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魯斌雙手握緊長柄狼牙棒,用力地抽出來,糜爛的傷口部位,腥臭的鮮血,內臟的碎片,被夾帶出來,下崽似的累積成堆。w?ww?.
死掉的大野豬,溫熱的身體不停抽搐,就像還活着似的,嚇退了不少接近的人。
進場準備擡走它的戰鬥奴隸,用手裡的長槍,使勁戳着大野豬的鼻子,幾次試探後,發現它沒有動靜,確定競技場之王徹底死掉,才招唿夥伴上前,合力把它搬走。
魯斌帶着勝利離開競技場,負責人卡斯托斯,由於贏得大筆收入,很爽快地掏出出場費,按照規矩給城牆守衛一半,剩餘的部分也用來繳納入城稅。
因此到魯斌手裡的收入,只有一小把銅子,不客氣地說,只是一塊銅片被鐵錘砸扁,邊角幾個豁口,絲毫沒有加工過的美感。
守衛看出獸鬥士“安格魯”的疑惑:“勇敢的外邦人,看在你獻上一場精彩的對決份上,我建議你儘快在中城區租賃一間房子安身,想想自己有什麼謀生的手藝,可以維持自己的生計。或許你會覺得剛纔贏得很輕鬆,不過競技場沒有常勝不敗的人,贏家永遠是待在看臺上的公民,我想你能夠理解。”
魯斌將最後的收入遞給守衛,乾脆極了,完全不把這些錢放在眼裡:“我對這座城市完全沒有頭緒,希望你能幫忙,讓我免除露宿街頭。這是合作的機會,也是我的友誼,希望你能收下。”
守衛貪圖眼前的利益,對“安格魯”在競技場展現的英姿,也非常欣賞,心裡已經估計面前的外邦人,大概是某座城市的公民,由於海難流落到希拉島,冷硬的語氣就轉爲柔和。
“好吧,我在中城區也認識幾個人,他們都是很友善的好人,肯定會愉快地接納,你就跟着我,去物色一個落腳地。”
競技場負責人卡斯托斯,眼力比守衛強多了,他很清楚賭局的底細。儘管給大野豬提前下藥,破壞它的靈性,刺激它的獸性,變得愚蠢和遲鈍。
不過,這位外邦人能夠在初次面對這頭怪物,沒有惶恐害怕,冷靜地以退爲進,還能利用競技場的地形,爲自己創造擊殺大野豬的戰機,這份戰鬥的智慧,驚人的勇氣,就值得進行投資。
“對了,安格魯先生,你在我的競技場出戰,格殺我豢養多時的怪物,不僅帶走一場勝利離開,我還親自賜給你受人尊敬的稱號,我們彼此之間已經初步建立友誼,當我有需要的時候,你有再次出場的義務,我相信你能明白其中的理由。”
魯斌輕輕點頭:“我能理解!希拉島的風俗,和我的家鄉差不多,我也很期待接下來的對決,希望對手不會比大野豬遜色。”
卡斯托斯有些想笑,不過他很好地剋制住,最後終於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頭大野豬有幾個來。最離奇的是來自百怪之父,被壓在埃特納火山下的提豐,無意中泄漏的怒火中誕生。也有傳說是獵神阿爾忒彌斯殿下,不滿自己沒有祭品,故意派遣的使者。這些都是毫無依據的謬談,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沒有人知道,或許海神殿祭司知道,可是她們什麼也不說。”
守衛儘管是上城區的公民,由於出身不夠高,還沒有資格談論神殿祭司,他只能暗中扯住“安格魯”的皮褲,示意他不要再聽下去。
魯斌立即明白守衛的暗示:“大野豬已經死了,如果真的來不凡,我已經死在它的獠牙下。事實證明,這頭山林的霸主只是自然的產物。不知情的人,把沒有關係的事物,強行捆綁在一起,將不正確的話當作真相傳出去,最後連自己都深陷其中,真可憐。”
競技場負責人卡斯托斯,眼睛睜地很大,就像第一次認識眼前的外邦人,嘆了口氣:“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做過大事的人,你的心靈受過虔誠的考驗,你的身體受過嚴格的鍛鍊。從你的嘴裡,說出所有公民都知道,卻不敢說的真相,你會是阿特拉斯城最優秀的市民。”
守衛擔心這位外邦人會被卡斯托斯拐走,連忙伸手打了個響指:“嗨!安格魯先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找到落腳點,身無分文可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稍後,魯斌就被守衛抓住手腕,強行帶他離開競技場,戰鬥奴隸不敢阻擋,以免觸犯城市的法律,來自中城區的外邦人謹守自己的本分,至於負責人卡斯托斯,卻伸手攔阻身邊的公民,目送沒出息的守衛和獸鬥士“安格魯”離開。
