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三弟啊,都是你和弟妹的功勞,不然這南風涯和宋青書還不知道要在咱西木逗留多久!”
月王府內,笑容滿面坐於主廳內的君莫宇暢快的說着,今早不知何故,那南楚太子和宋元二王爺突然來跟他請辭,藉口都是國內朝事繁重,要儘快趕回。愛夾答列
好不容易能將他們兩個送走,君莫言自然是萬分欣喜,只不過面上卻還是故作不捨的與他們客套了一番。
這兩人的馬車前腳離開長安城,君莫宇就立刻趕到了月王府,當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才大笑着說了這一番話。
林宣落座與君莫言的身側,邊思量邊說道:“皇兄可以放心,相信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回來了!”
“嗯,這樣最好,西木也終於能恢復少許往日的平靜了!”
說着,君莫宇眉間憂愁一閃而過,語氣還有些鬱結難舒之感,舒展了一下,起身說道,“那朕就先回宮了,三弟你和弟妹若是有事,就差人去宮內告訴朕!”
說罷,君莫宇身後跟着永不離身的桂公公,兩人動身準備離開。
君莫言和林宣相覷,對於君莫宇的舉動皆是一片不解之色,本就對他感激在心的林宣,立刻在其前行的背影后說道:“皇兄,皇宮內有事嗎?”
君莫宇回頭,故作輕鬆的道,“沒什麼大事,朕先走了!”
“皇兄--”
君莫言語氣冷淡,拉長聲調對着君莫宇喊了一聲,霎時讓他停下,再次轉頭的時候,臉上也掛着憂慮,看起來似乎有不少心煩之事。
“哎,不就是良鎮那邊,你也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蝗災嚴重,今年不知爲何,蝗災竟比往年還要多出一倍之多,甚至還擴散到其他的城池。如今良鎮以及周邊大小糧產城都因蝗災氾濫而顆粒無收。司庫的大司農昨日上奏,只怕今年又要開倉賑糧,這司庫內的糧食儲備已經少之又少!這都是天災,朕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到任何辦法解決,這蝗災真是該死!”三的何南坐。
君莫宇雖然語氣是義憤填膺,可那面對天災的無奈卻也是表露無遺,多年來六國之中每年夏秋季多多少少都會受到蝗災的影響,但西木卻是最嚴重之一,司庫內的糧食庫存越少,這對西木來說就越成問題。
爲君莫言聞此也隨即沉默,蝗災的確是他們無法對抗的,不論他的勢力如何強大,可面對這天降之災,卻也毫無辦法。
主廳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而此刻的林宣擰眉沉思,片刻後,就在君莫宇想着回皇宮的時候,林宣卻倏然開口:“皇兄,受災的良田大概有多少?”
在林宣看來,現代國度裡面,雖然也時常會發生蝗災毀田,但解決的辦法卻多不勝數,可這落後的古代,恐怕沒有這千年積累的經驗,對抗起天災的確是難上加難。19sff。
君莫宇表情更加蕭索,隨口嘆息的說道:“足足上千畝良田!往年不管怎樣,司庫還是會收到百石皇糧國賦!可今年剛剛入秋,正是豐收之際,那良田就已經被飛蝗給霸佔,而司庫這邊…哎!”
“皇兄,那司庫裡現在有多少儲備,可還能支撐過今年一冬?”君莫言神色不佳的看着駐足門前的君莫宇,這種時候他們只能儘量想辦法捱過深冬。
“千石左右,盡力支撐吧!”搖着頭,深感無力的君莫宇說完就擡步離開了月王府,飛蝗之災,無力對抗。
君莫宇離開後,主廳內的林宣依舊垂眸深思着,就連君莫言也是一陣沉寂,誰都沒有開口。少頃,斂去對天災的無奈之感,君莫言睇着身邊的林宣,才發覺她雙眉緊擰,表情緊繃。
故而有些擔憂和緊張的問道:“宣兒,不舒服嗎?”
