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大家都開始幫着陶家這死丫頭說話,牛大妹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如果她的表情能有顏色的話,那麼一定是黑色的!
“你們還真的是有能耐啊!既然這樣,話也不多說,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牛大妹將那顆白菜一下子丟到了何桂英的面前。
“一文錢,我只要一文錢,這白菜你們自己拿的,就當是跟我買了,免得說出去是我牛大妹欺負你們!”她雖然話說的難聽,但是面上就像是給了她們施捨一樣,瞧着就欠揍。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陶知意小丫頭不算是個好欺負的,但是何桂英要柔弱一點,不過是護犢子罷了,所以她纔將白菜扔到何桂英面前,對着何桂英說。
何桂英看着這在地上的白菜,怎麼看怎麼都不是好的菜,不過對方肯鬆口不鬧了,她自己的心裡也是鬆一口氣。
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確實是他們家有錯在先,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採了他們家的菜都是事實。
“這還差不多,大家還是一個村子的呢!”人羣中有一個婦人說道。
其他人也是點頭稱是,人心就是這樣,開始說三文錢大家都覺得太高了,但若是到了一文錢,那種減低了很多的差距,讓人潛意識覺得這樣是合理的。
可是他們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樣的白菜,就算是真的拿到鎮子上去,也賣不了一文錢,太爛了根本沒人收。
不過此時,何桂英打算息事寧人。
“既如此我給了你,就當是我們陶家買了你的菜,若我再聽到你對外說什麼我們家的孩子偷了你的菜,看我拼命也要撕爛你的嘴!”何桂英的表情雖然不兇狠,但是說的話異常的重。
那嚴肅的表情,讓人絲毫不懷疑她是在開玩笑。
她這樣也是爲了維護陶知意的名聲,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家家,若是傳出去不好的話,總歸是害人的。
陶知意心中一陣溫熱,但也更加的厭惡這人了,真的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眼睜睜地看着何桂英從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來一文錢,她本來還想開口阻止,本來這一文錢都不用出,大不了她再去從她們家菜地裡掏一顆白菜還給這潑婦就是了。
但是何桂英卻給她使了個眼神,讓她不要說話。
陶知意只好將滿腔的罵人的話都給憋了回去,真要是放在了現代,她一定罵的人狗血淋頭了,這就是明擺地碰瓷!
可這是古代,她作爲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出口髒話成章呢,所以她忍!
牛大妹從何桂英的手中接過來一文錢之後,還得意的看了一眼陶知意, 那意思彷彿再說“你這死丫頭再嘴犟有什麼用,我還不是拿到了錢!”
陶知意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彷彿要將她那得意的背影灼一個洞。
等牛大妹走了,看熱鬧的人也象徵性地安慰了幾句何桂英,大概意思就是讓她不要跟牛大妹置氣,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的。
聽得陶知意在一邊無語至極,這樣就是心直口快嗎?難倒不是明晃晃的敲詐?
不過這些話她沒有說出口,否則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等他們都走了,何桂英才冷冷地看了一眼陶知意說道“進來!”
陶知意知道,孃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垂着腦袋,兩隻手交纏着放在肚子處,跟着孃親進了院子裡。
只見何桂英將院子的大門給關上了,接着看着陶知意說道,“擡起頭來!”
陶知意依言擡起頭來,眼中有着視死如歸的決絕,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無論孃親對自己是打還是罵,她都會乖乖受着。
誰知,等了半天,她並沒有見到孃親要打自己或是罵自己的動作,而是見她提着剛纔被牛大妹扔在地上的白菜說道,“你擡起頭來好好看看這白菜!”
陶知意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只好乖巧的盯着這棵白菜看了半天,並無什麼不對之處,反而在那幾片黃葉子中間,她好像還看到了被蟲子咬過的痕跡。
“可看出什麼來了?”何桂英擡眸看着她問道。
陶知意搖了搖頭,她實在是沒看出什麼東西來,“不知孃親說的是什麼?”
何桂英給了她一個無奈的表情,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就算要拔他們家的,怎麼着也不知道選一個大一點好一點的,你瞧瞧這白菜,孃親可覺得自己買虧了呢!”
她說着,自己就笑了,還將那顆白菜上面的幾片黃掉的葉子剝了下來,露出裡面的嫩綠色。
“娘......”陶知意沒想到她還這樣開玩笑安慰自己,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我是真的認錯了.....”陶知意不希望自己的孃親也誤會自己,於是再次解釋道。
何桂英摸了摸她的頭道,“傻孩子,娘當然知道,你是什麼品行沒有人比娘更加了解了,就算不是你,換做了別人,也一眼能看得出來這事兒明顯的是牛嬸子在挑事”
“既然這樣,那爲何娘還要真的給她錢,這不是便宜了她?”陶知意有些不解,一想到一文錢就買了這麼個玩意兒她就不舒服。
“若不是這樣,誰知道她要鬧到什麼時候去,到時候真是引來了太多人圍觀,她不怕丟醜,娘是怕壞了你的名聲”何桂英說着,就轉了個身,“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來,將這幾片壞葉子拿去餵雞,買都買了,咱們中午就炒這個吃吧”
陶知意看着何桂英纖細的身影,應道“好”,說着跟了上去,將何桂英手中的壞葉子接過來,趕緊跑到院子後邊去丟給了雞吃。
今日一事,別的陶知意不甚在意,她只是覺得,若不是自己有能力,只有受欺負的份。弱肉強食的道理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
若是他們家有能力者,只怕不消多說,大家都會自然的站在他們這一邊,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到他們頭上。
這些人對他們家這樣,無非是看在他們家連個男人都沒有,何桂英自己本身又是個不善打交道的的人,帶着兩個小女娃娃,可以說是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若不是村長家裡肯幫着點,恐怕她們家連在這裡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陶知意就有些心裡難受,所以快速成長起來的想法愈加濃烈,她既然來到了這個家庭,那麼就要好好地守護他們,撐起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