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洞天,是一個高級副本,適合70-90級的玩家組隊前去挑戰。蘇衣因爲級別太低一直沒有去下過這個副本,平時也不好意思麻煩玄霜、天微藍她們帶她,所以一直以來都只是聽說過這個副本,因爲玩家紛紛反映這個副本的劇情很感人。
水月洞天副本的BOSS若水是一隻厲鬼,她的前世是一個大家閨秀,一直養在深閨,彈琴逗鳥,煮茶讀書。某個春日午後,若水在庭院裡彈琴被上京趕考的書生聽到,書生驚爲仙音,遂以簫聲相合。時日久了,兩人情愫暗生。書生走之前承諾她來日金榜題名,定八擡大轎風風光光娶她過門。臨別之時,兩人依依不捨,若水將自己親手縫製的香囊贈與書生,而書生也將自己一直隨身佩戴的玉佩回贈與她,算是定情信物。
此後一別,書生杳無音訊。一年後,若水父母逼她嫁與一高官之子,她不肯,父母大怒之下作主替她應了這門婚事。出嫁前一天夜裡,若水口含玉佩,跳井而亡。至死,她也沒能等來她心心念念要將身嫁與的那個人。
若水死後,因爲執念太重,不入輪迴,無法投胎,便化作厲鬼,守在水月洞天。逢人便問有沒有看見她相公。若是對方一言不合她心意,便殺掉了事。
作爲BOSS,若水在《八荒OL》算不上是最厲害的,但卻很難纏。難纏就難纏在她有很多定身,暈眩和纏綿技能,把人折磨的死去活來,讓玩家叫苦不迭。
不過身爲文青的蘇衣,卻是一直都很想親眼看看若水的劇情故事。聽一劍輕安說要帶她去水月洞天,心情瞬間激動起來。
兩人一路走到副本入口,一劍輕安跟她組了隊,去接了任務,兩人就一起進去了。這並不是蘇衣第一次下副本,卻莫名的有些緊張,也許是擔心自己會成爲一劍輕安的負累。
蘇衣站在水月洞天副本門口,朝一劍輕安丟了幾個類似分花拂柳的技能,給一劍輕安加了一整套狀態。
【當前】一劍輕安:一會兒你就跟在我後面,不要亂動,也不要給我加血,我死不了。
【當前】楊柳衣衣:好。
心裡默默地想這人還真是狂妄,一般這個副本至少要四個不同職業的人組隊才能通關,他只有自己一個人,卻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自己竟然也真的信他。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裡走,前面的小怪感覺到有人,立刻大批大批的涌過來。蘇衣看了看這些怪,只覺得水月洞天這個副本果真設計的悱惻纏綿,這些怪全部都是女子,有蓋着紅蓋頭的鬼新娘,有白衣黑髮的女鬼,還有一些臉上塗着大紅胭脂的小丫頭,看得人心頭有些發毛。
黑衣刺客技能行雲流水般一個接一個的發出,絲毫沒有停滯,美的仿似一幅畫。蘇衣不禁再次感嘆一劍輕安對於每個技能冷卻時間把握的精確程度。
很快的,一劍輕安清掉了洞裡所有的小怪,而蘇衣也已經連升了三級,兩個人來到了洞裡的最深處。
這裡被佈置成了一個新房的模樣,大紅喜字貼在洞內四周的牆壁上,桌上燃着紅燭,還擺放着喜餅,紅棗等物品,只是卻一點喜慶的感覺也沒有,反而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若水身披嫁衣,端坐於梳妝檯前,正在細細爲自己畫眉。
蘇衣忍不住用鼠標點了點她,界面一轉,立刻進入了劇情狀態。
只見若水輕聲開口:“段郞,是你麼……是你來娶我了麼……” 她大喜過望的轉過身來,看到是一劍輕安和楊柳衣衣,笑意又斂了起來,怒道:“是誰允許你們兩個擅闖水月洞天,來打擾我和段郞的洞房花燭夜?真是該死!”
屏幕上的楊柳衣衣不忍道:“若水姑娘,你別再等了,你都等了這麼久了,那個人不會來了,你還是早日投胎去吧。”
若水聽她這麼說,渾身一震,如遭雷擊:“胡說!你閉嘴!段郞會來的,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娶我的!”說着她拿出那塊當年心上人贈與她的玉佩,細細摩挲,一雙赤紅的眸子裡隱隱帶了絲溫柔之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溫暖美好的往事。
一劍輕安厲聲道:“你本是一抹孤魂,卻遲遲不肯入輪迴轉世投胎,爲禍人間,造成人間秩序大亂。你可知這些年來,有多少無辜之人死於你手?”
若水一愣,然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她笑得邪肆,笑得張狂,笑得……絕望。笑罷,她陰惻惻的道:“人間死多少人與我何干?憑什麼我就要這麼悽慘日日夜夜受等待煎熬之苦?你們也是一樣,既然來了,就別想活着出去!”
緊接着,劇情結束。
【當前】一劍輕安:你躲到一邊去,不要被傷到。
蘇衣知道自己級別太低,這種時刻逞強也沒用,連忙應了一聲,操控着楊柳衣衣跑到了山洞的一角。而屏幕中的一劍輕安與若水已經纏鬥起來。
蘇衣仔細的看着戰況,卻並沒有多少緊張,因爲她已經見識過了一劍輕安的實力,對付若水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果然,過了大概一刻鐘,戰鬥以刺客的必殺技之一見血封喉結束,泠泠銀光一閃,一劍輕安手中的短刃如銀蛇一般纏上了若水的脖子,女子頸間霎時噴射出大量鮮血,身子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這樣、也好……我苦守了這麼多年,真的累了……” 血泊中的女子眉目間斂去了凌厲,絲絲溫婉可人之感卻慢慢的顯山露水起來,不難想象前世的她,是個怎樣色藝雙絕的女子。
楊柳衣衣快步跑過去扶住了她,擔心道:“你……你還好吧?”
若水溫柔一笑,神色安然,輕聲道:“我沒事,我很是……歡喜,我終於、咳咳、終於……解脫了。”
就在這時,一劍輕安眉間突然露出不忍之色,他默然道:“若水姑娘,其實,你心心念念等了這麼多年的那個書生,早就因感染瘟疫,死在了當年赴京趕考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