“莫言,你們這邊可曾有想過辦法對抗蝗災?”林宣不答反問,思路也快速的轉動着,她需要了解情況才能想辦法幫他們分憂。
君莫言點頭:“有,幾年之中,有不少能人義士獻計獻策,可那飛蝗卻怎麼也散不去!”
“怎麼做的?”
“祈福降雨,大做法事!”
君莫言說的極爲認真,讓林宣差點被喝了一口的清茶嗆到,柳眉一揚:“就這樣?”
“嗯!”
見此,林宣頓時啞口無言,她太高看這些腐朽的古人了,以爲他們會做些什麼有效的措施,沒想到不過還是寄命於天的無謂做法。
*
翌日
當林宣從含宣閣內醒來的時候,才發覺牀側的君莫言早已不知何時離去,最近兩人已然習慣了相擁而眠,而她也在他每日的陪伴下,睡的愈發香甜。
問過門外靜候的巧柔後得知,原來清晨天沒亮的時候,君莫言就披星戴月的趕去了皇宮,難道還是爲了蝗災的事?
想着,林宣一刻不耽誤,來不及用早膳,也直奔皇宮而去。昨天她想了一整日,將如何治理蝗災的方法都羅列的下來,希望稍後進宮,能夠對他們有用。
紅牆金瓦的皇宮,在清晨陽光的普照下,金碧輝煌氣勢磅礴。入宮後,當來到養心殿之後,才知原來今日早朝延後,此時皇兄和君莫言都還在太和殿之中。
如此林宣就直接等在了養心殿門外,相信他們早朝應該也快結束了。而林宣如是想着,可偏偏彼時從養心殿拐角的迴廊處,兩名宮裝女子慢慢走近,身後跟着四名宮女,擡眸看去,林宣頓感狹路相逢。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月王妃麼?怎麼站在皇上的養心殿門口不進去呢?”那刺耳尖銳又帶着嘲諷的生意傳入林宣的耳際,對於這種挑起是非的行爲,她沒時間與她周-旋。
風夜寧姿態高傲的睨着林宣,她沒忘記上次在御花園發生的事,那次的羞辱她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月王妃,你來找皇上嗎?”
榮貴妃暗中拉扯了一下風夜寧,顯然對於她的做法很是不悅,當下溫婉的開口,同時也上下打量着林宣。
這女子的確夠美麗,風華絕代的氣質,素雅的長裙,不施粉黛的臉蛋在奪目的陽光下依舊毫無瑕疵。
“嗯!”
林宣淺淡的應了一聲,而這也更加讓風夜寧找到了跋扈的理由:“月王妃,你這是什麼態度。貴妃姐姐身爲皇上的寵妃,說到底你還要叫她一聲嫂嫂呢!”
“寧妃妹妹,,沒關係。月王妃出身市井,對這些禮儀不知也是可以理解的!”此刻,榮貴妃依舊高雅着姿態,但說的話卻暗含諷刺。
她身爲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就連皇后見到她,還要與她笑臉相迎,剛剛她主動跟這月王妃示好,結果她卻回以冷漠,是否太過不將她這個貴妃放在眼裡了!
林宣斜睨了一眼榮貴妃,就說一個受寵愛妃子,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幾句話就開始原形畢露了,可惜她沒有時間與他們玩這些綿裡藏針的遊戲!
風夜寧得意的看着林宣閉口不言,自以爲她是害怕了榮貴妃的地位,就算她是月王妃又怎麼樣,照樣不還是這樣畏首畏尾的做起了縮頭烏龜,之前的那股子勁頭也消失殆盡。
“貴妃姐姐,皇上現在還沒下朝,不如我們先進去等着吧!”
榮貴妃傲慢的看了一眼林宣,似是冷哼一聲之後,就在小太監誠惶誠恐的打開養心殿的大門之際,由風夜寧攙扶而入。
在錯身而過的剎那,風夜寧鄙夷的看着門口的林宣,“皇上的養心殿,除了貴妃姐姐能夠隨便出入外,其他人想進來就要看她有沒有那麼資格了!”
