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拓看了一眼捧腹大笑的鄔滌,握緊匕首再次用力去捅豬脖子,噗,總算捅進去了,然後……豬發出最後一聲低嚎,撲騰幾下不動了。
“……!!!”墨厭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死了?!就那麼小的匕首捅一下下就斷氣了?!簡直不可思議!
“啪啪啪!哇哦!大美人兒真厲害!殺豬隻用宰雞刀哇!啪啪啪!我家大美人兒真神吶!”鄔滌一旁激動的蹦蹦跳跳嚷嚷着直鼓掌,可她太過明顯的反應不正常啊!
“看甚看!快誇大美人兒吶!”鄔滌衝一臉懷疑看過來的墨厭擠眉弄眼。
“……主子果真厲害!豬不用怎麼殺就嚇死了!”墨厭瞅一眼屋頂上的老道長,趕緊幫鄔滌一起吹牛。
“……”鄔滌朝墨厭翻個白眼,“你這豬腦子連夸人都不會吶!”真是蠢得無藥可解。褚江拓丟開那微微染血的小匕首,看着鄔滌生動的眉眼,脣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
“臭老道!豬我家大美人兒可是親手宰了!你可不能食言吶!要不然等我回了京裡就跑去告御狀,將你抓去關進青樓裡當龜公!”鄔滌叉腰衝屋頂的瘦老頭兒嚷嚷。
“滌子!爺怎麼就養活了你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小兔崽子!”老道長捋着鬍鬚站起來一閃身便來到……殺豬現場。
“臭老道,你可別再捋你那幾根白毛了!再捋就禿了!”鄔滌拾起那把小匕首,唰地一下將那捆綁死豬的繩子割斷。
“趕車的,來,快跟我擡回去,午飯就吃它!”聽到鄔滌這話,墨厭感覺似乎看到了鄔滌白森森染血的牙齒。
“主子,之前咱看到鄔滌在意那幾匹馬的死活,純屬錯覺。”墨厭在主子跟前嘀咕一句,過去與鄔滌每人扯兩隻豬蹄子擡着死豬從門口繞回道觀。
“貧道冒昧的問一句,五皇子殿下,你可有將我那徒兒當做好友?”褚江拓剛擡腳要跟着回去,一旁的老道長忽然捋着鬍鬚開口笑眯眯問道。
褚江拓轉身面無表情看着老道長那一點點三角眼沉默,似乎想看懂老道長此話幾層意思。
“五皇子殿下莫怪貧道唐突,只是貧道那傻徒兒性情太過憨厚熱忱,打小在這山旮旯里長大,沒見過甚世面,貧道擔心她被居心不良之人所騙。”老道長捋着鬍鬚直言不諱。
“……”褚江拓安靜的聽着,思索着老道長口中那‘又傻又性情憨厚’之人是不是鄔滌本人?
“那小兔崽子看着調皮搗蛋沒心沒肺的,其實她的性子脆弱敏感又重情義,還太認死理,總之,她是個好孩子。”老道長那精明的眼珠子從三角眼縫裡瞅褚江拓,面上一派語重心長。
“……”前言後語不矛盾?褚江拓仍舊面色無波的看着老道長保持一貫的沉默寡言。
“貧道看得出來,那小兔崽子真心待你,貧道希望五皇子殿下就算對我那傻徒兒不能以誠相待,也莫要傷害她,她……是個孤苦無依的可憐孩子。”老道長捋着鬍鬚,說着說着臉上的笑意逐漸掛不住,一轉眼不再去看褚江拓。
片刻的沉默後,褚江拓微微點了點頭,可惜老道長心情欠佳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沒看到褚江拓的迴應。
鄔滌點燃竈下火,大鐵鍋中燒了熱水,丟給墨厭去燙水蛻豬毛。她又心急火燎的跑出去。看到褚江拓穩步走來,她笑呵呵的跑過去。
褚江拓見鄔滌一手提着一把鐵鏟,一手抓着兩個竹籃,“大美人兒,走,跟我去挖山薯,用來炒肉很好吃。”鄔滌笑得眉眼彎彎。
褚江拓眸光微閃跟着鄔滌轉身去了道觀後那片一畝三分的田地。鄔滌將竹籃丟一旁。便忙活着用那鐵鏟扒拉開枯黃的枝葉,挖其地下,很快挖出不少山薯,還有他沒見過的……指頭大小的東西。
“大美人兒,你將那個袋子裡的乾菜拿一些出來。”鄔滌邊撅着腚挖地皮,邊指揮一旁負手而立一塵不染的某人。
褚江拓順着鄔滌目光望去,見田邊有個高木架子,上面掛着幾個布袋。他微微遲疑便走了過去,將幾個布袋都取下來,看到裡面裝着各種幹……菜,就是風乾的菜蔬。
鄔滌邊往籃子裡撿山薯邊扭過頭,看到那抹白杵在那兒盯着幾個布袋面無表情……來回打量。
“大美人兒,你看見哪種順眼就拿哪種,回頭我炒菜給你吃。”鄔滌笑着爲他排憂解難。
鄔滌挖滿一籃子,看了看日頭是該回去抓緊做飯,便提着籃子起身朝仍在木架子下的褚江拓走過來。
鄔滌掃了一眼木架上那些掛回去的布袋,又看了看褚江拓腳邊……滿滿一籃子各種乾菜……她很想告訴他,那乾菜經過水一發,會變多……
她擡眸看進他無辜安靜的眼中,鄔滌“噗嗤!”失笑道,“大美人兒,看來是將你餓壞了,快走,趕緊回去我做飯給你吃。”想想也對,沒吃早飯,又快到晌午了。
鄔滌提起那菜籃子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褚江拓安安靜靜的面容,才笑着大步往回走。
鄔滌逼着墨厭與自個兒一起處理豬肉燒火做飯,安排褚江拓與老道長二人對弈。
“趕車的,火小點兒。”鄔滌一邊忙活着燉菜,一邊指揮竈臺前滿臉烏黑的墨厭。
“你讓火急點兒,我好不容易燒旺了,你又嫌火急!故意耍我玩呢!火勢這般旺如何能說小就小了,難道要用水潑嗎?!”煙熏火燎的讓墨厭滿肚子怨氣。
“你將竈下那乾柴抽一些出來插那堆溼泥土裡不就得了!趕車的,你家主子爲何用了你這麼個腦子不好使的蠢貨吶!”鄔滌洗菜,切菜,動作迅速而有條不紊。
“你才蠢!有幾個堂堂七尺男兒如你這般圍着竈臺轉的!好男兒志在四方!”墨厭說的理直氣壯。
“呦呵,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志氣不小吶!那你倒是說說你那四方之志爲何?”鄔滌又忙着給燉菜鍋上蒸了饅頭。
“你管我!憑甚告訴你!說了你也不懂!”墨厭紅着脖子翻個白眼。
“連最基本的生存本事都不會,沒人跟着伺候吃喝隨時都有可能餓死,還談甚四方之志,那豈不是空談嗎?趕緊學着點兒!”墨厭瞅見鄔滌剁肉切菜那刀功像……殺人一樣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