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高速公路。
夜志強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周廷則找出紙筆憑藉超強的記憶力給那位騎士大人畫了一張素描,拿慣了手術刀的手抓着鉛筆靈巧的在白紙上刷刷幾下,把騎士大人的輪廓畫出來了,幾分鐘後就描出了一張清晰的肖像。
又招來了夜志強的讚歎:“看來陳小姐最擅長的本事,已經被你學全了。”
周廷仍在完善細節,想起了陳芳芳的特種培訓課程,要求素描肖像必須做到相機的準確程度,這是僱傭兵行業裡頂尖戰術專家必須掌握的技能,碰到一些不方便使用相機的場合,眼睛和手也就成了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造影工具,一個素描高手筆下的臉部肖像足以用來辨認身份。
夜志強瞄幾眼集描肖像,突然把車停到服務區,皺眉思索:“這個人我見過……讓我想想。”
周廷看着他翻開筆記本電腦很快找到了一份資料,這位騎士大人叫做陳貞,智利〖警〗察部次長,國會議員同時也是總統府高級幕僚,身份顯赫。夜志強見到這個人的地點是在叢林鳥公司的作戰室,當時,此人是作爲南美國家聯盟下屬反邪教機構的高級聯絡官員出現的,還見過不只一次面。
兩個人看完了此人的資料,擡頭對看一眼同時啞口無言。
夜志強已經失聲叫出來了:“難怪這個機構上次針對獵魔邪教的全球獵殺行動會失敗,孃的,有內鬼!”周廷也只有苦笑的份”不但有內鬼還是個大內鬼,南美幾大強國政府都被獵魔教團首腦耍的團團轉。耗費了鉅額資金甚至冒着事情敗露,被媒體輿論口誅筆伐的危險大規模動用了僱傭兵,卻沒想到一舉一動都在獵魔邪教的掌握之中,誰能想到堂堂一國〖警〗察部次長,會是獵魔邪教的騎士呢。
兩個人面面相覷對看了一會,才偷偷擦一把手心的汗,都有點後怕。
夜志強已經在罵人了:“我要提醒陳小姐清查內鬼,我懷疑叢林鳥公司也被滲透了。”
周廷想想也就點頭了,就當是回送陳芳芳的新年禮物吧,和叢林鳥公司保持着良好的合作關係也是很重要的。越野車開出服務區重新上路,兩個人都沒料到會有這麼意外的大收穫,也都覺得有點僥倖。
夜志強想了一陣,仍是很困惑:,“我對智利這個國家不太瞭解,
但是這個陳貞作一個華裔,他是怎麼爬到〖警〗察部次長這麼顯赫的位子?”
周廷想一想,倒是能回答這問題:,“這個人姓陳,應該是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部將陳永祿的後代子孫吧。”夜志強很自然的懷疑反問:“太平天國的後代怎麼會跑去南美?”
周廷很平靜的回答:“一八六零年,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所部在福建戰敗,餘部三萬多人被清軍步兵和洋人海軍聯合圍剿,走投無路,被洋人用軍艦送到了南美秘魯的硝石礦山做苦力,直到一八六六年南美數國爆發硝石戰爭,這些太平軍餘部投奔了當時的智利軍隊,幫助智利人打贏了硝石戰爭”一直打到秘魯首都利馬”後來這些太平軍被改編成智利邊境第六縱隊”當時這支部隊的領袖叫做陳永祿,他的子孫後代能在智利政府擔任要職,不奇怪。”
夜志強已經聽到抓頭髮了:“你真行,呃”兄弟佩服。”周廷這才露出點笑意,好心勸他:“多讀點書吧”有好處。”
夜志強當然是敷衍過去,讓他讀書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清晨,住兔纔剛進門就接到了安亞主教的電話,下一批去泰國的旅行團三天後出發,請吳先生和夜先生提前做好接待準備,不要出了什麼紕漏,兩成報酬是事前商議好的希望兩位不要反悔,第一次合作希望一切順利之類的軟話。放下電話,夜志強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回泰國去安排一切。這些事情不需要周廷出面前由夜志強去處理,兩個人分工明確夜志強負責行動,周廷負責幕後策劃。
夜志強心氣還是很高的,笑着說話:“公司成立之後第一單生意報酬就這麼高,好兆頭。”
周廷咧嘴一笑放他走了,腦子裡浮現出路邊那一幕人間慘劇,自認爲了獲取權力難免要付出一些代價,比如給邪教當一當保鏢打手之類的,左右那些被邪教騙去泰國的多是一些貪財好色之徒,也都不是什麼好人,倒也不覺得有什麼罪惡感。
一個好人,怎麼忍心蹂躪那些被邪教拐騙的可憐異國少女,樂得這些人渣多死幾個,這個世界也會乾淨一點。至於和主教大人,騎士大人之間的信任問題,周廷認爲隨着雙方的合作愉快,基本的信任應該不成問題。
週日中午,馮雅蘭家。
周廷在樓下看到一輛軍牌轎車,心裡一動輕輕敲門。
開門的潘媛很開心,笑着說話:“丁大哥來啦。”
周廷擡頭看到客廳里正在和雅蘭姐閒聊的丁汝陽,臉上露出真心笑意:“丁大哥這麼有空,來看我們?”