說完,就攙扶着面浮淺笑的榮貴妃信步而入,而那小太監瑟縮的看了一眼林宣,低着頭不敢說話的站在旁邊候着。1
其實早在月王妃來的時候,與他一同靜候門外的另一個小太監就跑去通知皇上了,可這會還沒回來,他也不敢讓月王妃進去,畢竟養心殿重地,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還請月王妃稍等,那小路子已經去回稟皇上了!”小太監上前一步,畏畏縮縮的說道。
林宣點頭:“嗯,沒事,我在這裡等着就好!”
她本來心中就焦急於蝗災的事情,相信現在朝堂之上也肯定爲此在想着對策,她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畢竟這裡是皇宮,她沒必要爲自己惹麻煩。
榮貴妃到底像要做何,都跟她沒有一點關係。而那風夜寧,也不過就是個胸大無腦伎倆幼稚的主,註定被人利用。
養心殿內,入內沒有多久的風夜寧和榮貴妃,很快就傳來兩人的談笑聲,而少頃的功夫,風夜寧就慢慢在殿內閒逛,手中端着茶杯走到了殿門不遠處。
“這陽光真是大好,身懷龍種是該多曬曬陽光了,貴妃姐姐,你說是吧!”風夜寧站在門內,看着門外神色冷漠的林宣,厭惡一閃而過。
玉翠環佩的叮咚聲響起,榮貴妃也很快就從殿內走出,點着應聲說道:“嗯,的確!不過妹妹既然壞了身孕,這吃食方面要多加註意,涼茶還是別喝了!”
說着,榮貴妃就端過風夜寧手上的茶杯,宮裝寬大的袖袍一甩,茶水噴灑而出,直潑在一門之隔的林宣身上。
“月王妃,小心!”
小太監打從心裡就不討厭這雖然冷淡卻毫無架子的月王妃,看到那潑灑而出的茶水,當即就想着提醒他,但站的距離遠,就算想衝過去爲她擋茶也來不及了。
林宣餘光早就看到了榮貴妃的動作,蓮步輕移就回旋着躲開了那潑過來的茶,但四散的茶漬在飄蕩的秋風之下還是有不少都濺在她淺黃色的裙襬上。
“該死的奴才,月王妃站在那裡居然都不知道提醒本宮,要你有什麼用!”說着榮貴妃腳步生風的就走出殿門,對着小太監的臉就揚手打下。
小太監低着頭緊緊閉着眼睛,被宮裡的主子打罵本就是家常便飯,他們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如此只能隱忍受着。
手風在打到小太監臉上之前,就被人隔空攔住,榮貴妃頓感手腕被攥的生疼,看着不知何時竟然站在自己對面的林宣,挑眉詫異的開口:“月王妃這是作何?要不是這小奴才不知提醒,不然本宮何苦會差點將那茶水差點潑在王妃的身上呢!”
“是奴才該死,請貴妃娘娘懲罰!”
小太監看到林宣居然爲自己擋下了貴妃的巴掌,頓時跪在地上開始請罪。
“你的確該死!以爲做了這養心殿的奴才就高人一等了嗎?”榮貴妃雖是垂眸看着小太監罵着,但句中含義卻絕對是指桑罵槐。
小太監死命的磕着頭,嘴裡說着:“奴才不敢,奴才該死,請娘娘懲罰!”激烈的磕着頭,但這小太監的心裡卻是衝擊極大的,從來沒有哪個主子會爲了他們這羣命賤的奴才而得罪貴妃。
林宣這樣的舉動,對她自己來說並未有任何想法,只是不想榮貴妃盛氣凌人的姿態打趴別人,而這矛頭也是因自己而起。
但這對那小太監來說,卻是意義重大,而就因林宣今日這小小的一個舉動,卻在不久後的將來讓那小太監捨命相救也要報答她的恩德。
榮貴妃看似純真的臉頰,冷笑一聲,“月王妃能否放開本宮,該不會是本宮懲罰一個不知深淺的奴才,你都要管吧!”
