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琪說的這句話,安浩天渾身一震,慢慢轉過身來,這是他的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他低下頭,轉身來到了門口。
寶貝女兒,我今天來找你,其實就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有些事情並不是你看到他那個樣子,這麼多年了,我也始終沒有和你好好的聊一聊,我覺得是時候把當年的那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你聽了,我不希望,我最重視的人始終對我心存誤會。
說着,安浩天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兒來,他將筆記本展開,伸到了安琪的面前,但是安琪並沒有回頭看,我偷偷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的,都是跟日記一樣的信息,尤其是,關於安琪的生日,裡面有紅筆的標記出來,上面寫道,今天是女兒的生日,但是我沒辦法見到她,我能做的實在是太有限,除了錢,我好像什麼都給不了,我只能在心裡祝福她,希望她不要再生我的氣,生日快樂,我的寶貝女兒。
現在的安浩天,臉上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囂張跋扈,此刻,他突然間蒼老了很多,在我看來,他和其他許許多多普通的父親,沒有什麼區別。
我知道,現在的安琪心情很亂,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她就這樣放棄和自己父親溝通的好機會,畢竟對於她來說,父親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安琪跟我不一樣,我是真的沒有機會了,後悔都沒有地方去後悔,所以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安琪就這樣子離開父親。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你趕緊走吧!安琪伸出手來顫抖的指向了門外。
安浩天嘴脣已經沒有任何血色,他的嘴巴張了張想要說出什麼,但是看到安琪的樣子還是被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走過去,小聲的說道,要不你還是走吧,現在的安琪肯定是不願意見到你,我還沒完,安浩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俯身在我耳邊說道,臭小子,你休想打我女兒的主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剛想解釋,安浩天伸出右手做出一個噓的動作,伸着脖子看了看安琪,轉身離開了。
門關閉的一霎那,安琪的眼淚也下來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看到桌上的紙巾,便拿起來遞了過去,安琪有點發呆,過了一會反應過來,請了句謝謝。
我走過去,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酒瓶,這是安琪伸出手攔住我說,我還沒喝完,你再陪我喝一些吧。我笑着說,今天已經喝了不少了,女孩子別喝太多酒,安琪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心裡難受,我告訴她,那我陪她出去走一走吧,安琪同意了。
沒想到又被他找到這裡,看來我又要想辦法搬家了。
你爲什麼要一直躲着他呢?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呀?
安慶又過年來,夜色中的微風,將她的長髮吹起,她把頭髮撥弄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終於已經消失。安琪問道,那你給我一個建議吧,其實有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再這麼躲避下去,畢竟我都已經長大了。
我想想告訴他,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再去躲避,而是應該去面對,很多事情需要你去溝通,才能解開那些心結。
可是我真的不想,一個人去面對他,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去世的媽媽的樣子,我心裡很難受。安琪長出了一口氣,突然轉過身來,拉住我說,金森,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的膽子就會談了很多,不至於見了他,什麼都不敢說!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讓我跟你一起去?安琪看到我的樣子,以爲我很爲難,說道沒關係,如果你不願去那就算了。
我趕緊擺擺手,很嚴肅地說不會不會,怎麼能不願意去呢?只要能爲你做出一點事情來,這是我義不容辭的!
結果,第二天安琪就開車將我拉到了我離開沒多久,留下很多深刻記憶的地方,金霖霖的小區,跟我預想的一樣,這也是我爲什麼會猶豫的地方,沒想到真的回來了。
車子開到門口的時候,安琪拿出了小區的出入卡,在門口刷了一下,門口的保安懶洋洋地探出頭來一看,嚇了一跳,說道喲,安琪小姐,您回來了?
安琪衝着保安笑了笑,問到安浩天在嗎?
估計保安也都已經習慣安琪這麼直接稱呼自己的父親了,笑呵呵地說,安總今天上午上班,應該是中午回來,你要不先回家?
安琪點點頭,將車開了進去。
而此刻的我,眼睛看着窗外這個熟悉的地方開始發呆。
安琪拐彎的時候無意中掃了我一眼,他從我的樣子,就已經發現我好像來過這裡。
汽車路過金霖霖家的時候,我看到了金霖霖正在和王叔,還有桃子在修剪着門口的植物,雖然金霖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看上去狀態還不錯。
哎,你稍等一會兒啊,我找個人來給你認識一下!說着安琪,踩下剎車,拉開門,衝了出去。
我心裡預感到要出事,這種感覺太準了。
果然,我看到安琪一蹦一跳的,拉着金霖霖向我走來。
霖霖!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提交的好朋友叫,金森!
我長出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咬着嘴脣看着面前愈發消瘦的金霖霖,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金霖霖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句話都沒有說,安琪在旁邊奇怪地拽了拽金霖霖的胳膊說,怎麼了?
金霖霖剛要張嘴,我先說話了,我們認識,而且,非常熟悉。聽到這句話,安琪,愈發的,不解了,她皺着眉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邊的金霖霖。
此時,王叔跟桃子已經走了過來,他們已經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叔大老遠的衝我招手示意,我也點點頭回應着王叔。
可是,自始至終,面對我站立着的金霖霖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咬着嘴脣看着安琪說,咱們走吧,去你家裡,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我明白,現在的金霖霖心中對於我還是滿滿的怨念,現在讓我們面向而立,對誰都是煎熬,還是離開爲上。
上了車,我活動一下脖子,看着依舊是一臉問號的安琪,當時金霖霖悶在家裡一個多月,就是你把她從家裡拉出來的吧?
安琪瞪大的眼睛,你怎麼知道的?我微笑着說,我知道的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