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拓沒理某人的叫嚷,冷寒的眸色微斂開門徑直離開。
鄔滌在樓下看到了縮着脖子的小夥計,“你家老闆還沒回來?”去了一趟太守府像走丟了一樣。
“回回回公子,老闆他原本擔心得罪了四皇子殿下,便躲回家不敢來客棧,這兩日家裡又發生了變故,來不了……”小夥計戰戰兢兢回話,要不是鮑大將軍命令他必須盡心盡力伺候着,他也早跑了……
鄔滌不多計較,大步出了客棧門口,看着西斜的日頭被涌動的烏雲遮蓋,溼悶的空氣中充斥着莫名的慘淡,估摸將會有一場急雨。
轉身見褚江拓不緊不慢走了出來,“大美人兒,我要去找那蠱士,趕車的不在,你隨我一起去吧。”不放心留他獨自呆在客棧裡。
見他微微點頭,鄔滌淺笑道,“記得按時吃藥、歇息。”他的狀況不太好,她更心急爲他解蠱。
攥着摺扇站在窗口望着那並肩離去的二人,褚名寬滿心氣悶與煩躁,更多的是不甘心。憑什麼鄔滌只對他好!褚名寬越窗而下跟隨而去。
走街串巷到黃昏時分與墨厭碰了頭,“我們挨家挨戶幾乎找遍了整個城裡,哪有什麼蠱士,連一點兒可疑的蛛絲馬跡都沒找到,鄔滌,你確定所料無誤嗎?”墨厭一身風塵沒好氣的瞅着鄔滌。
回頭掃一眼那邊正給褚名寬稟報的鄭凡,鄔滌不禁蹙眉,“大美人兒,倘若你是那蠱士,你會藏身何處?”鄔滌問歸問,仍舊苦思冥想着,“要控制那些殭屍人,應該或大或小會展開什麼陣勢,普通百姓家裡很容易被暴露……”還能藏身哪裡?
“趕車的,你再去城裡全部大小廟宇找找看,還有那些地處偏僻被廢棄無人居住的屋舍院落都仔細找找。”他還能上天入地不成?鄔滌不信這個邪,必須儘快找到!
“你憑甚使喚我!你咋不去!”墨厭氣不順,眼看天要下雨不說,他跑逛了一整日還滴水未進呢!
“瞧你那小心眼樣兒,我又沒說我不去!”鄔滌翻個白眼,轉身想找個本地人問問又放棄,轉悠這麼久,也沒看見街裡有人,死的死,躲的躲,也難爲他們了。
於是,鄔滌來到附近的雜貨鋪子,直接撬開門進去拿了兩把油紙傘,隨手又抓了件蓑衣出來,“走吧,大美人兒,咱去找小鬼去。”鄔滌絲毫不爲自個兒的強盜行徑有所自覺。
“鄔大將軍要是知道你這樣,估計得扒了你的皮!”墨厭不止一次見識鄔滌的強盜行徑,簡直無力吐槽。
“鄭凡,去,挑好的。”褚名寬搖着摺扇不甘落後,他一下午都是跟着鄔滌和褚江拓身後,被二人不約而同的忽略,鬱結得很。
“……是。”鄭凡嘴臉抽了抽,大步進去……白拿。
幾人找遍了城裡廟宇,仍舊一無所獲。夜雨來的急促,幾人躲在破廟屋檐下避過最急的雨勢,繼續繞着城外偏僻之地搜查那些破敗的廢舊院落。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幾人踩着泥濘一副頹敗的景象,折騰了這麼久仍舊白忙活一場,而且墨厭說聽到了我軍兵退五里的角號聲。
“肯定又是吃了敗仗才退兵五里,那個鮑將軍不是很能耐嗎?!怎的連連吃敗仗!還有臉一副不可一世的死德性!”墨厭抹把臉上的雨水憤憤不平道。
鄔滌憂心抑鬱,蠱士究竟在何處?!她難掩垂頭喪氣獨自悶頭踩着雨水往城裡走,幾人也沒再多言。尤其墨厭,也難得沒嘴賤去打擊鄔滌。
褚江拓披着蓑衣,墨厭爲他撐着油紙傘,不緊不慢跟在鄔滌身後,雨水打溼了他潔白的袍擺。
褚名寬在鄭凡撐着的傘下搖着摺扇,大搖大擺跟在最後,一副出來賞景遊玩的閒態。
突然見鄔滌停下腳步站着不動,褚江拓加快腳步走過來,看清鄔滌一手緊按着心口,神情異常複雜。
褚江拓一把拿過墨厭手中的油紙傘,迅速側身擋住墨厭的視線,將油紙傘放低撐在鄔滌身後遮擋去褚名寬的視線。
“有異動……”鄔滌面色僵硬的看向褚江拓低聲一句,然後儘量自然的按着胸口試着往前走,褚江拓撐傘緊跟着。
“……”有異動?是什麼鬼?!暗號?!墨厭站在雨裡看着並肩而去的二人,滿心被拋棄的幽怨。
“五弟!何時學會了獻殷勤!真是難爲你了!”褚名寬後面看着不痛快極了。
鄔滌走出一段後,忽然又停了下來,微微蹙眉凝思後,又往後退了幾步,原地轉了個方向頓了頓,又開始走……如此反覆幾次,看得衆人很是費解。
“鄔滌!那不是回城方向,你該不是還打算繼續冒雨去找什麼鬼吧?!這都折騰半夜了,都快餓死了!回去明日再找也成啊!”見鄔滌忽然又固執的往回城相反方向走去,褚名寬終於忍不住了。
褚江拓見鄔滌按着胸口面色冷繃複雜染着隱憂,似乎被什麼吸引着只顧盯着黑漆漆的前方走去,彷彿根本沒聽到褚名寬的聲音一樣。
褚江拓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不禁擡手扯了一把她溼漉漉的衣袖,見鄔滌總算回眸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少情緒繼續走……
褚江拓不甘心,一把拽住鄔滌按着胸口的手腕,鄔滌渾身一震這才忽然停了下來,僵硬的扭頭看着他,面色不再那般恍惚。
“前方定有古怪……你不要跟着去了,讓墨厭陪你先回客棧歇息。”鄔滌神情異常複雜,看到雨水打溼了他的發,趕緊挪正油紙傘給他撐在頭頂。
褚江拓不着痕跡收回手,看着她蒼白的面容,倔強的站着不動。
“鄔滌,你到底搞什麼鬼?!前面一片荒野能有什麼古怪?大半夜的淋着雨好玩吶!你可別疑神疑鬼了!趕緊回城!”墨厭耳力好,跟過來沒好氣的大聲抗議。
看着倔着不動的某人,鄔滌很爲難,也很無奈。帶着他又怕遭遇兇險……因爲,她也心慌沒底……
“鄔滌,是還想去那邊玩嗎?走!爺陪你去!”褚名寬走過來一拍胸脯萬分仗義道,惹的某些人想翻白眼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