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環境總是讓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很久遠的樣子,這也難怪,估計這裡幾千年都沒人人來踏足過了,保持些古代的樣貌的確有可能。
魚烤的很慢,估計是我的心裡太着急的緣故吧,眼巴巴的看着烤魚,胃裡越來越空,餓的難受,現在的所有心神都牽扯在烤魚上,頭一回感覺到自己這麼認真的吃過東西。
約莫有兩個多小時,架上的魚總算差不多了,連架子都着了起來,就算再烤也烤不成了,除非估計這麼長時間也熟了,就算不熟也不會有多生,總之夠我們吃就好。
這裡的火不用管,就算燃起來也不會有多大,構不成威脅,我和陳川把烤魚放到地上搓了搓手,火急火燎的扒下一層外面燒焦了的皮肉,弄出來裡面新鮮的嫩肉,聞了聞,雖然有點猩,不過香的很,很久沒有聞到這麼香的味道了。
“來來來,大夥趕緊吃。”
陳川說着自顧自的扒下一塊烤魚肉,放在嘴裡大口的咀嚼起來,一副窮酸鬼的吃香,我真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託生的,看那副樣子好像沒嚼爛就咽肚子裡去了。
我扒下一塊魚肉送進嘴裡,味道的確是淡了點,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有魚肉吃已經是難得的美事了,不必計較這麼多。
魚肉很香,剛開始吃的時候還真沒感覺出來,他孃的結果越吃越感覺香,而且這魚沒有那麼多刺,吃起來方便多了。
“好吃好吃!”我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誇讚了幾句,一羣人附和着,這還真有點野外露營的滋味。
“這魚真是越吃越香。”道士很難得的開口誇讚了一句,我張口啐道:“你他孃的破戒了,一個道士不吃素跟着我們吃肉。”
“你給我找個素食,我肯定吃。”道士還口。
“那還不簡單,這地上的草都是素食,隨便一摟一大把,而且這草還挺香的,很適合。”
旁邊的陳川和陳姝都笑了起來,這種氣氛實在難得,我突然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近了很多,雖然還是有那麼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膜,但總歸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了。
同經歷過生死,這本來就能促進友情。
“這草這麼好,你他孃的怎麼不吃?”道士平時的話不怎麼多,可吵起架來真不含糊,估計是平常講道講多了。
“我吃了一根,味道的確不錯。”這話一出,只看見道士差點被噎着,張口吐出一堆嚼爛了的魚肉。
這話當然是假的,我的確嚼了一根,聞着挺香,可是苦的很,更有一股中藥的味道。
半人高的一條大魚,讓我們幾個啃得殘缺不全,我新說這幾個人還真能吃,他孃的要是平常這一條大魚肯定夠吃個兩三天,結果現在,一點沒剩,只剩下骨頭了。
陳川還扒下中央的脊樑骨,在地上敲斷,吮吸着中間的骨髓,說魚骨髓是最有營養的。
等吃完之後,我才感覺像是上了癮一樣,腦子裡總想着魚的味道,如果再來一條,我肯定得吃個夠。
“我怎麼越吃越餓?”陳姝吃完最後一片烤魚肉,看着我問道:“你沒這感覺嗎?”
“我沒有,只是感覺沒吃夠。”我新說夠古怪的,越吃越餓,恐怕陳姝是沒吃飽吧。
“我去找個地方方便一下。”陳川吸完了骨髓趕忙站起來向着河邊走了出去,方便去了,我剛想出聲提醒一下陳川千萬別方便到河裡去,要不然就算會被水流沖走,一想起來這喝水有人方便過,那誰都沒膽子喝下去。
這話被道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也是啊,感覺越吃越餓,而且這魚的味道……”
“怎麼了?你們是沒吃飽吧?”我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麼一條大魚,就四個人吃而且都吃光了,難道還吃不飽?
“感覺胃裡漲的很,卻越來越餓,而且這魚的味道,似乎會讓人上癮。”道士說着趕忙說是找個地方方便,向陳川的方向跑去了。
我轉頭看着陳姝:“你什麼感覺?”這事兒突然讓我產生了警覺,裡面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是不是這魚的問題?難道這魚有毒?!
一想到這裡我頭皮發麻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吃了這麼多,肯定完蛋!緊接着一想,我又覺得不可能,自己怎麼沒有越吃越餓的感覺呢,只是感覺這魚的味道越來越香,要是有毒的話我肯定免不了。
“就是感覺心裡癢癢的,越吃越想吃。”陳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補上一句:“可是我吃的胃都有些脹了。”
我實在摸不着頭緒,正想問問具體的情況,我和陳川抓魚的時候道士和陳姝是不是幹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沒等開口呢,又被河邊陳川的驚叫聲打斷了。
“你們快來!”