“這茶水可是榮貴妃和寧妃棄之不品的,如此說來西木皇宮養心殿門前,就被兩位這般的給潑了髒水,若是皇兄知道了,不知榮貴妃和寧妃要如何解釋?”
林宣不說則已,一說就絕對是令對方啞口無言的絕句,事到如今,她就算想息事寧人,恐怕也根本不可能了。
還站在殿內得意的看着林宣和榮貴妃相鬥的風夜寧,聽聞這話立刻有些膽寒,雖然事情並沒有她說的那般嚴重,可這裡畢竟是皇上的養心殿,神聖威嚴之地不可侵犯。
“你們在幹什麼?”
這邊風夜寧和榮貴妃心裡驚怕於林宣的話,而不遠處慢行而至的,正是君莫宇和輪椅自動的君莫言,身後則是桂公公和那名之前去通知皇帝的小太監。
看到君莫言的出現,榮貴妃立刻由盛氣凌人轉爲楚楚可憐,被林宣攥住的手腕也適時的癱軟無力,看起來就像是她被林宣所欺一樣。
“皇上…”
榮貴妃矯揉造作的轉頭看着君莫宇,那圓圓的眼中也慢慢閃着水光,而尤其是林宣此刻的動作,更加讓榮貴妃看起來就是個被欺負的弱者。
“弟妹,這是怎麼了?”
君莫宇揉了揉眉心,繁瑣的事情一大堆,結果他這養心殿門口又鬧了事,真是個不平年代啊。
林宣冷凝的甩了一眼榮貴妃,隨後直接放開了她的手腕,說道:“沒什麼!”
“啊--”
誰知,偏偏林宣並未用力的動作,卻讓那榮貴妃在她放手的那一刻,身子歪斜的就要撲倒在地,嘴裡也驚聲的呼喊着。
“榮兒…”
君莫宇緊急上前,一把將榮貴妃抱在懷裡,擔憂明顯:“有沒有事?”
而伏在君莫宇胸前的榮貴妃,委屈的閃着淚光,搖頭說道:“是臣妾沒有站穩,不怪月王妃,皇上放心,榮兒沒事!”
“就憑你也配怪宣兒嗎?”
君莫言眼瞼慢慢開闔,面無表情嫌惡的看了一眼榮貴妃,剛剛的一切他看得分明,這榮貴妃怕是並沒有皇兄認爲的那般善解人意吧!
轉頭睇了一眼林宣,君莫宇兩難的凝結着臉色,隨後拍了拍榮貴妃的後背,“好了,沒事你就先回宮吧,朕還有事要處理,稍後再去看你!”
“姐姐,臣妾扶你回去!”
風夜寧在榮貴妃的眼色示意之後,快步走到其身邊,兩人一唱一和,傾身告退便帶着宮女一同離開。
*
養心殿內,君莫宇面色不佳的走上龍案,落座之後就看着林宣頗有些疲憊的問道:“弟妹進宮來找朕有什麼事?”
“蝗災的事,皇兄有辦法了嗎?”
聰明如林宣,睇着上首的君莫宇,她還是明顯的察覺到他態度上的改變,想來那榮貴妃在他的心裡,應該有極重的地位,不然一個妃子,即便位列貴妃,卻也不可能會隨便出入屬於皇宮重地的養心殿。
君莫宇搖頭,“已經不需要辦法了!那蝗災已經退了。”
聞此,林宣詫異的望着身邊的君莫言,見他點頭,說道:“今日早朝良鎮知府的奏摺就到了,蝗災的確退了,但是良鎮卻形勢不容樂觀!”
“可是發生了瘟疫?”林宣挑眉,含着詢問脫口而出。這話卻是讓君莫宇和君莫言頓時將視線焦灼在她的身上,“弟妹,你怎麼知道?”
“蝗災過後,那些被破壞的植物和生物會腐爛,導致蟲蠅驟生,若是沒有及時清理那些被飛蝗所破壞的地域,必然會因蝗災遺留下的病菌衍生出蝗災瘟疫!”
