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幾人便再度趕路,幾名暗衛明顯精神了不少。想到走的越快越早出去,都步伐急促積極趕路。
鄔滌牽着那匹瘦不拉幾的駱駝跋涉前行,她擔心累死這頭駱駝,大美人兒受累,便走着沒繼續和他擠。
鄔滌脣部乾裂嚴重吹不了笛子,疼且不說,氣息不穩還會跑調,再則她也實在餓的要死,頭暈眼花四肢無力,隨時有可能昏厥過去。
一輪紅日東方升起,大漠日出原本也是極爲壯觀的美景,衆人卻無心力欣賞,追逐着那盤紅日拖着長長的影子奮力前行。
“快看!有人!!”忽然一名暗衛驚叫一聲。衆人跟着望去,瞭見遙遠的東南方向有一行人馬正往他們相反方向行進。
“尚不知是敵是友,都稍安勿躁,靜觀其變!”盧傲一臉戒備,緊緊盯着那一行人。
褚江拓從駱駝背上下來,讓墨厭將駱駝往沙丘低處牽去,儘量減少暴露,少引起對方注意的爲好。
很明顯,那行人很快發現了他們,然後毫不猶豫朝這邊極速而來。
“主子,那些人過來了。會不會又是西域蠻子啊?”墨厭有些緊張,心有餘力不足怕不能全勝,後果不堪設想。
褚江拓轉眸見鄔滌一直緊緊盯着那行人,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見她蒼白的容顏逐漸浮現激動的情緒。
褚江拓剛轉眸朝那行人再望去,就見鄔滌忽然撒腿朝那行人跌跌撞撞跑了過去。
“鄔公子!你回來!”盧傲心急怕出事跟着追過去。幾名暗衛毫不猶豫都緊跟而去。
“主子,那鄔滌餓瘋了是不是!”墨厭也急得不行。卻見主子身形一動也跟着往那邊走去。
兩隊人越靠越近,鄔滌忽然停了下來,對方十多人仍舊徒步朝這邊極速靠近。
鄔滌看到帶頭跑來的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紅乾澀的喉嚨一陣哽咽,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嚥下那股酸澀,扯脣笑着衝過去,撲進熟悉的懷抱裡。
“滌滌!可算找到你了!”鄔效緊緊抱着瘦小的弟弟,聲音沙啞眼眶泛紅,“幸好你沒事!”鄔效激動的情緒有些失控。
“大哥,我沒事。”鄔滌用力眨着眼睛,不讓那股洶涌的酸澀奪眶而出,不想讓他們心疼。
褚江拓目光冷清地看着緊緊抱在一起的二人,直到鄔滌先鬆了手臂,又朝鄔效憨憨傻傻笑着。
鄔滌見大哥一身戰袍滿臉風霜,她轉眼朝大哥身後看去,看到了幾步遠處一臉冷硬複雜的爹爹。
鄔滌與鄔厚年對視片刻,看到他飽經風霜的臉龐,與眼底那從不言說的關切。她跑過去停在爹爹面前,看着他欲言又止,眼眶一溼便猛地撲進他懷裡。
“爹爹……”淚水模糊了視線,“我沒事,讓你們擔心了。”鄔滌帶着濃重的鼻音不敢擡頭。
“沒事就好。”鄔厚年有些僵硬的輕輕摟住消瘦太多的孩子,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背。一雙歷經滄桑的老眼微微泛紅。
鄔效轉開眼忍下淚意,卻撞上了不遠處褚江拓清冷的目光,“五皇子殿下,一路辛苦,舍弟頑劣定是給您添麻煩了。”鄔效微微拱手施禮道。
“何止頑劣!簡直就是……”墨厭準備大肆狀告鄔滌的種種惡行,被褚江拓冷冷一眼嚇沒了聲。鄔效面色清淡擡頭看過來,褚江拓衝他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臭趕車的!你皮癢了是不是!你再瞎說一句試試看!”鄔滌鬆開爹爹跑過來收拾墨厭,怕他說了不該說的。
盧傲帶暗衛過來給鄔厚年施禮,“盧傲見過鄔將軍,我等是皇上身邊暗衛,此行負責保護、協助鄔公子與五皇子。”恭敬之態讓墨厭看了直翻白眼。
“不必多禮,滌兒性子散漫慣了,一路上定是沒少給你們添麻煩,辛苦你們了。”鄔厚年聲音渾厚,一派耿直道。
“爹爹,大哥,我這性子真有那麼差?”以至於他們逢人就說。鄔滌弱弱的表示抗議。結果就見爹爹看着她目光微微複雜用力點了點頭。
“滌滌,快過來喝口水。”鄔效從下屬手中拿來所剩不多的水。
鄔滌跑過去接過水囊搖了搖,“大哥,你們進來這荒漠多久了?”邊問邊看了看那些暗衛,又朝褚江拓看過去。
“不足兩日,他們爲何渾身是傷,快說說你們這一路都如何過來的?”鄔效目光緊緊跟隨着鄔滌。
“盧傲,你將事情經過大略說給我爹爹與大哥聽。”鄔滌吩咐一句便朝褚江拓跑過去。
“是。”盧傲欣然應下。
“大美人兒,快喝些水。”鄔滌笑嘻嘻的望着褚江拓清冷的面容,將水壺一把塞進他手中。
目光微微掃過鄔滌乾裂出血的脣瓣,又朝那幾名暗衛掃一眼,褚江拓微微遲疑,便拿起水囊不緊不慢喝了幾口。如果他沒猜錯,鄔滌接下來會將這水讓給那些暗衛喝,想到這裡,他眸色微涼。
見褚江拓喝了水,鄔滌笑得更燦爛。一旁墨厭抿了抿乾澀的嘴脣,算鄔滌有點人性,對主子還不錯。
褚江拓喝過幾口,便將水囊還給鄔滌。鄔滌一把接過來仰頭就給自個兒咕嚕嚕灌了幾口,“哇!從來沒覺得水如此香甜吶!”她吧唧幾下嘴一臉陶醉,完全不知道自個兒此舉驚到了幾人。
褚江拓沒算到鄔滌會接着喝,有些不自然的從她乾裂的脣上挪開視線。
鄔厚年忘記聽盧傲的話,望着鄔滌的一系列舉動,犀利的老眼滿是複雜。
鄔滌沒捨得多喝,便轉身拿着水囊朝那幾名暗衛走去,鄔效着急追過去一把搶過水囊,用衣袖用力擦了擦那水囊口。
“你脣上滲血都沾到這上面了。”鄔效說完還微微倒出少許水,清洗了一下那水囊口。
“哦,我沒注意。”鄔滌憨憨一笑,又接過水囊拿給那幾名暗衛。
褚江拓冷眼看着鄔效的舉動,眸光更加幽深。鄔效對鄔滌這個弟弟不是一般的寵愛。
衆人不多耽擱便儘快往以東方向而去。有了鄔大將軍的加入,給鄔滌一行人注入了活力,暗衛個個士氣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