丁汝陽仍是一身制服筆挺,笑着回答:“啊,來辦公事順便見幾個朋友。”
周廷又和子大哥的漂亮〖警〗察女友打個招呼:“嫂子好。”
一羣人在客廳裡閒聊一陣,到了吃飯的時間結伴出門,到附近找家飯店聚一聚。一大羣人走路去飯店吃飯,周廷很自然的和丁大校走在一起,閒聊起來老爺子的病已經基本痊癒了,已經正式復職工作了,閒聊了幾句家常,周廷突然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直覺,這位丁大校應該是嗅到一點味道才趕來的。
轉念再一想倒也就釋然了,獵魔教團一下坑了這麼多人的家產,也算是很轟動的大案了。涉外案件警方又無能爲力,最後出面的一定是丁大校所屬的部門,倒未必會是他親自辦案,畢竟被坑的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士,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都得親自來過問一下。突然有點可憐這位丁大哥,不是他無能而是無奈。
就算這位丁大校有三頭六臂,碰上有外交和宗教雙重庇護的獵魔教團,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世道如此,這世道外交和宗教都是敏感話題,他一牟小小的校官也無能爲力。就算他有這個魄力動用人手去泰國查案,怕是他手下那些人到了國外也是有去無回,獵魔教團的人就是抓準了這幾點纔敢肆無忌憚的斂財。
豐外交和宗教的雙重庇護,誰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
中午,飯店包間。
好朋友坐在一起閒聊氣氛還是很融洽的,丁汝陽摘下帽子開了一瓶白酒,扯着周廷拼起酒來,弄的周廷還有點慚愧,這位丁大哥完全沒想到防着自己,偏偏自己還想從他嘴裡套點情報,確實有點不厚道。
雖然是有點羞愧,還是不動聲色的問:“丁大哥這次來是辦公事,還是私事?”丁汝陽稍微有點猶豫,還是透了一點口風:“公事,呃,雅蘭啊我剛見過軍醫大的趙禮趙教授。”
馮雅蘭倒是沒放在心上:“噢,他怎麼樣了。”
丁汝陽已經在端着酒杯嘆氣了:“還是什麼都不肯說,這幫人吶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泰國被人劫了還不肯吭聲,一個比一個嘴巴緊,我就納悶了這算怎麼回事,什麼玩意能把他們嚇成這樣……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我非得讓他們開口不行!”
周廷臉色不變,善意的勸他:“丁大哥你也別太生氣了,這些人可能也是怕連累家人朋友吧。”
丁大校這種直性子的人,當然瞪眼反駁:“這叫什麼話,他們就這麼不相信警方?”周廷只能無奈攤手別再惹他的火了,也知道這位丁大校最看不慣這種軟蛋,心裡現在一定是很惱火。
好在身邊潘媛很善良,主動端起酒杯:“丁大哥,來我敬你。”
丁汝陽也就給了她一個小小的面子,呵呵笑了:“好好,不談公事了,喝酒。”
一頓飯吃下來丁大校喝了個醅耵大醉,連滴酒不沾的馮雅蘭也喝了二兩白酒,潘媛更是不勝酒力醉倒了,這麼久沒見的朋友湊在一起難免多喝幾杯,清醒的周廷把丁大校教給他女朋友還有勤務兵,抱起人事不醒的潘大小姐,就近住到雅蘭姐家裡,幫她把衣服脫了用被子包好。
關上電燈到了客廳裡,馮雅蘭也正在喝開水解酒。
周廷很少見她喝酒,很自然的關切問道:“雅蘭姐你沒事吧。”
馮雅蘭還能保持清醒,坐在沙發上喝了半杯熱水,突然開口說話:“周廷,我有話問你。”
周廷看她這麼嚴肅趕緊坐到她身邊,一本正經的坐好。
馮雅蘭臉蛋紅撲撲的,態度卻很嚴肅:“你老實說週末這兩天你跑哪去了,連女朋友也不陪,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媛媛的事?”周廷心裡大叫冤枉,當然矢口否認:“絕對沒有!”
馮雅蘭舔了舔喝酒之後乾澀的嘴脣,哼了一聲:“你現在也學壞了,學會撤謊了。”
周廷近距離看着她迷離的醉眼,話到嘴邊脫口而出:“雅蘭姐,你真漂亮。”馮雅蘭一呆過後突然大發嬌嗔,纖手又扭上週廷的耳朵:“油嘴滑舌,我看你最近身邊美女環繞,有點不知道幾斤幾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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