君莫言和君莫宇四目相對,林宣所說的這些,是從前他們聞所未聞的,往年的蝗災過後,除了那些受災過重的莊稼,卻並未有今年這樣嚴重的瘟疫產生。
是以君莫宇對林宣的話不禁產生了懷疑,“若是照你所說,但往年的蝗災卻並沒有瘟疫滋生,這又是爲何?”
林宣擡眸,看着君莫宇明顯不相信的神色,俏面逐漸轉冷,“皇兄大可不信!瘟疫的產生與氣溫和環境有着極大的關係。良鎮那邊若我所料不錯,定是今年氣候十分溫暖而乾燥,並且每年的冬天也必定會出現暖冬!是也不是?!”
“宣兒,你去過良鎮?”
不外乎君莫言詫異,只因林宣所說的情況,的的確確與良鎮幾乎一模一樣。西木種植莊稼的城池,幾乎都在良鎮周邊,而首當其衝的重要位置就是良鎮。所以他們纔會因此而焦急與蝗災氾濫的天災。
林宣搖頭,“不用去也知道,旱極必有蝗,基本常識而已!”說着就轉眸看向上首的君莫宇,她並非是小氣之人,只不過這君莫宇居然會因榮貴妃而懷疑她,難怪歷史上會有衝冠一怒爲紅顏的典故,看來身爲帝王,總歸是逃不開後宮女子的取悅的。
“咳咳,弟妹,你真是見多識廣啊!”君莫宇本就狡猾如狐,自然也看出了林宣稍微不悅的臉色,他也並非是怪她,只不過容兒與他的意義非凡,畢竟…
“不敢當!既然蝗災已過,那皇兄就可以着手於處理瘟疫的事情了,林宣告退!”
客氣的說辭,語落就要作勢起身而出。不可否認剛剛榮貴妃的陷害,讓她心情有些糟糕,她不是後宮女子,卻總是要被拉扯進連綿不絕的宮鬥之中。
君莫宇見林宣要走,頓時急了,“弟妹,等等!”
“皇兄請說!”
林宣轉身,每句話都帶着客套的疏遠,自從她和君莫言承認了彼此之後,就似乎變得有些多愁善感,眼下更是因君莫宇的態度有些不悅,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剛纔…你和榮兒?”
“皇兄,你懷疑宣兒?”
君莫宇的話說出口,頓時讓君莫言不悅,睨着他的眼神也幽黑深邃,發怒的前兆。
君莫宇搖頭嘆息,“朕沒有懷疑弟妹,只不過榮兒性子溫婉,畢竟都是一家人,今後弟妹要是遇到榮兒,儘量多包涵一下!”
林宣一側的菱脣揚起諷刺的弧度,“皇兄讓我包含榮貴妃的前提是,她別惹我!”說罷,林宣決然離開了養心殿,多說無益,沒想到一個榮貴妃居然能讓她一直敬佩的皇兄都懷疑自己,果真是好手段。
而殿內的君莫言,舉目望着上首的君莫宇,冷氣散體而出的說道:“皇兄,說話之前還是去查明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比較好!我不認爲宣兒會主動找你榮兒的麻煩!因爲她不配!”
輪椅轉動着出了養心殿,君莫宇一個頭兩個大的呆坐在龍案邊,他做錯了麼?他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怎麼就讓這兩人都帶着怒氣離開呢?
*
長樂宮
榮貴妃暗恨的坐在軟榻上,睨着手腕之上紅腫的一圈,咬牙切齒的罵道:“該死的林宣,居然敢跟本宮動手,憑的是什麼!”
“貴妃姐姐,你也別生氣了!那林宣啊,之前在北嶽國的時候,就是誰都不放在眼裡。現如今她又有月王撐腰,肯定更加放肆了!”
風夜寧說的真切,看着榮貴妃怒不可遏的姿態,恨不得將林宣說的更加猖狂,她自己對付不了林宣,但不代表這心機深沉,手段狠毒的榮貴妃對付不了。
‘嘩啦’一聲,榮貴妃將案桌上的茶杯香爐全部揮到地上,一巴掌拍在桌上,“哼,本宮就要看看,她一個被人玩過的二嫁女子,有多大的能耐!”
