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駱錫巖緊張不安暴躁百爪撓心的情緒在貫墨傾身甜吻中消失沒影了,頭抵在貫墨肩胛上睡得安穩。
?貫墨閉着眼,腦中一片清明。武林盟主令早已遺失,照那幾個老傢伙的心性來看,定是極力推保駱錫巖勝的,那自己此行……
??一夜無眠,貫墨反覆思量,懷裡的人兒卻毫不察覺,在遠處雞鳴後,駱錫巖睡意迷濛地努力睜眼,起身。
??“怎麼了?”貫墨以爲他是尿急,又道:“屏風後有夜壺。”
??“什麼啊,我要起來練武!”駱錫巖瞪了貫墨一眼,怎麼睡覺這般輕,自己一動他就醒了,也不知道自己睡覺老不老實,和自己睡貫墨是不是總是沒休息好。
??“哦,那去吧,小點動靜吧。”貫墨看了天色,只有些許微光,想了想道:“算了,反正樹都被削的只剩根了。”
??“你……我小點聲,快閉眼睡吧。”駱錫巖只穿了褻褲跳下牀來,裹了衣衫後在貫墨臉上胡亂拱了幾口,一點也不溫柔。
??“嗯。”貫墨抿脣笑了,擡手抹去口水痕跡。聽着駱錫巖在院中拳風作響,不看也知定是威武瀟灑,滿心歡喜地覺得眼皮沉重,快睡着前忽然覺得糾結掙扎的一夜實在是徒勞浪費,因爲孰輕孰重,在心底早已有了決定。
??“公子,要不要我也幫你捶捶?”吃完早飯後,貫墨四人來到城中校場,駱錫巖在大椅上坐的不安生,清綢蹲下身子捏肩捶背地忙活着,見此情景,半夏如是說。
??“不用了。”來的太早了,駱錫巖着急催的,鬧得粥飯還沒吞下肚就來了。貫墨倚靠在大椅子邊上,張嘴打着呵欠。
??“半夏,招子放亮點,那邊遮陽的棚子一搭好咱們就去搶四個位子!”校場沒有樹,就一地上長了雜草的大場子,估計待會對起陣來,這塵土能活活嗆死個人。駱錫巖盯住山莊的小侍不放,兩眼冒綠光的看着棚子,等下日頭高懸,曬着自己倒沒啥,可貫墨細皮嫩肉的,自己不捨得。
??過不主林傾。“嗯嗯!”半夏閒着也是閒着,乾脆在棚外溜達着。
??於是,比賽開始時,四人一人一個太師椅大搖大擺坐在前排,好幾個門派的掌門斜眼看着,無法只能扛了長條凳子,大小弟子們狀似脅肩低眉,一排溜蹲於牆角。
??“貫墨,我厲害吧?”駱錫巖禁不住手肘搗了貫墨,自豪道。
??“嗯,錫巖真是料事如神。”貫墨笑着答道。14967626
??“諸位,依前言,仍需抽籤定組,天意配得相逢對手。規矩大家都知道,不能用毒使暗器等卑劣手段,我們比拼的不僅是武能,還有德行。自帶兵器或赤手空拳,全憑個人。”清一道長站起,擺手示意衆人聚集到空場前。
??“千萬別抽到貫墨,千萬別。老天佛祖誒……”駱錫巖可不想第一場就對上貫墨,幾日前在院子裡與貫墨隨意交手,高下立現。好歹削了幾個人再輸吧,不然也太丟臉了。
??貫墨聽得駱錫巖呢噥,抿着脣在陽光下泛出好看弧度。
??二十四張名帖,二十四個紙籤,分別書上十二時辰。抽到同一時辰的即爲比試雙方,便按照時辰先後出陣對戰。
??駱錫巖緊張地任由旁人擠到邊角,眼看貫墨捏了個籤來,跑過去急切看:“貫墨,什麼什麼?”
??“丑時,錫巖,你的呢?”貫墨展開來遞給駱錫巖看。
??“啊,我還沒呢,現在就去。”駱錫巖過去,衆人開始各自對號,竹筒裡只剩最後一張籤。
??“怎這麼慢,呵呵,不過都一樣。”清一道長對駱錫巖還是真摯關心的,想幫着看是什麼,畢竟有幾個強手,第一輪就遇上實在不走運。
??駱錫巖手心都是汗,用的力道大了,刺啦一聲撕成兩半。駱錫巖哭喪着臉,拼在一塊來看,大喜道:“啊,不是丑時,是卯時!啊哈哈,幸好幸好,就差那麼一點點啊,啊哈哈哈。”
??“好了,各位都已拿到簽了,現請均抽到子時的英雄請上擂臺。”清一道長也鬆了口氣,不知道駱錫巖功夫如何,但剛聽得那幾個有爲少主都不是卯時。
??駱錫巖搭着貫墨的肩,心情大好道:“貫墨,你是第二個哦,要加油別給夫家丟臉呢!”