我驚得趕忙起身,叫了聲陳姝一起去看看。心裡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他孃的想想就覺得自己夠遲鈍的,首先是這裡的香味,還有就是魚本身的問題,這裡面會不會有毒?我根本沒考慮過這種問題,現在想想,我全身都覺得涼颼颼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大事,不過也感覺出來了,那魚的味道越來越香,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
一個更大的危機感突然之間籠罩了我,那石棺爲什麼會送我們到這裡?這絕對是一個麻煩,按理說那東西不可能送我們出了那個墓裡,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還存在着古墓,或者說這裡就是古墓。
顯然後者有些懸了,這麼大一塊地方,不可能是古墓的範圍裡。
等我走到陳川那裡的時候,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河水裡,一隻手還拎着褲子,顯然連繫上褲腰帶都忘記了,這裡有什麼會讓陳川這麼着急忙慌的?
“怎麼了?”我又看了一眼道士,發現道士的情況有點不對勁,明顯看得出來他的全身都有些發抖,雖然光線很暗,但道士抖得很厲害,這讓我心裡猛地一緊,回想起那魚的古怪,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陳川,因爲離得近,也看得出來他有點發抖,不過抖得沒道士那麼厲害。
“快說,你們怎麼了?”
我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兒了,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而道士和陳川肯定發現了什麼一,不然不可能這樣。
“這河水裡,有人!”陳川直勾勾的盯着河水,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有人?!”我也被嚇得一個激靈,河水裡怎麼會有人?
“你沒看錯,這河水裡真的有人?”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你問道士!”陳川似乎在四處的搜尋什麼東西的蹤影,看都沒看我一眼。
“道士?”我喊了一聲,走到道士的身邊,他這個時候已經停止身體的顫抖了,回頭看着我,這才發現他一臉的冷汗,絕對是冷汗,而不是臉上染上了水。
水裡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只泛着一點漣漪,很快也平息了,我試圖找找河水裡面有什麼東西,可是太暗,什麼都看不清,這種平靜,有點詭異。
“我剛纔,看到了一張人臉!”道士說出了一句,緊接着渾身一哆嗦,可以想象的出來他有多麼害怕,就算是我,也渾身一哆嗦,人臉?
“那是人麼?”我不太確定道士話裡的意思,說是人臉而沒說人,難道緊緊看到了一張臉,還是沒看清?
“絕對不是!”道士看着我,一字一頓道。
“不是人?!”我剛剛回復的一點力氣,渾身卸了勁,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汗從臉頰留下來的痕跡,再往河水裡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
河水裡有一張人臉,而且這個東西不是人?那是什麼?
“你仔細說說剛纔的情況!”我不太確定道士的話,只能仔細瞭解一下當時的經過自己判斷,畢竟只有一張人臉,這太邪門兒了,是不是道士遺漏了什麼東西。
“我方便完剛起來的時候,想起了那條魚,因爲還想吃,於是就看了看水裡是不是再游上來一條,結果就在我的眼皮子地下看見一張漂浮着的人臉,而且正在看着我,似乎是要找機會對我偷襲一樣,在我回頭的時候,一下子沉到了水裡。”
我頭皮發炸了起來,想想道士說的話,又問道:“沒看清臉下面是什麼東西嗎?至少形狀看得清吧?”
簡直不可思議,若只是有一張人臉,那……簡直太可怕了!
“沒看清,當時我只看見了那張人臉,而且這張人臉……”道士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發現。
“那張人臉怎麼了?”
我驚問出聲,可道士只是看着我,就那麼看着,嘴脣長了又合上,欲言又止的樣子,到最後也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你他孃的倒是說啊!”我等的心裡都燎了起來。
“那張人臉很蒼白,像是死人的,剩下的就什麼都沒有了。”道士又別過頭去,看向了水裡,這讓我感覺他的話裡隱瞞了什麼,而且他剛纔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恐懼的味道。
在水裡泡久了臉色自然會變得蒼白,正當我不明所以的時候,陳川開口了:“我看見了那東西,像是魚的形狀,只不過太模糊,又潛的太快,實在不好說到底是不是人。”頓了頓,陳川又補上一句,“剛纔我順着它潛進去的方向找了很久,還是沒找到,估計應該是離開了。”
聽見陳川的話,我心裡總算安定了一點,到底是沒確定是不是人,不過結合陳川和道士的話,那應該就是個人了,畢竟長着一張人臉的怪物我實在想象不到,可是如果是人的話發現陳川和道士怎麼還會跑?這一點實在讓人想不通。
會不會是在我們之前進來的那個人?很有這個可能。可是他爲什麼看見我們就跑了呢?