“貴妃姐姐,依妹妹看…”
“皇上駕到!”
桂公公扯着嗓子的喊聲傳來,榮貴妃頓時收斂了臉上的所有情緒,對着風夜寧示意之後,立刻躺在軟榻上,長樂宮的幾個宮女也十分迅速的將狼藉的地面收拾乾淨。
待君莫宇走入的時候,只見榮貴妃正嬌柔的躺在榻上,而寧妃則細聲安慰着:“貴妃姐姐,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御醫就來了!”
君莫宇大步上前,泛着擔憂之色,上下打量着穿上的榮貴妃,焦急問道:“榮兒,哪不舒服?”
榮貴妃作勢要起身,但虛弱的似乎是力不從心,最後趴在軟榻邊,“榮兒參見皇上!”
“免禮了。寧妃,榮兒她怎麼了?”
君莫宇厲聲問着一側的風夜寧,看得出是真心的擔憂,語氣也不禁加重。
風夜寧頷首行禮,不甘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垂眸看着榮貴妃說道:“貴妃姐姐說她的手腕鑽心的疼,所以臣妾已經派人去請太醫過來,稍後診治一下才會知道!”
“朕看看!”
君莫宇掀開龍袍衣袂,轉身坐在榻邊,拉起榮貴妃的手腕仔細查看,果不其然當看到那白希凝脂的肌膚上一圈紅腫的捏痕時候,心疼的輕撫,“怎麼弄得,這麼不小心?”
“臣妾沒事,皇上別擔心!”
榮貴妃聲音柔和的說着,但那故作堅強忍耐疼痛的樣子,讓君莫宇愈發憐惜,“小桂子,你快去帶御醫過來!”
“是!”
君莫宇的一系列舉動,讓在旁觀看的風夜甯越發覺得自己可憐,她並不比榮貴妃遜色,她的美貌當初在北嶽國是名動天下的,可是但她嫁給君莫宇之後,卻發覺自己的美貌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論她做什麼,似乎都不及那相貌平平,頂多算是可愛的榮貴妃的萬分之一。
“寧妃,你一直都跟榮兒在一起,跟朕說說這是怎麼弄的?”
君莫宇似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榮貴妃受傷的原因,眉宇間的褶皺也愈發溝壑嶙峋,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想再次確認。
“妹妹,不用說了,什麼都不用說。皇上,榮兒真的沒事,您別問了!”榮貴妃的手段之高明,讓風夜寧再一次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麼大,她應該就是憑藉這裝腔作勢的善解人意,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吧!
想着,風夜寧就沉聲說道:“皇上,其實貴妃姐姐的手腕,就是被月王妃給傷的!”
“當真?”
話落,君莫宇倏地轉頭,看着風夜寧帶着審視,彷彿在求證這句話的真實性。
躺着的榮貴妃,在君莫宇轉頭之際,一抹陰沉的笑意浮現眼底,隨後拉扯着君莫宇的袖口,道:“皇上,真的沒事的!你別爲難寧妃妹妹了,是榮兒自己不小心弄得,要不是差點將茶灑在月王妃的身上,她也不會…”
“皇上,太醫來了!”
這時候,就在君莫宇表情莫名之際,桂公公身後跟着滿頭大汗揹着藥箱的老御醫走進了長樂宮內!
*
“宣兒,別生氣了,皇兄有苦衷!”
徒步行走在長安城的街道上,林宣的神色一直不見好轉,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自己相信的人懷疑,特別是那個人還是對君莫言有莫大意義的皇兄。
聞言,林宣猛地站定,側目而視:“什麼苦衷?”
君莫言無奈的拉起林宣的手,在手裡慢慢摩挲感受着肌膚細嫩的觸感,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不過那榮貴妃沒有任何背景,但就是突然有一天被封爲貴妃,而皇兄對她也是百般寵愛。之前我並未在意過她,本想着只要皇兄喜歡就好,但今日看來,她也不如表面那般單純了!”
“你發現了?”
