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人一聽有些惱火:“既然你地知道有護林員,爲什麼不早說?”
“你少跟我吵吵。”嚮導明顯排斥他,轉身對於蘇道:“姑娘,我開始真沒想到會找不着那斷頭營子,所以就沒提那護林老頭,這可不能怪我。”
於蘇嗯了一聲:“大家今晚在這兒過夜,明天一早去找護林員。”
嚮導忙道:“姑娘,在這兒過夜,你不怕我還怕呢,要不咱走遠點兒?”
“就在這兒,我的人被你折騰一天了,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做,要保存體力。”於蘇一擺手,老外們開始支帳篷。
嚮導心有不甘地看了那些墳頭一眼,蹲在地上點了根菸嘀咕一句:“都什麼來頭,也不怕半夜鬧鬼?”
老外的效率很高,不一會已經搭好了帳篷升起了篝火,我們胡亂吃了口罐頭都鑽進了帳篷,大興安嶺地處中國最北端,雖然是夏季,晚上也特別的涼。
我的心緒是一直無法平定的,本來我已接受小刀不會出現的現實,甚至曾一度強迫自己忘掉那些晦澀的經歷,但是於蘇帶給我的線索,又從新點燃了我強烈的好奇心。九幽玄宮,這個幾乎被我遺忘的名字,隨着日本人的發現再次在我內心喚醒,小刀爲什麼會被日本人從地下挖出來?他的背後到底隱藏着多少秘密?九黎族和二叔他們之間所追尋的是否是同一種東西?爲何他們做的事情看起來既重合又互相獨立?
如果小刀被挖出的地方真是九幽玄宮的入口,那爲什麼當初找到蛇仙洞的時候他不提及此事,而是放任二叔他們走錯誤的路線?
還有,斷頭營子的經歷我至今記憶猶新,其中發生的種種都歷歷在目,爲何現在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村落了?幾十戶人家的村落不小了,難道真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我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夢,我到現在還沒甦醒。
無數的謎團就像過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裡翻來覆去地播放,讓我輾轉反側那一入睡,直到天矇矇亮起我才昏昏沉沉地眯了一小會兒,起來的時候精神非常不好。
嚮導帶着我們翻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山,明顯感覺這裡的樹木稀少很多了,而且樹齡都非常年輕,看來這就是嚮導所說的那個廢棄的林場。
林子裡有很多排列有序的木屋,基本上都殘破不堪已經不能稱之爲屋了,木屋上爬滿了荊棘一樣的草,當地人管那種草叫豬毛草,生命力非常頑強。
林場非常大,我們走了半天才找到那個護林員的住處,兩間很簡陋的木屋,門前坐着個老頭正在抽菸,似乎早就算準了有人要來,專門在門口迎接似地。
“老沈頭,家裡有沒有山貨?”嚮導說着就走了過去。
那抽菸的護林員老沈頭嘴一咧:“沒有,都被野豬拱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非常老的老頭,滿臉的皺紋就像刀刻的一樣,橫七豎八猶如滇南的梯田,但是他的頭髮卻是黑的,我想大的實際年齡,應該沒他的外表看上去那麼老。
“你今天沒去挖參?”嚮導又遞給老沈頭一根菸,後者用菸頭將嚮導給的煙點着,又抽了起來道:“沒有,我出門前掐指一算,今天有貴客,這不你們就來了。”
頂針兒湊到我耳邊道:“你看這老頭拿煙的手,全是槍繭,他的眼神也異常犀利,肯定有來頭。”
我點了點頭,鬍子也道:“大練兵的時候,我見過這種人,當時也只有這種人具備這樣的眼神。”
“什麼人?”
“獵人!”
嚮導跟那個老沈頭似乎非常熟悉,兩個人張羅着給我們沏茶,老沈頭就問我們:“海哥(嚮導的外號)說你們是啥考古隊的,要找什麼斷頭營子?”
“是。”於蘇道:“大叔知道那個地方嗎?”
“嘖嘖。”老沈頭喝了口茶就道:“這片方圓幾百裡的林子我都鑽過,可沒見過有人煙的地方,更別提什麼斷頭營子了。再說你們不是考古的嗎?找村子幹啥?”
於蘇一聽,不由跟我對視一眼,沒有斷頭營子,這怎麼可能?
“是這樣,我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找斷頭營子。”於蘇忙道:“我們在以前的檔案裡,找到一個關於日本人留下的軍事要塞的線索,就在斷頭營子附近,上面其實是想組織我們去軍事要塞考察一下,這對了解二戰歷史有很大的意義。”
“軍事要塞?”老沈頭把茶杯一放,突然看着我們道:“我還真知道有這麼一個去處,聽說是日本鬼子被趕跑時留下的地堡,不過那附近沒有什麼斷頭營子,而叫鬼子窩,大白天的都鬧鬼,邪乎得很,我勸你們還是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