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異常潮溼,我們現在是踩在河道里行走,每個人都不能倖免,左右的牆壁上都掛着水珠,腳踩在水裡,弄出“嘩啦”的聲響,在這狹窄的通道里久久不絕,好像是有什麼野獸在嚎叫一般。
這裡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天然的洞穴,雖然可以肯定是經過人工雕琢的,聯想到我們經歷過的其他的地方,又是一個不同的風格,楚江王兵墓裡,明顯有青銅器和金器,應該在先秦時代建造的,而宋帝王的墓就完全變成了石頭,如果按照之前的推斷來說,年代應該更久遠,什麼時候使用石器?五千年前的石器時代,那麼也就是說,那個墓是在五千年前就建造的?我不確信這一點,尤其是墓裡蛻皮的人,更讓人迷惑,宋帝王本就是帝王,而石棺的旁邊竟然寫着一個“堯”字,不得不讓人起疑,大膽的設想一下,如果那個墓真的是在五千年前建造的,那裡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堯帝?堯舜文明的發源地就在長江三角洲,離這裡的確不遠,如果這麼說的話,也可以說得通,不過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還有這裡,如果按照年代推斷的話,肯定要比五千年前久遠,也就是說,在人類還未開化的矇昧時代就應該存在這個地方。可是那麼遠的年代,至少沒有資料證明人類的科技達到這種程度,會建造這樣的墓穴,甚至那時候有沒有墓葬的習慣都不知道,原始社會的環境就如同野獸聚集一般,如果死人了也就是暴屍荒野的地步,頂多會被埋了,可如果不是的話,之前的推斷是不是都要推翻?一時間我陷入了彷徨中,難道以往的推斷都是錯的?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
我突然來了靈感,試着跳出這個誤區想想,這才發現,漏洞太多了,如果不計較遠古人類文明的高低,顯然之前的推斷都是合理的。
一切都牽扯到文明上。
一邊走着,我一邊把心裡的想法說給他們聽,陳川的想法是根本沒有什麼遠古文明,這只是我的臆想,還狠狠的批鬥我脫離了唯物主義。“什麼遠古文明都是扯淡的,如果真的有遠古文明,那麼爲什麼消失不見了?人類發展到這種程度是空前絕後的。這纔是文明。”
“那石棺的奇異你怎麼解釋?”周圍傳來嘩啦啦的回聲,我的聲音也跟着變得深邃。“那時候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如果不是我們躺進了石棺裡,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的脫離原來的位置,而且你也看見了,石棺並沒有什麼奇異之處,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是個能轉換空間的工具。”
“雖然無法解釋,但我根本不相信會有這等事兒,如果真的有戰車機甲之類的也算是緣故文明瞭,這我還能接受,但是轉換空間就連現在的人類都無法認同,就算過了一千年,人類說不定還創造不出來這種科技呢!”洞穴中只有我們幾個激烈的辯論聲,和嘩啦啦流水的回聲。
“這種科技,可以比擬人類臆想的無限遠的未來。”陳姝冷不丁來了一句,讓我的身體猛地一顫。的確,這種科技真的可以比擬人類無限遠的未來,而且還是臆想中的,畢竟轉換空間這種能力也只有在神話傳說中能看見了,說不定再過幾萬年,人類都不可能創造出來這種科技,可是另一方面,如果遠古的文明真的存在這種科技,那麼,就太震撼人心了。
“這事兒不可能存在!”陳川雖然沒了理由,但還是一直在辯解,且說的理直氣壯,也對,如果思想正常的話根本不會想到遠古有這麼高科技的文明,可我們經歷的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尤其是剛剛遇見的,“蛇”這種生物,現在想想,還能感覺到深深的震撼。
在更久遠的年代,世界上可能真的會存在類似龍的這種生物,雖然不可能想人類現在臆想中的龍那樣有諸般神通,沒有翅膀都會飛,更能呼風喚雨,不過無風不起浪,古代先輩們怎麼會憑空創造出這種神奇的生物呢?肯定是有參照的,之前一直都是認爲,華夏圖騰是使用的蛇和熊的結合體描繪出來的,可是現在,我都不確信到底可信不可信,看了剛纔的那條蛇,我有些相信了,這或許就是一種遠古的生物,而且是被當作了“龍”,經過幾千年的時間,這種生物不存在於世間,所以生活在了人們的臆想中,也跟着越來越神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就是個活化石,雖然沒有恐龍的年代那麼久遠,但肯定比之珍貴,畢竟這是龍的原型!而且這種生物還沒有滅絕!
