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實在不想穿這玩意,不過既然是趙青陽穿過的,他也只能勉爲其難穿一下了,想當年過千帆拿到這玩意的時候估計也是一個感覺。
那薄紗剛剛捱到身上,全身立即有一種被清風刺透的感覺,看向四處景物立即變得飄忽不定,似真似幻,奇到極處。
“等下你把臉遮好了,師姐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樣子,難免心神被影響,到時候功法進益大大受損,那你可就罪過了。”卓鶯兒再三叮囑楊真一番,完全不考慮他心中做什麼感想。
想來曾經趙青陽也受過如此鋪排,楊真心裡反抗的意思就不那麼明顯,趙青陽這人霸氣獨決,史上都是有公論的,從那榻上的留字又只能看出這人有點喜歡裝吃老虎的感覺,霸氣或許是後來才形成的。
漸行漸變,本來是山林亭臺水榭,隨着光芒交集,幻影時變,變成了花兒四處盛開,流瀑到處飛濺的影像,看到許多女子着了輕紗在幻景中穿行,偶爾風稍稍大一點,吹起了她們的薄紗,露出那光潔如玉的小腿來,無盡美色不勝收。
“前次與南天宇大戰,那人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倒是師姐看他人模狗樣的使得下狠手,倒讓他得了個一百六十八名,咱們好生吃虧。”兩女子並行,看起來高矮胖瘦得宜,有點仙子神態。
她們說起青鸞榜上面的事情好像拉家常一樣,楊真有長了見識的感覺。
那兩個女子從兩人身前經過,那卓鶯兒立即低下腦袋,看到楊真木呆呆的看着那兩人,伸出巴掌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拍,讓楊真也不由自主的把腦袋低下了,“兩位雨師姐好!”
那兩個女子向她擺了擺手,終於露出驚慌後悔的神色,顯然是爲剛纔那一番話後悔,跑着小碎步離開,想叮囑卓鶯兒幾句,沒有說出口來。
楊真擡起頭的剎那,突的覺得自己變成了傻冒,怎麼這小妞叫做什麼就做什麼,哪有那個道理。
想找她理論一番,卻見到她跑得飛快,步伐如同起了風一般,只能緊緊跟着她,當那步伐快到一定程度時候,周圍的幻像又隱沒了。
“小妞,搞錯沒有?你靈鏡宗的人多牛氣是不是?憑什麼我就要給她們行禮,又不是我的師姐。”楊真又點怒,想給那小妞腦袋來一記爆慄,沒有下手,畢竟她是靈鏡宗的人。
卓鶯兒扭頭給楊真一個極度鄙視的眼神,“人家是青鸞榜兩弟子,你算什麼?大華雨家三姐妹在赤州地界無人曉,讓人行禮都算天大的造化,你還不知足?”
就憑卓鶯兒這說法,見到那雨家兩姐妹沒有叫他楊真跪舔就算不錯,只是行個禮已經很便宜了。
聽她這麼一說,楊真呆了呆。
這雨家三姐妹他倒真是聽說過,一門三姝,都是水靈根聖級略強,修行水靈功法一日千里,三年不到三人都不到十六就進了青鸞榜排名,她家的老二雨寧更是牛氣,直入青鸞榜一百四十九名,就憑這一百四十九名,靈鏡宗這個七品宗就比金玉谷品質高多了。
先前那兩
個必定是雨家的老大、老三了,那個老二平時應該不那麼容易見到。
兩個人正在吵架,此時此刻,那中年美婦人已站在一白玉門楣的邊緣,看着兩人好像看到了什麼過往,就在那裡發呆。
楊真已隱隱感到那目光裡面異然,頓時收口,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跟卓玉珍打了個招呼,卓鶯兒吐了吐舌頭,想一聲姑奶奶叫出來,還是沒有叫,按給長老的禮數行了禮。
卓玉珍笑了笑,“世事往往巧合,當年我也只是鶯兒這般大,不過已經是粗使弟子,正在打掃的時候,就從外面進來一個年青人,撞到我還不賠禮,當時也是大吵了架,想來真是巧合。”
楊真看到卓玉珍一直衝他微笑,心下有所感應,“長老,你說的那個年青人難道是青陽盟的人?”