林宣詫異的睨着君莫言,那榮貴妃假意摔倒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在場,可皇兄依舊還對她有了芥蒂,這也是讓她一路走來,心情煩悶的原因。17129835
她不吃不喝的跑到皇宮,就是想幫他們分憂,卻沒想到徒生這麼多枝節。
“嗯,放心吧!皇兄不是那種會被美色給迷惑的人,你別放在心上!”
君莫言有一種苦口婆心的安慰之意,讓緊繃臉頰的林宣‘噗嗤’的笑了出來,看着他一路上都緊張的樣子,他這是害怕自己和他的皇兄之間產生嫌隙,纔會如此費力的遊說嗎?!
林宣玩心大起,彎身看着君莫言疑惑的神色,隨後笑逐顏開的伸手捏住他的臉蛋,玩笑道:“莫言,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愛?”
聞此,君莫言一愣,隨後也擡手輕柔的撫上林宣的側臉,“宣兒,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氣?”
林宣與他四目相對,煞有介事的點頭,“有!”
“誰!”
君莫言神色一凜,這種情話居然會有人對她說過?讓他知道是誰,絕不輕饒!
欣賞着君莫言變幻多端的表情,林宣狡黠一笑:“我的夫君--”
“嗯?”
WWW .t tkan .℃O
見君莫言凜着一邊的眉峰,林宣轉身走了兩步,回眸一笑,顧盼生姿,“西木月王!”
已然走進王府大門處,林宣走在前面,而身後一直傳來的輪椅聲,讓她確定君莫言就在身後,而忽地一陣疾風傳來,林宣驚訝轉身,不待定睛看清來人,就被納入一個溫暖寬厚香氣襲人的懷中,耳垂也被人咬了一口:“淘氣的小東西,該罰!”
話落,人影散,王府門口孤零零的放着那張輪椅。自然,被後面跟着的墨雷和墨雨給擡進了府內,兩個人都是詫異的想着,難道王爺又是被王妃給背進去的?
上次他們在王府內發現輪椅的時候,王爺的解釋就是被王妃揹着走的,看來這次也一樣!王妃當真是女中豪傑,堪比他們這些漢子!
含宣閣內,又是一陣火熱的激吻。上下交疊的君莫言和林宣,兩人眸中都是一片火熱,而林宣更是面色帶俏,媚眼如絲的you惑着君莫言。
那菱脣已然紅腫泛着光澤,每一次的接觸,絕對不意外的就是那雙腿上漸漸被硬物抵住的觸感,林宣鳳眸情動的看着君莫言,也許她真的可以放心的將自己交給眼前這個真心相待的男子了…
時值晌午,外面陽光明媚,房間內是如火如荼的曖昧升騰,林宣在這一刻下了決心的心口,漾着一股幸福的暖流,瞬間傳遍四肢百骸,讓她的笑靨如花,藥液如粟!
雙手攀附在君莫言的肩膀上,全心全意的等着他繼續的動作,卻不想下一刻君莫言居然微微喘息着,從她的身上滑下,攬着她的腰肢埋首在她脖頸處,吐息着。
“莫言…你…”
君莫言擡起晶亮的桃花眸看着林宣,“宣兒,關於蝗災之後的瘟疫,你有什麼想法?”
這話,成功的轉移了林宣的思路,坐起身撫平心裡的顫動,說道:“蝗災氾濫,跟環境有很大的因素,我今天之所以進宮,其實就是想將治理蝗災的辦法跟你們說一說,但蝗災已退,那就用不到了。不過蝗災瘟疫,是一定要及時處理的!”
君莫言嚴肅的點頭,“今日在早朝之上,奏摺上表明良鎮的瘟疫蔓延極快,已經有擴散到周邊城池的現象。所以皇兄今日本想着派人去良鎮收拾殘局。可惜,朝堂之上數百位大臣,居然沒有一人敢奔赴良鎮,如今那邊的情況根本不得而知,奏摺雖然是快馬加鞭上奏,但中間說不定耽擱了多久時日!”
