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經常在網上看到的。
眼神恐懼的少女,在偏僻的角落被同齡人包圍,忍受着漫罵,毆打,脫衣侮辱。
嚴重的,聽說被人****。
在遙遠的地方,在同一座城池,我們的身邊總是生活着這樣冷漠的少年少女。她們年少張狂,傲然無物,對同齡人的傷害就像一場遊戲。
遊戲中,無愛。
沒得到愛的人,原來學不會怎麼去愛別人。
熱水器裡的熱水沖掉了她臉上的血污。她蹲在浴室裡,摟着身子,溫熱的水珠打在頭髮上,沿着皮膚一路滑過受傷的身體。
她低聲哽咽起來,忍耐已久的委屈終於以淚的形式離開了她的眼眶。
爲什麼杜佳君和花琪珍要這樣對她?她們應該相信她,她沒有出賣朋友,沒有跟程亦天表白……她都和杜佳君約定好了的……朋友之間的信任難道就這麼脆弱的嗎?
她蹲着哭了好久。忘了塗洗頭水和沐浴露了。然後這樣擦乾身體走出來。
方阿姨坐在客廳裡,和樂仔說着什麼。樂仔抱着方阿姨的手臂,頭埋在臂彎裡,看着姐姐的眼睛十分悲愴明亮,彷彿被淚水洗過一般。
遊悠默默地走進臥室裡。電腦沒開,黑着屏幕,她害怕一上網就會看到自己的視頻。自己颳着耳光承認自己是婊子,妓女……她坐在牀上,想到這些又想哭了。
輕輕的開門聲。她看到方阿姨走了進來。
“小悠,樂仔都跟我說了。”方阿姨坐到她的身邊,手摟着她的肩膀。遊悠能感覺到像母親一樣的溫暖。
“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方阿姨輕聲細語,彷彿穿透竹葉和窗的陽光,闖進了她心臟的冷僻地帶。遊悠不由自主地握進了方阿姨的手。那隻手心很溫暖,她害怕得微微顫抖的手慢慢地安靜下來。
“有什麼委屈跟方阿姨說好嗎?要不要我去跟那兩個女孩的父母談談這件事?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報警。”
“不要。”遊悠握緊了方阿姨的手,“求求你,這件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好嗎?”
方阿姨憐惜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嘆一口氣說:“小悠,你長大了。不過,如果這件事情你處理不來,記得要告訴爸爸或者方阿姨呀。”
遊悠點了點頭。
方阿姨離開後,她的內心卻一片悵惘。雖說打算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可她根本不知從何入手。她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星光很模糊,城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燈光影影綽綽,她的目光漂浮在這洶涌的黑暗中,抓不住一塊可以活命的浮木。
身後腳步聲輕輕逼近。一隻2小手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角,這把她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見淚痕未乾的樂仔。
樂仔裝作大人的語氣安慰她說:“姐姐不要怕。樂仔會保護姐姐的。”
遊悠不禁失聲啞笑。她彎下腰,摸着樂仔的頭,心裡百感交集。
她多麼內疚。以前樂仔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她總是裝作聽不見,置之不理。她甚至討厭自己的親弟弟,以他爲恥。可是,當她孤單一個人的時候,是這個幼小的身影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我們有時拼命尋找的寄託,很可笑的,往往就在我們沒有察覺的身邊。
遊悠抹了抹眼角。內疚和感動再次弄溼了她的眼眶。
她差不多要抽噎起來,直到她聽到樂仔說:“姐姐別哭,阿蓮也不喜歡姐姐哭的。”
遊悠剎地醒過神來。
對了,阿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