“咋呼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是什麼。我好餓啊!”陳姝撒起嬌來了,我心裡實在是亂的很,聽見這麼一句話,纔想起來那魚的事情,轉頭文陳川和:“你有沒有越吃越餓的感覺?”這件事始終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有!”陳川似乎也突然想起來這茬,驚呼道:“剛纔弄魚的時候太急切,我倒是忘了驗毒!”
“毒?!”陳姝驚呼了起來,此時一臉的驚恐。
“恐怕是中毒了。”我心裡越來越奇怪自己爲什麼沒大事,看見他們中毒,心裡卻越來越焦急,這一着急反倒亂了思緒,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勁兒了?魚應該沒什麼毒,要不然我也吃了這麼多,怎麼會沒事?
“道士,陳姝,我和陳川抓魚的你們有沒有吃什麼別的東西或者感到什麼異常?”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肯定都沒什麼古怪的舉動或者誤食了什麼,只有瞭解單獨行動的時候他們幹了些什麼了。
“沒有,除了撿樹枝,什麼也沒幹。”陳姝很配合。
“你呢?”我問道士,這才發現他還在看着水裡愣神,經我這麼一叫,似乎又是渾身一哆嗦,好像最賊心虛的樣子。
“沒有,我一直和陳姝在一起,不信你問她。”
“嗯。”陳姝點頭稱是。
沒什麼線索,我又問了陳川,等知道他也沒幹什麼之後,腦子一下就亂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都吃了那魚肉,現在只有我沒感覺到飢餓,可他們卻說是越來越餓,肯定不會是合夥騙人了,那就是期間有什麼被我遺漏的地方。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餓極了!”陳川吃得最多,最先發病,似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一頭仰倒在地上。
這時候三人都躺在地上了,一個個呻吟着,要麼說餓要麼說邪門兒,看樣子都要虛脫了一樣,又讓我的心燎了起來,越是着急越想不到什麼線索,腦袋似乎都混沌了。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到底是哪裡?
我坐在地上隨手拔了一根草放進嘴裡咀嚼着,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看他們痛苦的樣子,感覺自己是不是太無能了?
“你們別吵了!讓我好好想想哪裡出了問題!”
三人吵得我心煩意亂,越是這樣越想不出來,我的情緒變得焦躁,吼了他們一句,可似乎沒什麼用。
又過了約莫有一個小時,我看着他們滿地打滾,心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看他們的樣子應該都已經意識模糊了,一個個捂着肚子喊餓,心道這下壞了,保不準這三個人都得死在這裡。
而我肯定遺漏了什麼線索,要不然應該能救他們的。
真該死!
到底是哪裡出現了紕漏?
看着他們的樣子,我心疼的不忍看,心裡急的想熱鍋上的螞蟻,只好把他們一個個搬過來靠在一起,坐在他們身邊就這麼呆呆的看着,看着他們怎麼痛苦,怎麼一點點的餓死。
我知道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可是一點注意都沒有,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是多餘的,什麼都幹不了。
陳川,道士,陳姝,現在正滿地亂爬,你他孃的就不能想想辦法?!我在心裡罵自己,越來越感覺自己沒用,看着他們一聲聲喊餓,就更心煩了,忍不住啐了一口:“地上有的是草,餓了就他孃的吃!”
這時候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腦袋裡靈光一閃,借用道士的理論,世間萬物是相生相剋的,既然他們沒幹什麼,只是吃了魚就壞事兒了,那肯定是我幹什麼了,恰巧自己給自己解了毒。
我幹什麼了?我這是吃過這裡的草。
應該就是這東西了!
我心裡突然亮堂了起來,別提有多興奮了,一想起這草讓人迷戀的香氣,還有一種特殊的中藥味道,心裡更有幾分把握,抓起地上的草一人塞了一嘴,使勁的給按進去,就算苦了點吧,這些都不能承受那也真是死了活該。
又過了一會,三個人終於停止了折騰,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成敗在此一舉,如果不能給他們解毒的話,那就是他們的死期到了,閻王要收回人命,誰也幫不了。
我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莫名的心裡涌起了強烈的孤獨和感傷,如果他們死了,我怎麼辦呢?自己一個在在這裡,能出去?或者是,能生存?
想着,我不禁有些迷茫,腦袋也開始迷茫了,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沒了意識,那麼的自然的睡着了,似乎很久都沒好好的休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