林宣思忖着,瘟疫若是不能儘快控制和消散,發展到外部城池的話,那隻會徒增無數病患,治理起來會更加麻煩的。
“奏摺上可有仔細說明良鎮現在的情況?”
“沒有,只是說蝗災退去,出現了瘟疫!皇兄爲這事很是着急,眼下只能儘快派人過去,但朝堂衆人,風平浪靜之際,每個人都是忠君愛國之態。現在出現瘟疫,他們卻一個個緘口不言,全都只會惺惺作態!”
君莫言冷呵着,想到白日在朝堂之上,問及去良鎮的事,居然沒一個人開口請願,他們口口聲聲說的忠義,不過是笑話罷了!
林宣抿脣,心中想法已定,拉住君莫言緊握的拳頭,細聲說道,“莫言,我想去良鎮!”
君莫言驟然轉頭,眉頭深鎖,不作他想的就厲聲拒絕:“不行!那邊瘟疫盛行,自然會派別人過去的!”
“莫言,我有辦法控制瘟疫蔓延,但是若我不去,這辦法就沒法實施,你難道忍心看着西木的子民備受瘟疫折磨嗎?還有皇兄那邊若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去善後,那瘟疫一旦擴散開來,最後西木國橫屍遍野,被其他五國吞併,那你這麼多年來爲西木做的事,就都白費了!莫言,讓我去,我保證我會沒事!”
林宣蘊着撒嬌的語氣,傍在君莫言的身側輕聲呢喃着,她雖然可以不淌這渾水,但是看到君莫言和皇兄兩人焦頭爛額的模樣,她也還是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她甚至瘟疫對於古人來說,如同死神降臨,那死亡的氣氛籠罩了整個城池,若是處理不好,恐怕從今後西木的糧產地就要變成一座死寂的空城。
“宣兒!”君莫言將林宣摟在懷裡,抱着她感覺無比幸運,哪怕前二十六年他遭受了再多的苦難,但此刻懷抱佳人,也足以撫平他內心的不甘。
“其實你不用爲了我這樣做,事關國體,本就該是朝中大臣盡力的時候,而你只需在我身邊陪着我就好!”
林宣埋頭在君莫言懷裡,聞此立刻搖頭,出口辯駁:“莫言,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你應該聽過,朝中大臣大部分都是文臣,而就算是武將身體硬朗,可卻沒有文臣的頭腦,況且這瘟疫非同小可,就算你讓這些不懂醫術的重臣過去,又能起何作用?”
醫術?!
聽着林宣的話,君莫言一下就抓住了重點。二哥如今正在王府內,讓他過去是再好不過的,只是就不知他是否願意幫他和皇兄解憂。
感受到君莫言忽然一顫的身體,林宣心中明瞭,繼續說道:“莫言,不用想二哥,他雖然是神醫,但是你們這裡的人,對於處理瘟疫的方法,還是太過簡單。一個地方若是發生過瘟疫,若處理不得當,瘟疫隨時都會再次蔓延,你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們這裡的人?”
當君莫言雙手按着林宣的肩膀,將她置於自己眼前,桃花眸中疑惑叢生之際,林宣有些啞口,她該怎麼告訴他,自己知道這些是因爲她不是這個時空之人。
見林宣怔愣,君莫言捧住她的臉頰,與自己對視,“宣兒,你該是沒上過學堂纔對,而這些事情如果連身爲神醫的二哥都不知道的話,那你怎麼會這麼瞭解?”
林宣抿脣,內心天人交戰,她想與他坦誠相見,可卻有徒生害怕,怕這樣靈魂穿越的事情,會讓她將自己看做是怪物。
畢竟這重生的事,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又怎麼開口和他解釋。尤其是現在這樣兩人交心之後,瞞着他的同時,自己又何嘗不是煎熬的掙扎着。
心思縝密的君莫言,自是看出了林宣的爲難,輕嘆一聲,說道:“…宣兒,你不想說我不會強求於你。只是這良鎮之事,你讓我再考慮一下。你要明白,我可以棄天下於不顧,卻不能讓你隻身範險,這天下根本不及你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