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因爲昨天晚上折騰的太晚了,所以今天陶知意和何桂英都沒能起來。
母女兩個人睡得正香,而陶兮自己則是坐了起來,從牀頭爬到了牀尾,再從牀尾爬到了牀頭。
她有些想要尿尿,但是孃親說過,不能尿在牀上,否則就要打她的屁屁。
陶兮感覺自己要憋不住了,小小的手拍了拍孃親的臉蛋,沒有半點反應。
接着就聽到哇的一聲......
萬能的哭包技能點放送!
果然,只要她一放聲哭了起來兩個人立馬就醒了。
可是晚了,因爲陶兮已經鳥在了牀上......
陶知意最先醒來,她醒來時就聞到了一陣刺鼻的騷味,但是看到陶兮哭了,顧不得那麼多,以爲孩子又餓了,迷迷糊糊地就要爬起來給孩子找吃的。
但是等經過孃親旁邊,她才發現好像不對勁!
這時候,何桂英也醒了,她一醒來就感覺到了不對,自己的身旁怎麼溼漉漉的......
果然,等她坐了起來,一看牀上,已經被小陶兮畫了一張地圖。
陶知意這會兒絲毫沒有睡意了,“好啊,你尿牀了還好意思哭?”
她捏了捏陶兮的臉蛋,上面掛着淚痕。
“娘......尿!”陶兮伸出小小的手,指着牀單說道,表情還可憐兮兮的。
“不是娘尿的,是你尿的,是陶兮尿的!”陶知意認真地糾正她道。
陶兮聽到這話,看了看陶知意,又看了看孃親皺着的眉頭,似乎真的明白了這就是她乾的好事,隨即吸了吸鼻子,自己往牀尾爬去了,看都不看這裡一眼。
“怎麼着,我們兮兮還知道害羞了?長大了?”陶知意覺得,逗這個小屁孩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所以她故意板着臉說道。
看陶兮那模樣,就差要蹲在牆角畫圈圈了,姐姐一點也不好,不喜歡姐姐了!但是說出來的就變成了“姐姐......好!......喜歡!”
“恩恩,姐姐知道了,但是姐姐喜歡不尿牀的小朋友哦!”陶知意指了指那牀單,說着還將她抱下了牀,好讓孃親將牀單給收拾一下。
“幸好,今天日頭大,洗了放在外邊晚上應該能幹的差不多,不然的話,我們今晚就要睡光板了”何桂英將牀單給抽了出來,看着縮在陶知意懷裡的陶兮說道。
“娘你放着,等會兒我去洗了吧”陶知意說着,就將陶兮放了下來。
何桂英頓住了動作,看了一會兒陶知意,略加思索,便也點了點頭“也好,你拿着廚房裡頭的那個木盆去,我正好做飯,今日起得晚,在磨蹭都得道午時了”
“恩恩!知道了”陶知意說着,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齊,簡單梳洗了一下自己。
她到廚房找到了孃親說的那個木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類似洗衣粉之類的東西,只好將被單揉成一團放到了木盆裡。
順便將放在淋浴棚子裡昨天換下的髒衣服,她也一併拿去洗了,孃親倒是沒有換洗衣服。
陶知意跟孃親打了招呼就出了門,按照記憶中的洗衣服的地方走去。
村子裡面有一條小河,說是河,不過也只是比溪流大一些。它的邊上有很多的小分支,都是被村裡人弄出來的口子,可以直接的流到各個田裡灌溉田地,方便了離溪邊近的田。
不過若是遠一些的,那就只能挑水了。
這條小溪的用處可多着呢,有的人不捨得用家中井裡的水,就到小河那邊去挑水用,或者是洗菜洗衣服什麼的,都到那兒去。
既可以和同村的婦人們聊聊天,又可以省了家中的水。
陶知意端着木盆往河邊走,路上遇到了幾個同村的長輩,她都禮貌地打招呼,不過對方都是一個態度,不理不睬,或者乾脆繞着走,對她避之如蛇蠍。
她並不在意,因爲一時半會兒要他們接受自己估計也難,往後有的是機會證明自己!
