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氣,茫茫找不到盡頭。此時此刻,唯有這滄海碧簫守護着自己,讓自己不再孤單。他看着手中的玉簫,感受到陣陣襲來的鬼氣,他似乎是在夢裡,他只記得剛纔鬼君向自己襲來,自己做好了防守迎上去正要大戰一場卻突然昏迷,然後就到了這裡,這裡與平日的感覺完全不同,彷彿到了虛空中,可是自己的意識又是如此清晰又像是在真實的世界中。他深深吸了口氣,向前看去,目光穿越了濃濃的黑氣,前面依然是虛無,可是他卻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前世今生。耳邊隱隱傳來一個聲音,似乎在指引他離開這裡。他忽然看見自己手中的玉簫發出了淡淡的碧光,漸漸驅逐黑暗。然而黑暗卻永不止一般不斷涌入,瀰漫在四周,陣陣鬼氣不斷衝擊他內心。
可是此刻他的道心卻是如此地穩固,任由鬼氣衝擊依然巋然不動!可他會任由鬼氣衝擊嗎?他笑了下,閉上眼,似乎看見了自己爐鼎裡的元丹,憑着對大道的領悟,一絲絲的靈氣從元丹中產生,在經脈中流轉,開始驅逐全身的鬼氣。他靜靜感受身體內萬象靈氣與鬼氣的對抗,他隱隱看見了自己離開這裡的道路。
“轟!”一道無形的門打開,一個全身白衣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白衣翩翩,儒雅淡然。可他面上卻不知爲何任憑林峰正努力都看不清——當真是個神秘的人物。
“你是誰?”林峰正心裡想到。他還未說出來,心底就傳來一個聲音:“我是翠微谷谷主,特來指點你出去。”
“你怎麼聽見我的聲音?”林峰正心裡問道。
“我是看透了你的心。”那人的聲音再次從心底泛起,“這聲音也是我通過你自身的靈氣傳給你的。”
“原來是這樣。”林峰正懂了,“你是翠微谷谷主?君兒的主人?”
“是的。”那人將溫和的聲音傳到他心中,“君兒是我收留的人,在我心中她就如我的女兒一般。你們這次剿匪我不便出面,就將你帶入這個幻境中,交給你打敗鬼君的方法。”
“什麼方法?”林峰正問。
“這就要看你的領悟了。”那人道,“君兒對你的心你應該知道,但我不能因此而無原則地幫你。這次就算是對你的考驗,能否過去就全憑你自己了。”
“好。”林峰正點頭。
“現在我將你一些前世的因果印在你腦海中,希望你能夠明白其中的道理,破解這個幻境並擊敗鬼君。”那人說道。
於是林峰正就感受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在心中流轉,一幅幅畫卷在面前閃過,這些畫面都模糊不清讓他難以分辨,然而他卻清晰地感受到畫面中所蘊含的種種大道。讓他更加詫異地是,原來手中的滄海碧簫本身也是大道的一部分,藉着重重大道中的緣由,他似乎已經理解了滄海碧簫最恰當的使用方法。
他漸漸閉目,繼續用靈氣驅逐鬼氣。現在他對大道的領悟又上了一個臺階,驅逐鬼氣也變得得心應手。點點的鬼氣從他經脈中剝去,直到最後完全從他身體裡驅散。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他睜眼,緊緊握住滄海碧簫,他此刻道行沒有多少進境,然而對大道的領悟卻上了一個臺階,這對他日後的修行是大有好處的,對現在來說——他看着手中的滄海碧簫,將萬象靈氣緩緩注入其中,一道碧色光芒就漸漸散開。
他再次閉眼,他的靈識清楚地感受到身周的黑氣,但自己已經不在剛纔的幻境中,因爲面前的人正是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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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巍然不動,手緊握着滄海碧簫,沐浴在碧色光芒中,任憑對方的鬼氣擊中自己。
堅硬的心豈會被區區一點鬼氣所侵蝕?“喝!”他睜眼,驅除侵入血脈的鬼氣,然後緊握着滄海碧簫迎了上去。
黑氣將他團團包圍,然而卻阻止不了碧色光芒的擴散,只見林峰正突破了重重的黑氣,一下擊中了鬼君。
剎那間黑氣散去,碧色的光芒映照着整個鬼域寨,美麗淒涼。林峰正體力不支,從天落下。就在這時,美麗的藍衣女子輕輕飄到了他身邊,將他抱在懷裡。看着懷中的林峰正,她既心疼又欣慰,她就這麼靜靜抱着他,多麼希望能夠到永遠。
林峰正在她她懷中微笑着,眼中露出一點溫暖。他輕輕喚了聲“君兒”,然後就沉沉地睡去。
本來鬼君被擊敗,他體內的閻無道和星龍印齊齊落了下來,然而誰知這時從天外飛來一個黑衣人,抱住他,抓走所有的星龍印,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旁的萬望鄉月影霞,飛走了。
“雁師兄——”何田田回頭看向雁光鳴,“我們追嗎?”
雁光鳴看着她蒼白的臉龐,搖了下頭,道:“你剛纔看清楚了嗎?那人是天鬼教的鎖魄,道行不在你我之下,就是我們沒受傷都不一定能攔下他,更何況是現在。”
何田田便點頭,道:“如此也只有放他們一馬了。”
這時四周火光沖天,一時刀劍鏗鳴之聲,婦女孩童哭喊之聲不絕於耳。
“看來官兵來了。”何田田說道。
“那我們快走了吧。”雁光鳴說道。
“好。”
華山之巔,美麗的女子看着如水月華,幽幽一嘆。
“夙然姐,你怎麼了?”一個身形較嬌小的可愛女子問道,這女子正是那趙憐菁,五年過去她卻已經出落得美麗動人了,卻掩不住那一絲機靈活潑。
沈夙然搖頭,道:“也沒什麼,只是心中有一點不安。對了,過不了多久就是岳陽城城主的壽辰了,你去不去啊?”
“岳陽城?好玩嗎?”趙憐菁嘟着嘴,幽幽問道,“不知道雁大哥去不去,要是他去的話我當然要去了。”
“你啊,這麼小就有這等心思了。”沈夙然輕拍她小腦袋,嬉笑道。
“夙然姐,你還不一樣。”趙憐菁擋住她纖纖素手,笑道,“要不要我把你心裡藏的那人說出來啊?”
“你這小丫頭說什麼胡話。”沈夙然啐道。
“你們幹什麼?”一個高挑冷漠的女子走了進來,屋裡的氣氛立刻冷了三分。
“大師姐。”兩個女子停住了打鬧,恭敬說道。
“沈師妹,我有事找你。”凝瑩冷冷道。
“我?”沈夙然疑惑凝眉,問道,“不知大師姐找夙然有什麼事?”
“你跟我來。”凝瑩說道。
“好。”於是二人一同走出了房間。
“沈師妹,今日我從師尊那裡聽說你父親回京了。”凝瑩說道。
“是的。”沈夙然點頭,心中泛出一點莫名的鄉愁。
“我已經向師尊爭得同意,讓你回家探親。”凝瑩輕笑道。
“這——”沈夙然聽了先是一愣,然後領悟到她的意思道,“謝謝大師姐。”
“沒事,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凝瑩望着她,道,“不過希望你日後多多支持我。”
沈夙然早料到她會說出這話,於是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