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公子,我只是想幫你擦去笛子上的污血。”盧傲看着一臉冷寒的鄔滌,耐心解釋。
“多謝,不必。”鄔滌盡量剋制自個兒的脾氣,“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長笛。”實話,她覺得有必要公告一下。
“抱歉。”盧傲目光復雜收回手道歉。
“沒事,我事先沒說過。”鄔滌又咬一口雞腿,“你們如何遇到那些人的?”看着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鄔滌面色冷若冰霜。
“雨夜,屬下帶人折返回來找你們,不料沙地塌陷掉入一條密道,屬下便帶着他們抹黑尋找出口,彎彎繞繞走了很久,最後衆人摸索前行中不知觸動什麼機關,石巖地面猛然裂開掉下眼前這密道之中,卻再也找不到出口。”盧傲擰眉敘說。
“如此說來,你們進來這密道不久?”鄔滌邊聽邊琢磨。
“是,屬下帶人在這密道中尋找出路途中,就碰到那些人,那些人應該酉饒國人沒錯,據屬下觀察,他們在這條密道之中已非一兩日。”盧傲說起那些人聲音冷硬了幾分。
鄔滌觀察着牆壁上那些火焰搖曳的油燈,點點頭道,“你去看看他們的傷勢,讓他們切記在這密道之中不要動用靈力,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出路。”意思很明顯,沒事做就去找出口,不要坐着等死。
“是。”盧傲起身走開,檢查倖存的暗衛暫無性命之憂,便帶着往密道一頭深處而去。
鄔滌啃完雞腿隨手丟掉骨頭站了起來,仍舊渾身乏力,她提起力氣邊四下打量邊朝褚江拓跟前走過來。
“美人兒,你說石壁上那些油燈,是從哪裡來的燈油能久燃不滅?”鄔滌蹙眉不解道,“絕對不可能是西域蠻子扛來的燈油。”如此多油燈,那得扛多少燈油過來。
褚江拓也望着那些油燈若有所思,忽然墨厭怪叫一聲,“啊!甚鬼東西啊?!”他抹一把額頭上溼漉漉的東西,一看竟然是赤紅的……血?!
褚江拓與鄔滌聞聲看過去,就見又有不明液體滴落到墨厭肩頭。幾人擡頭去細看,這才發現密洞頂部有一層暗紅色的藤蔓密佈,像纏繞在一起的蛇一樣不停蠕動,看着讓人又噁心又瘮得慌。
“啊?!!”墨厭對那種鬼東西心有餘悸,很明顯又嚇到了,怪叫一聲,嗖地一下子就蹦到褚江拓身邊,死死盯着頭頂那些蠕動的水怪毛骨悚然。
“水怪如何會跑到這頂上的?就算這密洞頂上就是那條有水怪的深水潭,可這水怪如何能穿透石岩層跑到這洞頂上卻不見有水滲透下來?”鄔滌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我們快些挪開這裡吧,那鬼東西有毒!”墨厭越看越緊張,那種被水怪纏住的窒息感歷歷在目。
鄔滌仔細看,這洞頂能目光所及處都有水怪,忽然看到有不少水怪蜿蜒而下至石壁上,都延伸到……油燈處。
“恐怕會更糟!”鄔滌目光一凜,提氣躍身而去直奔一處油燈跟前,冷凝的視線仔細確認,果然看到那些水怪流出的液體注入了油燈中……
鄔滌旋身飛落下來,目光嚴肅看着褚江拓低沉道,“燈油都是那些水怪體內流出的液體,有毒。”具體有什麼樣的毒性,她不知。
“你,你說甚?!!”墨厭驚嚇得腿軟,“主子,我們快離開這裡!!”他不想主子中毒而死!
“恐怕……走不了。”鄔滌抽出長笛看了看道,“此處是有人處心積慮設計好的,不會那麼容易出去。”鄔滌靠近兩步自然而然拿起褚江拓手腕凝神診脈。
“大美人兒,趕緊將之前那藥再吃一粒。”鄔滌收了手,從自己懷中摸索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一粒吞了下去。
“我,我呢?!我也中毒了!”墨厭看着眼紅,他認爲鄔滌看他不順眼,不管他了。他擔心自己中毒太深保護不了主子。
“臭趕車的,這是吃藥,又不是吃糖。你剛吃過不久,吃多了會變成白癡。”鄔滌說着收起藥瓶。
鄔滌看着褚江拓動作利索的掏出藥來吃下,又理所當然將那藥瓶揣進他自己懷中……
“大美人兒,我的那些銀票呢?”鄔滌忽然又響起這茬兒,“那可是我娘給我的,你要是弄沒了回京後必須賠給我。”瞅着褚江拓冷清的眉眼,鄔滌笑得一臉無害。
“你的臉呢?!鄔滌,這幾日不是風裡雨裡,就是水潭裡泡着,性命都難保,誰能顧得了你那幾張破銀票!你有本事爲何不自己揣着!憑甚訛詐我家主子!”墨厭見自家主子被無恥之徒欺負,趕緊替主子出頭。
“嘖嘖嘖,主僕二人欺我人傻錢多吶!”鄔滌滿心惆悵的轉玩着長笛撩起眼皮瞅洞頂,忽然隱約聽到了打鬥聲,她面色一冷瞬間握緊長笛。
“還有蠻子活着?!”墨厭全身戒備,“難道不是同一批人?”聽着動靜越來越近,不敢走絲毫大意。
“恐怕這纔是主力軍吶。”鄔滌邊說邊四下瞅了瞅,“大美人兒,你去那處石壁下呆着,那兒洞頂水怪少。”鄔滌素手指着一處凹回去的石壁。
“……”褚江拓看着鄔滌冷靜凜然的模樣,眸光微微閃爍,隨之一聲不吭轉身去了鄔滌指定之處。
打鬥聲靠近,鄔滌挪動幾步便看到一羣膘肥體壯的蠻子手揮彎刀,在與幾名暗衛廝殺中瘋狂逼近。
“趕車的,你就那兒給我寸步不離護好大美人兒!切記不要動用靈力。”其餘的我來收拾!鄔滌盯着那一個個神情猙獰囂張至極的西域蠻子,渾身的血液都在奔騰。
想到爹爹二十餘載守衛西關邊境,將他最好的年華都被這羣蠻子耗費了,她巴不得一次性殺盡這貪婪至極的西域蠻子,讓爹爹大哥從此卸甲歸鄉與親人團聚,能過上和和美美的普通百姓生活。
褚江拓望着那道消瘦的身影,見鄔滌站那兒一動不動又轉玩起了長笛,至少此刻,他看不懂鄔滌那股子好強出頭的英雄主義從何而來,因爲,他不瞭解鄔滌全部的過往,便不會懂鄔滌那些洶涌澎湃的心境。但他早已在不自覺中開始逐漸瞭解鄔滌。
鄔滌看着那些西域蠻子張牙舞爪的揮着大刀砍殺過來,他們能有多囂張,她鄔滌就又多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