日頭曬在頭頂暖洋洋的,不似夏天那般炙熱,現在是春分過後,即將立夏之際,天氣最是暖和。
但也是趕着種東西的好時候,若是錯過了這時候,可就晚了。
到時候天氣太熱,一天起碼得給種子澆兩次水,不僅累,還有很大的可能種子會悶死。
所以在田間不時地能看到勞作的人們,有的只有一個人在田裡努力着,有的則是夫妻二人,還有的家中沒有老人幫忙看孩子,只好帶着小孩一起到田間去。
看着這一幕幕,陶知意心中有了想法。
他們家是有田地的,但是因爲陶知意的父親去世後,母親的身體日漸變差,根本沒有辦法下地。
而早些年陶知意也還小,所以家裡的地也就沒人種荒廢了。
他們家的吃食基本上就靠原來父親留下的一些存款,和母親接些繡活,日子過得緊巴巴。
一時間,陶知意竟然有些分不清原身到底是真的被什麼鬼神給害死了,還是因爲家裡太窮了吃不起飯給餓死了......
因爲她那個樣子,實在不像是個吃過飯的......
思緒跑的遠了,陶知意想了很多,種地是肯定要種的,而且也要儘早了,再拖下去可就立夏了。
不知不覺,她就走到了河邊。
“你們聽着了嗎?昨晚上好像是禁山那邊傳來的孩子哭,咱們村那頭哪裡還有那麼點大的孩子啊”一個婦人一邊使勁捶打着衣服,一邊說道。
“田姐你這說的什麼話,自己嚇自己啊?”另一個婦人笑道。
“什麼叫自己嚇自己,你莫不是晚上睡得太沉,被人扛走了都不知道呢!”那個被稱爲田姐的婦人嗆聲道。
在她們後面一些,一個婦人算是比較正經地說着“昨夜的確是有孩子的哭聲......但......”
“看吧看吧,我就說有!”田姐還不待她說完,立馬跟着說道。
“切看你嘚瑟的”另一名婦人不屑的說道,不過是晚上聽到了聲音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咱們村西邊那頭,不是有個陶家那孩子嘛,今年才三歲,話都還說不清楚,晚上哭鬧也是正常的吧”方纔說話那名婦人又認真地說道。
她這話一出,倒是惹得田姐不痛快了,彷彿有一種被人拆臺的感覺。
“誒我說冬梅,你怎麼那麼關心陶家,我記得以前你就老是喜歡往陶家跑,莫不是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還惦記着陶家那位?”田姐大概是惱羞成怒,就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你這人說的什麼話?我平日裡跟你無冤無仇,爲何這般敗壞我的名聲!”聽到這樣的話,饒是再好脾氣的人,也氣不過。
何冬梅之前總是往陶家跑,是因爲陶家那姐姐幫過她不少,但是傳在了別人眼裡,就變成了她惦記着陶家那位主人。
雖說陶知意的父親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才,可她何冬梅也是個有丈夫的,這傳來傳去的讓她的名聲都沒了,那時候還惹得......
這一切都在陶家那位意外去世後,纔得到瞭解脫。
村裡人也不再傳那些亂七八糟的,怎麼的今日又被這潑婦提起。
“怎麼,說中了你的心事惱羞成怒了?”田姐看她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心中更加是大快!誰讓這小騷蹄子偏要跟她作對!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另一名婦人在旁邊假意勸說,實則內心恨不得希望她們兩個人打起來。
村裡的生活日復一日猶如死水,誰家發生點什麼事情,那可就是好多天的談資。
就在何冬梅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看到田姐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她忽然閉了嘴。
田姐都準備好了要跟她開罵,見她突然熄了火,不明所以地回頭,竟是見到了陶知意。
正所謂剛說到了別人,人家正主就出現了,也不知道是因爲心虛,還是因爲害怕陶知意,趕緊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