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的想法非常好。
陶知意在心裡有了個底,大概就是個玩心重的大少爺。
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爲了體驗生活去當過家教,教的是數學。
那個孩子可頑皮了,也是跟這位大少爺一樣的脾性,最後還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既如此,我已經大概瞭解了,不知道令郎今日在家嗎?我今日正好去與他見上一見,有個初步的瞭解”陶知意提出來了。
“如此甚好!他被我關在家呢,我非要他將一本書在三天之內給我抄完了,才能出去玩!”說到這個,費鴻運就來氣。
要不是因爲就那一個獨苗,他又實在是太喜歡他的夫人了。
他夫人去世多年,一直沒再續絃,將所有的愛意都轉移到了這個兒子身上。
沒成想養成了他跋扈的性格,好在是沒有怎麼出去惹事,不然的話,非得氣死他這個當爹的!
在費鴻運的帶領下,陶知意跟隨着來到了隱於鬧市的一個宅子前。
這個宅子上面只簡簡單單地寫了一個費字,十分的大氣。
筆鋒凌厲卻又內斂,看的陶知意都忍不住誇讚一個好字。
見陶知意盯着那個字看,費鴻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陶姑娘以爲,這字寫得如何?”
“非常好,握筆有力,下筆有神!”陶知意絲毫不吝嗇誇讚,“不知這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聽到這話,費鴻運更加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輕咳一聲,“我寫的”
“費老闆好功夫!”陶知意簡直刮目相看。
因爲怎麼看這人,都是一副在市井中摸爬滾打,渾身的銅臭味,除了那張臉有些福相,如何都不會是那種有風雅之趣的人。
其實這一點,倒是陶知意真的看錯了,費鴻運之所以這麼市儈,不也是爲了生活。
而他長得不像是個風雅之人,是因爲早些年生了一場病,吃了不少的藥物,人也發胖了,之後再難瘦下去。
進了屋子,就有迎面而來的丫鬟跟他們打招呼。
“費明哲在屋子裡嗎?”費鴻運問道。
小丫鬟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姥爺,少爺他在的,只是......”
她有些猶豫,似乎在糾結這件事情該說還是不該說。
“只是什麼?”費鴻運問道。
小丫鬟年紀小,生怕這事兒怪罪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少爺他把您罰他抄的書給燒了!”
費鴻運聽到這話,感覺自己的眉頭都有些突突地在跳。
“這孽子!”他一邊惡狠狠地說道,一邊往西邊的房間走去。
也不管身後的陶知意了,火氣上來了,現在只想揍孩子一頓!
陶知意也跟過去,看看這是個什麼情況。
費鴻運敲了敲房門,只聽見裡面傳來很暴躁的聲音,“我不是說了別來煩我!都給我滾開!”
嘶,脾氣還不小!
陶知意在心裡默默說道。
“我是你爹!”費鴻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能是想到這還有外人在,更加得拿出當爹的威嚴來。
結果裡頭那臭小子,根本就不想搭理他,“是我爹也不行,我睡着了!”
“......”
真狠!
陶知意知道古人孝爲先,這費明哲可真敢說!
費鴻運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沒想到這門還挺結實,絲毫不爲所動,“給老子開開門!”
裡頭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當爹的也是個脾氣暴躁的,踹的更狠了。
那聲音,聽得陶知意都忍不住皺眉,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這麼門壞了都不帶心疼的。
“你再不出來,別逼我揍你!”費鴻運朝着裡面中氣十足地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突然門就從裡面開了。
但是陶知意更願意相信他是因爲被吵得不耐煩了纔開門的,可......
誰能告訴她,怎麼會是這麼大個孩子?
這站在門口,漫不經心倚在門框上打量着她的男子,怎麼比她還要高出有大半個頭,瞧着也該有十七八歲了吧?
不是說是個孩子嗎?
不對......人家從來都沒有跟她說是個孩子啊?!
“你好......”陶知意想了想,還是直面現實,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喲?怎麼着,這次不給我找老先生,找個小姑娘了?”費明哲饒有趣味地打量着陶知意,絲毫不掩飾地將她渾身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這種眼神讓陶知意十分不舒服,但也沒說什麼。
“你這個狗崽子,給我放尊重點,這是陶知意陶姑娘,以後就由她來教你書畫!”費鴻運生怕這傻兒子惹惱了人家姑娘。
跑了都沒地方追去!
他可是下了血本,一個月五兩銀子呢!
“什麼狗崽子,我要是狗崽子,那我爹你豈不是......”費明哲突然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也不管那麼多,直接說道。
“你!”費鴻運感覺自己真的要被這個兒子氣死了。
倒是陶知意,聽到這話一時間沒忍住要笑,可又不好笑出聲,只好抿着嘴,盡力而爲。
那費明哲瞧見了她的模樣,竟也覺得有幾分意思。
“你找來的這個小姑娘她能教我?”語氣裡頗有幾分看不起的意思。
確實,這麼一個看着年紀小的姑娘,還穿的十分窮酸,怎麼看都不像是認識字的模樣。
除了長得好看點兒......
對了,好看!
他爹該不會是覺得他沒用了,怎麼也教不好了,直接給他找個媳婦兒,想讓他傳宗接代吧!
雖然這姑娘好看是好看,但他並不想這麼早就娶親生子啊!
“不行不行,我覺得她太小了,我不行!”一着急,費明哲就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弄得陶知意一臉莫名其妙,“我年紀小是一回事,但是我能夠教你的”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長了一副不靠譜的樣子,主要年紀看起來太小了。
“哦?是嗎?你如何證明你自己呢?”費明哲笑眯眯的,表情裡都是不屑。
陶知意也不惱,初爲人師表,人家要求證明一下沒有錯。
“可有筆墨紙硯?”陶知意問道。
“有的!”費鴻運趕緊接道。
其實他也是有私心,之前只是看過陶知意的畫,但那只是和景明說是她畫的。
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眼下她自願的現場作畫,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