這麼說來,那很可能就是蛇的一種,誰都知道,龍是有腳的,如果這種生物活到至今還沒有滅絕的話,很可能像離鬼官那樣也發生了變異,四隻腳退化了,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白色的“蛇”。或許,真的是所有蛇類的祖先也說不定。
不過要是這樣說似乎有些牽強了,蛇的歷史遠比幾千年還要長的多,甚至在恐龍時代就出現了,那是幾千萬年前的時代,地球是什麼樣子,都沒有人能知道,一切都是科學家臆想出來的結果。
突然之間,我發覺腳底下有什麼不對勁,似乎水裡的河牀一下子變得不再平坦,驚得我拿着手電筒照了照,又照了照周圍,這才發現旁邊的隧道發生了什麼變化,剛纔一直在思考那條蛇的問題了,所以沒怎麼注意,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這甬道現在已經不再平坦了,而是坑坑窪窪的,就像是人的腸子那樣,一段凹下去一段凸上來。
“你們發現這牆壁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嗎?”我回頭問兩人。
“剛變成這樣。”陳川摸着溼漉漉的牆壁,又道:“我發現腳底下的河牀有點不對勁,正要和你們說呢。”
這周圍的牆壁上出現如同腸子的狀況,突然讓我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氛,按理說應該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牆壁明顯是被雕刻出來的,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水流的沖刷,就算當初故意雕刻成這樣的,怎麼也應該磨平了,可又說不出來什麼地方不對勁,想着我不禁看了兩人一眼,陳川在摸着牆壁不知道找什麼,陳姝卻一動不動。
“你們有沒有什麼感覺?”
“志天,你過來。”陳川突然拽了我一下,我轉過頭把手電筒對準了他的手觸碰的地方,仔細觀察之下,卻發現這石壁不是一般的不規整。
“你看,整座石壁不禁大致看起來像腸子一樣,而且這凹坑裡面也有細小的凹坑,像是被什麼東西爬過的痕跡。”
“什麼東西爬過的痕跡?”我聽着這話逼近有點心神不寧,經歷了這麼多,神經都變得敏感了許多,要說這裡有什麼東西爬過的痕跡,我第一個就想到了蛇。不過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可能,“這石壁這麼堅硬,也就拿刀能刻得出來,根本不可能在這上面爬就能爬出來這樣的痕跡。”
“你說的也是,我只是打個比方。”
“有你這麼比方的嘛!”
這時候陳姝突然來了一句:“你們說,這地方像不像腸子?”聲音裡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本來還覺得怪異呢,經陳川這麼一說,驚得差一點跳起來,這纔回想起來,我們,是從蛇口進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是蛇的腸子?!”我頭皮發炸了起來,拿着手電筒向我們身後照了照,雖然知道這這地方的確是洞穴,可是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啥?!”陳川也驚叫了起來,很顯然他和我想到一個地方去了,洞穴裡突然之間寂靜的可怕,只有潺潺的流水聲,和沉重的呼吸。
牆壁上凹凸的紋路,此刻看起來無比詭異,似乎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然後,將我們吞噬!
我左右看了眼陳川和陳姝,心裡越來越緊張,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籠罩着,此刻終於打破了寂靜,張口大喊:“走!”
