彤不知爲何,突然哭了。事後,許代雲問她,怎麼會掉進池塘裡,霍碧彤隱瞞了事實,只是說自己不小心。關於她落水一事,就此過去了。
一晚臨睡前,霍碧彤小聲的問許代雲,和百里崖怎麼樣了。許代雲瞬間羞紅了臉,他們兩情相悅,霍碧彤是知道的。
也沒人知道,霍碧彤至第一次見到百里崖,便喜歡上了。如果百里崖是和許代雲在一起,霍碧彤也會衷心的祝福他們。
至秀媛娘娘的事後,霍碧彤深刻的認識到,沒權沒勢在宮裡只有受欺凌的份。之後,霍碧彤或多或少的變了。她看嬪妃診病的時候,會有意拉進和她們的距離,有時候,大臣府裡的妻妾有了什麼病,也會私下去太醫院,霍碧彤也熱心的賣他們一個人情。久之,霍碧彤和不少妃子的關係都處得不錯,還有一些官員也逐漸的關照她。
是孽吧,避都避不開。
秀媛娘娘的宮女來太醫院傳太醫,點名許代雲。代雲回來後,告訴她,秀媛娘娘有喜了。霍碧彤痛恨極了秀媛娘娘,潛藏在身體裡的恨一旦爆發,便會沖垮理智。霍碧彤暗中在許代雲給秀媛娘娘熬的藥中動了手腳,秀媛娘娘流產,許代雲因此受到牽連。霍碧雲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準備去面聖,道明實情,蘇傅子卻先她一步保下了許代雲,不過代雲還是入了獄。後來,皇帝病了,太醫院裡所有人束手無策,其實,百里崖能醫治皇上的病,但蘇傅子有心藉此個機會救出許代雲。代雲最後救活了皇帝,和皇帝朝夕相處的那段時間,皇帝更是對她萌生情緒。
誰能知,寧銘一一生中唯一喜歡過的一個女子,便是許代雲。寧銘一原本要此封許代云爲妃,許代雲當場就拒絕了。寧銘一是何人,當今皇上,驕傲而又自負,他起初憤怒,最終卻也沒有爲難許代雲。也不知這件事,許代雲是否曾和百里崖提過。沒有成爲夫妻的緣分,皇帝待許代雲也還不錯。因爲許代雲的關係,霍碧彤見到皇上的機會也變多了,宮裡的女人要得權,最快的方式便是成爲皇帝的妃子。皇帝和霍碧彤單獨接觸過幾次,他很清楚霍碧彤的意圖,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皇帝冊封了霍碧彤爲妃。
或許便是應了那句話,不是最愛的人,其他人都成了將就。既然是將就,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寧銘一是如此,霍碧彤也是如此。
如果,所有事就此發展下去,便好了,偏偏天不遂人願,許代雲還是查出秀媛娘娘流產一事是秀媛娘娘所爲。代雲質問她,爲什麼要那麼做,她只說,不後悔。慢慢的,霍碧彤和許代雲的關係便淡了很多。
霍碧彤沒想過因爲秀媛娘娘的事而害許代雲的,即使自己人頭落地,也從沒想過……
可是……可是……
太虛弱了,霍碧彤又閉上了眼,眼縫間還是隱隱的沾上了淺淺的一層水漬。
“母后怎麼樣?”房外,響起寧東玄的聲音。
“身體很虛弱,醒了一下,又睡過去了。”司徒疏回答。
“讓人好生照看着,要是她有什麼要求,儘量滿足她。做不了主的,就來找本王。”寧東玄一個人在房外,他說道。
霍碧彤和寧銘一表面相敬如賓,作爲兒子的寧東玄最清楚,他的母后和父皇沒有感情,而作爲父母的他們,也同樣不愛他。
至於她母后和許代雲、百里崖之間的恩怨,百里崖走了,便也就結束了,他並不想把夏尋雪再牽扯進來。
“太子。”關於遺詔的事,司徒疏還有事要和寧東玄說。 wWW ★тт kán ★℃ O
寧東玄收回要邁出去的腳步。
“剛剛收到消息,道臺府已經被寧紹雲的人嚴密看守住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人的人也進不去。他那麼做,是不想讓我們見到蘇老太爺。”司徒疏說道。
“本來,也不應該把他老人家牽連進來。”寧東玄說道。
“太子,你覺得蘇老太爺最後會?”司徒疏問道。
“我希望,他能體諒我這份苦心。”寧東玄希望,兩天後,事情能就此結束。只是就蘇傅子的脾性,不要孤注一擲纔好。
清風閣
就寧東玄和夏尋雪在房內,兩人以之前最常見的相處方式呆着。
寧東玄沏了一杯茶,遞到夏尋雪面前,神態也變回平日的漫不經心,不久前他認真的話,還有那個擁抱,都好像是夏尋雪做的一個白日夢。
太子府裡府外,到處是四面楚歌,夏尋雪確實沒有心情喝茶。
“太子一點不擔心?”夏尋雪蹙着眉。
“鐵觀音能安氣凝神。”寧東玄喝了口茶,對夏尋雪說道。見她未有動作,他再道。“就算是下地獄,黃泉路上也有人陪,不會寂寞,有何可擔憂的。”
“太子就這麼坦蕩蕩的把我拖下水。”夏尋雪板了一張臉。
寧東玄笑。
“放心好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寧東玄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卻也是那份處之泰然的神色,令夏尋雪感到安心。
解毒前後,寧東玄變了,這次,他用的是“我們”,而不是她。
“一直不覺得,太子是個喜歡喝茶的人?”夏尋雪端起面前的茶,論泡茶的茶藝,寧東玄在她之上,而且泡什麼茶用相應的茶壺還特別講究。
“誰又知道,本王不愛江山愛美人。”寧東玄笑着,他看夏尋雪的眼眸是閃閃發光的。
“太子真的不當皇帝?”夏尋雪還是聽出了寧東玄的言外之意。
“凡事,各得其所比較好。四弟有野心,但不代表他不能做一個好皇帝,你和四弟也有過接觸,應該也知道,他的本質是不壞的。反而是,本王把他逼壞了。”寧東玄說道。他本就不喜歡皇宮,真要把自己束縛在皇位上,於他而言,也是件殘忍的事。
說到寧紹雲,夏尋雪想起那日皇帝的壽宴,寧紹雲對她說,他曾上過奏摺,納她爲妃。還有,他說寧東玄的那句話。“只因爲他是太子,所以,要什麼都比別人容易。”夏尋雪能感覺出,寧紹雲對寧東玄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