??“爲夫遵命。”貫墨莞爾,誰是夫誰是妻,好吧,夫夫。
??“你看那人,就這樣的也能比試?”半夏指着臺上,取笑道。
??“那湛藍錦袍的是誰啊,風姿不錯!”駱錫巖盯着看,錦袍青年影光掠起,看不清身形就立於臺上。10nlk。
??“連山派掌門,武林中最年輕的一位,尚未娶親,如何?”貫墨看駱錫巖這般,有些吃味。
??“得了吧,沒娶親也看不上我這樣的,又不是眼缺。”連山派雖小,但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出了這麼個俊掌門,各大世家的千金小姐應是趨之如騖的吧。
??“你是何意?”貫墨皺了眉頭,變着法罵我呢?
??“哈哈哈,你看那少年,半天上不了臺,哎呦哎呦,笑死我了。”駱錫巖沒意識到貫墨的話,那錦袍青年站了好一會了,某少年才跌跌撞撞手忙腳亂地往臺上爬。
??好不容易,錦袍青年搭了把手,將少年提到半人高臺上,少年抹了把汗道:“多謝大哥,我平日不喜歡習輕功。總覺得好像是小毛賊才玩的把戲,呵呵呵,見諒見諒。”
??一句話撂倒一大片,臺下漢子們都聽得清楚,表示無辜的緊。
??“哎呦,我說錯了,大哥咱們開始吧。門外有份賣甜豆花的,我讓大嬸給我留了份兒,別涼了。誒,對了大哥,你吃了麼?”少年被飛來橫石擊中腦門,也不敢躲,嘣的一聲彈開。撅着嘴按揉着,眼中似有水光地看着錦袍青年。
??奇怪,錦袍青年自報了姓名,但少年卻避開不說。駱錫巖順着石子看過去,是一滿臉橫肉的中年大漢,悄聲問道:“那是他爹啊?”
??“嗯。”貫墨應着聲。
??“啊?不像啊,是親生的麼?”駱錫巖不敢說出來,這裡都是耳力極佳的,對着貫墨用口型道。
??“天下第一美人的兒子能差麼?”貫墨在駱錫巖手心上或輕或重地劃道。
??啊!怪不得!如此!咳咳,柔美!駱錫巖一時想不到該怎麼形容,越看越覺得那少年鼻眼精巧,奪人心魄。
??不對!奪人心魄!這少年雖不會輕功,但會道術!駱錫巖立即笑不出來了,錦袍青年隨身武器是扇,許是輕敵許是憐惜美人,攜了虛虛內力拋擲過去,不料少年眨眼便幻化數個,打在身上竟原路折返。
??錦袍青年大駭,撕了衣衫矇住眼,耳尖聞得異動,一掌全力拍去,少年身形化作齏粉。
??“啊!小心!”駱錫巖失聲叫出,誰也不願那美少年香消玉殞。
??“大哥哥,我沒事呢。”少年似忽地在駱錫巖眼前,笑眯着眼。
??幻影!駱錫巖背上全是冷汗,太可怕了!原以爲貫墨就是最強大的,不料第一場就震驚了!嗷嗷嗷,會不會自己取笑他的,他也聽到了吧!
??“大哥,咱們快點吧。”少年柔柔的聲音迴盪着,現了身形擡了手指,凝成氣息,挑向錦袍青年。
??錦袍青年旋身避開氣注,不料背上又遭了一擊,差點被波及下臺,又被無形扯回。“大哥,你好沉啊,站穩。”少年左右開弓,只見青年衣袍不停翻飛,想來也不願意傷人,點到爲止。
??“在下慚愧,輸了。”錦袍青年面上發紅,雖知少年沒起殺心,但在人前被戲弄總是面上掛不住的,只得拱手躬身跳下臺。
??“這少年……太厲害了!”要是對上他怎麼辦!啊啊,江湖好可怕,駱錫巖忽然想窩在蝸牛殼裡一輩子不出來了。
??“奇門虛幻之術,成也在虛敗也在虛。”貫墨見少年出力不猛,內力只些許,只是佔了靈巧之機,找到破虛之法,自然不堪一擊。
??言罷,跳上臺。
??駱錫巖還沉浸在對少年的敬畏上,忽然發現臺上白衣神仙和自家夫人像,扭臉看向鄰座,果然是貫墨。忙拉了清綢和半夏衝過去,在臺下叫嚷:“倆小娃,跟着我喊。醫仙,定勝!醫仙,定勝!”
??“定勝,定勝!”半夏激動地叫着。
??“哇,那就是醫仙啊,醫仙,定勝!”道法少年也站過去,跟着喊道。
??駱錫巖三人極有默契地掃了少年一眼,往邊上挪了挪,離得遠些。
??“在下無門無派,貫墨。”貫墨垂着手,朗聲道。
??“在下凌霄峰掌門,李成虎。”李成虎將手中方戟往臺上一戳,竹臺架子一震,塵土揚起。
??駱錫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了,貫墨手上並無武器,對上他的話……
??“貫墨,接着!”駱錫巖跨步將蝶凌劍扔上臺,貫墨略一點頭,微笑着謝了。
??劍方出鞘,臺下人都坐不住了,有識貨之人驚呼:“蝶凌劍!”“是簡大俠的!”“簡大俠重出江湖了!”
??“傻徒兒,這劍不可輕易示與他人,易引來紛爭。”
??“傻徒兒,枕邊人也勿輕信吶。”
??“唉,我的傻徒兒啊……”
??駱錫巖哪還記得師父的話,只感覺瞬間自豪了,看來這蝶凌劍是神兵利器,那貫墨勝算是不是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