沒再說什麼,我當先往洞穴深處跑去,濺起的水滴很快就染溼了我的整個褲子,可這個時候根本不想停下來,哪怕是累的再無力,都絕對不能停下來,誰知道一會會發生什麼,這裡充滿了不確定因素,絕對不能留。
“志天你慢點!不可能發生想象中的事兒!”陳川在背後喊道,這個時候我心裡充滿了極度的緊張感,根本不可能停下來,急忙喊了一聲:“這地方不能留!”緊接着回頭照了一下,確定兩個人都跟上來了我才放下心來,正打算回頭繼續跑,突然之間,似乎有一個影子在陳川和陳姝的身後掠過。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再拿着手電筒照了照,卻什麼東西都沒看到,估計是我的錯覺,等陳川和陳姝跟上來,我又照了一會,確定真的沒什麼之後再往前走,刑警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可是這裡實在不應該出現什麼東西的樣子,想到這裡我也放下心來,不過心裡總是感覺似乎有人在背後跟着我們。
回頭繼續跑,我時不時的往後面看兩眼,這條洞穴不知道有多長,又通向哪裡,不過已經不能回頭了,別說有蛇擋着,就算是什麼都沒有,回頭也肯定出不去,只能一步步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前方的未知,雖然讓人毛骨悚然,不過也有出去的希望,如果暗中有人的話,很可能在一步步計算着我們,既然他不想讓我們死,那我們就應該不會死。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回想起剛纔看見的影子,似乎一個人的樣子,只是速度太快,又是那麼一閃而逝的一瞬間,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如果不是的話,難道是暗中的人在跟蹤我們?現在沒功夫想這些了,總之逃命要緊。
跑了一段距離,我累的快不行了,速度也慢了下來,這裡還和之前一樣,石壁上都有類似腸子一樣的紋路,根本沒有多少變化,讓我突然有一絲絕望感,這條路真的是困住了我們,不知道還要走多長時間。陳川和陳姝的體力也跟不上了,速度開始減緩了下來,到最後只能是一步步走了,這期間我一直注意着身後,的確沒發現什麼東西跟着我們,這才放下心來。
“歇一會吧!”我雖然還能繼續走,不過考慮到陳川和陳姝的體質,只能在這裡養養精神,他們兩個的褲子也完全染溼了,我們三個互相對視了一眼,感覺有點滑稽,他孃的腰部以下全都溼的透透的,不僅冷而且帶着這麼多水很沉重,行動非常費勁,對我們很不利。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這裡還他孃的有流動的水。
對了!這水是流動的!想到這裡我突然又來了信心,水是流動的就好辦了,我們順着水一直往前走,說不定就能走出這個墓葬羣,水往低處流,估計這水應該是山上融化的積水或者是山泉水之類的,總不可能一直在地下。
想想還真是讓人心裡不安啊,老感覺這是蛇的腸子,可能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時刻提防着這東西突然動起來,那我們可真就是自投羅網,這也是自己嚇自己。
我往前照了一下,本來想再休息一會,突然發現前面似乎又閃過一條黑影,驚得我頭皮發麻,一次是錯覺,這都已經看見過兩次了,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小聲點!”我湊近了兩人小聲道:“這裡有人!”隨後注意兩人的舉動,見陳川差點叫出來連忙捂住他的嘴,他孃的差點壞事兒,那應該是個活人,跟蹤我們只有一個目的,監視,如果能把他抓過來,那以後的事兒就容易好多了。
“有活人?”陳姝不確定的小聲問道。
“嗯。”我瞪了一眼陳川,應了一聲,隨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了聲:“我們往前走。”
這一次誰都沒有了動靜,陳川也不說什麼了,誰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出差錯,那人的反映極快,我心裡一直打着鼓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可事到如今的確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我們就是他們實驗室裡的小白鼠,不反抗絕對夠受的,說不定他們會怎麼折磨我們,也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會被賜死。這種生命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感覺絕對不好受。
越想越恨,我正在想着逮到他得狠狠的揍一頓再說,卻突然發現前面的石壁變樣了,似乎狹窄了很多,這讓我心裡咯噔一下,繼續往前走,離得足夠近了,我纔看清,不是洞穴狹窄了,而是這裡左右兩邊被防止了什麼東西,四四方方的。
“我們過去看看。”
我說着小心翼翼的接近,卻越來越感覺這些東西有些怪異,足有兩米高的長方體,佔據了地面與洞頂,左右兩邊都擺着的,也因此少了很多空間,中央只有一人能通過。
那人應該是躲到後面了吧。想到這裡我不禁吩咐兩人小心點,又往前走去,河牀上還是坑坑窪窪的,類似腸子的紋路,不用看,用腳踩就能試的出來。
裡面沒有什麼動靜,左右兩邊立着的長方體擋住了光線,難道那人是想要偷襲我們?不過總讓我感覺什麼地方不對勁,等再走得近了,距離左右的障礙物約莫有兩米左右,我停下來,想先過去試探試探,卻突然聽見陳姝壓抑的聲音:“這是兩口立着的棺材!”
聽着這句話,我心裡一驚,再仔細照了照,才發現這是兩口石棺,和我們躺過的石棺外形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