卓玉珍很爲楊真舉一反三的能力叫好,喚兩人進屋內,“說得沒有錯,不過那時可不叫青陽盟,過千帆在離山中得到巨闕劍,再加上他金靈不凡,當時在西洛已罕逢敵手,青陽盟已有青陽再興的說法,過千帆來靈鏡宗也是用的青陽宗的名頭。”
想想也就釋然,過千帆攜掃蕩西洛的餘威到了靈鏡宗,有點心高氣傲也是必然,從他的留言也能看得出來,楊真更驚的是,若是這樣說來卓玉珍至少已是一千歲上下,至少已是守神境了。
看到楊真露出驚異表情,女人總是觀察入微,“如今赤州西青鸞榜排位弟子的彙集地已是雲中城,咱們靈鏡宗連這個東西都保不住,可見宗門不比以往,說其它的沒有什麼意思。”
接着就看到一個揹着藥蔞的女弟子從時間走了出來,看到楊真在場,臉上現出疑惑神色,估計是難以辨別楊真的雌雄,“長老,那個梅姑娘已經醒了,精神很好的樣子。”
卓玉珍站了起來,“梅姑娘應該已沒有問題,只是那個青姑娘實在是靈鏡宗也拿不出法子,聽梅姑娘所說你們遇到的那夥子應該是九邊天鵬寨的人,他們的蠱法極其惡毒,非寨中人不能解,最好得到九邊去一趟,青姑娘最近就留我們宗門,數月之內毒性是不會惡化的。”
楊真已走入時間,倒是一個好好的二人世界,卓家兩人很識相,至少卓玉珍很識相也不打擾他們。
在卓玉珍的心中,化內年青人搞個劈腿腳踩三條船什麼的很正常,再被梅際雲一忽悠,她並不覺得青玉鸞與楊真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倒是這個梅姑娘與現在的楊真確能匹配。
梅際雲手上拿着一面鏡子不停梳妝,看來她知道靈鏡宗的人不會再進來,手中眉筆拿得極爲穩當,看來她很悠閒,“等下啊,我妝化好了再給你說。”
她手中所捧的鏡子又是這女宗弟子們常配的靈鏡,不知道她從什麼地方借過來的,這些弟子平時倒是方便,而這靈鏡顯然對梅際雲起不到絲毫作用。
楊真強忍心中怒氣,站立一旁,不過他的忍耐必定是有限度的。
半個時辰過去了,心中含怒氣,一直不動,血脈好像有些不通,眼看着那女子就要做完
最後一道工序,那火氣總算消解了即將沸騰的勢頭。
但看到她緩緩站起,卻又坐了下去,“等一下,這樣的脣色不太適合我,再換一款。”她輕巧的用棉條將那脣脂擦拭掉,至少又是數刻功夫。
楊真捏了捏拳頭,大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抄到她的領口,將那女子從榻上提了起來,從她手中搶過那鏡子,想將鏡子扔在地上,覺得不妥還是放到一邊,“你特麼玩我是不是,告訴你我耐性很不好,我是修雷靈的,知道不?”
梅際雲推了推他的手,也不使十分力氣,臉色變得冰冷,“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甚至重過我的性命,你想用這個來威脅我麼?把你的手拿開,咱們誰高誰低還說不準呢?”
楊真想刻意壓抑哪裡壓抑得住,“我救下你命已經是多事,你怎樣才肯放了青姑娘?”
那女人聲音悽悽,“那青姑娘與你什麼關係?爲了青姑娘你就這樣對我麼?”
楊真心中無可如何,修行中人意志堅定不用說,縱然是女人也與男人差不了多少,他搞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東西被這女人看上了,而且還是他自己撞上這女人槍口的,與她胡攪蠻纏楊真確實不是對手。
梅際雲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臉上通紅,咳嗽得挺厲害。
看她裝得挺像,楊真心中更是厭惡,手是不會鬆的。
片刻而已,他已覺察出不對來,回頭看時,卓玉珍正在他背後,用一種惋惜的眼神看着他,連連搖頭,手腕微動,一股纏綿力量連綿不絕。
楊真手上力道全被那纏綿力量影響,手上一鬆,力道全失,梅際雲脫離他的掌控,卻是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卓玉珍走上前去,將梅際雲後背輕撫,“我說句公道話,楊真,你性子太急了點,梅姑娘確實是魔宗血裔不假,可是那天鵬寨的蠱性九邊人也獨此一家,她哪裡解得了?”
她不停安慰梅際雲,“九巫寨向來與九邊諸寨大不相同,用蠱上面很是一般,別的不說,就衝着曾經劍聖的名頭,也沒有人相信你能解得了天鵬寨的蠱毒。”
楊真聽到這兒已呆住,“她是九巫寨的人?”
卓玉珍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梅姑娘沒有給你說麼?既然是修行眷侶,何苦這樣鬥氣?”
楊真的臉已黑了下去。
九巫寨曾是九邊寨之一,現在已在赤州立寨,只因當年趙青陽鎮魔宗,也有許多蠻寨相助,皆是九邊各族利益不均者。
跟了趙青陽自然得搬家,這個寨子得名,只因當時他們寨中從來都是九個大祭師,幫趙青陽掃蕩時候也全靠這九個大祭師出力。
在赤州受了數千年修行中人影響後,修行上面已是魔、靈脩合一,分不出誰是誰來,甚至有極少數與九州人聯姻的,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這九巫寨得享大名的還是劍聖梅九。
當年過千帆首次參加青鸞榜得了個七十名,梅九是第五十名,過千帆正是十招之內被梅九狙擊,不然那五十名極有可能是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