“對傳聞有正確、深刻的認識,還能提出高明的見解,這位外邦人不僅是勇敢的戰士,還有智者的潛力。別打擾他,儘量保持注意,這就夠了。”
在場的衆人,包括公民、外邦人、奴隸,聽到這些話,頓時對卡斯托斯肅然起敬。
能夠經營、管理如此龐大的產業,還能爲自己和身後的家族,源源不斷輸送利益,不動神色地說幾句話,就拉攏到優秀的人才,身處高位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理念,卡斯托斯正是如此。
守衛沒有以往那樣“指引”,而是非常乾脆地在前面帶路,領着魯斌離開競技場,前往安置外邦人的中城區。
在寬敞的街道,狹小的巷子裡轉悠,沒過多久,守衛突然收腳停下。魯斌看到一座鑲嵌白色貝殼的平房,上下打量沒有其它發現,就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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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這時才鬆手,獨自上前敲門,很快走出一個老女人,頭髮花白,沒有精心打理,顯得有些亂糟糟,臉上堆滿歲月的痕跡,下巴層層疊疊的褶皺,顯然在年輕的時候,這位女士很富態。
“卡耶塔,我爲你找到一位慷慨的租客,這些錢是他的房租,最近他沒有收入,你看着辦,別讓他餓着就行。”
老女人起初面無表情,直到手裡塞進一把銅子,沉甸甸地墜手,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涅阿斯,我知道你是個好心腸的人,即使是上城區尊貴的公民,也願意和我們來往,承蒙你的照顧,空蕩蕩的房子總算有人住進來。這位先生,面孔很陌生,不像是中城區的人。”
守衛涅阿斯輕輕點頭:“這位安格魯先生來自外地,遭了海難,無意中流落到希拉島,聽上去不可思議,我們都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次,你就別介意了。”
老女人守着自己的房子,憑租金度日,很歡迎新的租客,沒有再說什麼,伸手請兩人進去。
魯斌邁過房門,頓時感覺到清冷的水汽撲面而來,與外面的炎熱完全不同,房間裡各種陶罐器皿,都有各自的位置,乾淨地沒有灰塵,就滿意地露出微笑。
守衛涅阿斯還有自己的工作,簡短的寒暄後,立即帶着收到的稅款,屬於自己的好處,匆忙地離開房子,回到自己的崗位。當然如此長時間離開,免不了要掏錢,堵住其他人的嘴巴,這就是守衛們的規矩。
老女人卡耶塔隨口說了幾句,都是租客的規矩,憑藉多年積累的閱,她看出新租客不是心腸歹毒的壞人,背後的雙手,放在胸前交錯抱臂。
等房東離開後,魯斌關上大門,走到露天庭院,一座與人等高的海神雕像,在清澈的泉水中沐浴,明亮的陽光灑下,煥發出絢爛的神彩。
清涼水汽的來,魯斌已經洞悉,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窗戶供閒雜人等窺視,他又查看左右,沒有礙人的眼線,左手攤開喚出旅法師之書,遲遲不見動靜,只能親手翻頁。
“大野豬儘管和我失落的卡牌沒有聯繫,不過它的本源或者靈魂,卻給我帶來少許幫助,終於可以在新世界,開啓我的怪物牌組。”
魯斌伸手點在一張解封的卡牌上,牌面上是一座鐵錆色的丘陵,一隻條紋斑駁的野豬傲立在頂端,嘴角銜着木嚼,套着金屬籠頭,脖頸有兩條繫繩,嵴背甚至有一副座鞍。
“掛甲蠻豬,普通生物,來自鐵丘的野豬,性情暴躁好戰,馴服後非常聽話。職業:坐騎。特性:獠牙攻擊、野蠻衝撞……”
魯斌滿足地深吸一口氣,沒有當場召喚出來,暗中尋思:“野豬坐騎,我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按照最近獲得的情報,城外肯定有類似的怪物殘留,離開城市出遠門,就很有必要,否則無法解釋它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