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滌一出門就見褚名寬也從西相房開門出來,她無語又無奈。不爲別的,就只爲了大美人兒,她也不想與褚名寬有過多牽扯。
“鄔公子,你身……”見鄔滌一身青衣出現的門口,蘇來香迫不及待開口關心,卻被鄔滌冷聲開口打斷後話。
“蘇小姐,你我毫無交情,也不熟,蘇小姐好自爲之,日後莫要再來騷擾。”鄔滌這話對蘇來香來說絕情至極。
鄔滌不再多看那夜色中搖搖欲墜之人一眼便轉身回去。
蘇來香透過繚繞的火焰癡癡望着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很快消失,視線模糊中滿腦子都是鄔滌冷漠的面孔和不帶感情的眼神,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他看起來身子無大礙。
墨厭站在石階上望着蘇來香心生憐憫之情,“蘇小姐回去吧,何苦自取其辱。這世上,有些事永遠強求不來的。”比如,他也想要家人…
鄭凡扒拉火堆的動作停下,擡眸朝石階上那人望去,在搖曳的火焰中逐漸失了神。
“鄔滌,我可以盡全力保護你和你的……”褚名寬跟在鄔滌身後鼓起勇氣開口,卻被鄔滌猛然回身驚得一緊張嚇沒了音。
“紅毛雞,你不是我的誰,我的事與你無關,我們鄔家也沒指望你活,根本用不着你自作多情多管閒事。”鄔滌這話絕情的很,就想斷了他的…自作多情惹騷氣。
褚名寬心口堵得想嘔血,“我自作多情?”低啞的聲音變了調,還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對啊,回宮好好過你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去,我家的事用不着你瞎操心。”鄔滌乾脆利索轉身回了東廂房,關門,歇息。
褚名寬盯着無情的屋門板傷心嘔氣良久,最終一甩衣袖負氣離開。
褚名寬這一走,鄔滌難得過了一陣清淨日子。刺客再沒出現,皇帝也沒招她入宮問…罪。日子雖平靜,但鄔滌心神愈發變得焦躁難平。那種不好的預感一直攪得她心神不寧徹夜難寐。
二月二,龍擡頭。墨厭纏着鄔滌想讓主子帶他一起出去逛逛,鄔滌趁機奴役他。二人坐在暖陽下看着墨厭給那隻沒捨得殺的大肥豬洗澡。
滿臉焦急的褚名寬忽然出現在院子裡,帶來一陣陰風攪亂了平靜的氣氛。
“主子!”鄭凡急奔而至,喘着粗氣也是一臉急迫,見到鄔滌時眼神充滿擔憂卻欲言又止地看向主子。
鄔滌莫名心下惶恐下墜,淺笑從蒼白的面容上褪得乾乾淨淨,無意識地站起來望進褚名寬那雙迫切隱忍的眼底卻不敢開口問。
原本滿心怨氣的墨厭也察覺出緊張,直起身丟開刷子顧不得禮數問出口,“發生了何事?”一個個急成這樣?
褚名寬這才急步走到鄔滌面前緊緊握住她的雙手,“鄔滌,我說了你先別太着急…”手心都是冷汗。
感受到他的手止不住顫抖,鄔滌砰砰砰的心跳聲敲得她耳鳴心慌,蒼白的脣蠕動幾下沒能發出聲音,就那麼渾身僵硬直直盯着褚名寬的雙眼。
“何事快說!”褚江拓起身用力一擡手臂擋開褚名寬分開鄔滌被握的手,目光冷冽盯着他,心底同樣莫名恐慌與焦急。
褚名寬顧不來與他計較,仍舊死死盯着鄔滌小心翼翼道,“鄔滌,我剛得知……有人去往青焱山找道長……麻煩…”他小心措辭,怕她…怨恨他。
鄔滌腦海裡轟一聲,一陣空白,嘴裡無意識地念叨,“師傅……師傅……”感覺有人推她手臂,她才猛然驚醒過來,“何時去的?!多少人?!”情緒激動衝上去抓住褚名寬起勁兒搖晃。
“……大概兩三日前……估計不少人…”褚名寬同樣害怕,他怕她……
一把推開褚名寬鄔滌就要往外衝,卻被褚江拓及時抓住手臂攔下,“快去備馬。”扭頭吩咐墨厭。
“是!”墨厭回過神來撒腿就跑。
“要快馬!快馬!”鄔滌急得團團轉直抓頭髮。滿腦子都是師傅笑眯眯的老臉。
褚名寬想勸慰,卻沒勇氣開口,因爲他害怕……
褚江拓握住鄔滌徹骨冰涼的手往屋裡帶,“去收拾兩件衣裳帶着。”有點事做分心也許能好受些。
鄔滌突然回神,“你留在這裡定要……”她的話被他直接打斷,“我陪你回去。”看着她語氣堅定,目光更堅定。
鄔滌迅速紅了眼眶,“好。”聲音粗啞,脣瓣顫抖,“師傅他……”會不會有事……
“別怕。”握緊她不安的手帶進屋裡,褚江拓親手動手收拾行囊。
墨厭很快買了兩匹良馬回來,豈料一到門口就被褚名寬不由分說搶走一匹。
鄔滌第一時間躍上馬背就要打馬離開,卻看褚江拓站在馬下正揹着包袱可憐巴巴仰頭望着她。實在顧不得浪費時間與褚名寬計較糾纏,便朝她的大美人兒伸出手,“上來。”一起走。
褚江拓眸光瞬間燦爛,握住她的手微微借力落在她身後,二人絕塵而去。
褚名寬紅着眼眶一咬牙打馬緊追而去。
墨厭嘴裡罵罵咧咧跑進院子迅速將屋門鎖上,又急忙牽來那匹鄔滌之前從宮裡騎回來的馬,邊給大門落鎖邊衝杵在一旁看熱鬧的鄭凡道,“你不是應該跟着你家主子嗎?呶,那頭豬歸你了,你抓緊騎着它去追你家主子吧。”咔嚓,鎖好大門。
轉身上馬就走,不料剛跑開就覺身後一緊,被人摟住了腰身,“策!”鄭凡低沉有力的聲音炸響在耳邊。
墨厭心裡慌亂成一團,粗話脫口而出,“真煩!爺叉你大爺!快放開爺!”被手臂緊緊禁錮備感窒息卻一時間掙脫不了。
“隨便。”鄭凡不鹹不淡應他一句,摟緊不安分的某人策馬極速追去。
出城時被攔住問東問西各種理由就是不放行,褚名寬直接將腰牌砸到護城禁衛守領臉上,結果,那首領看了腰牌渾身顫抖跪下行大禮,仍舊不肯放行,還示意手下趕緊關城門。
褚名寬一怒之下直接一馬鞭要了那首領的命帶頭殺出了城門,鄔滌幾人緊隨其後殺出來直奔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