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月王和月王妃擊敗中燕國,長安城乃至整個西木國都籠罩在一片喜悅歡慶的氣氛之中。
百姓臉上洋溢着驕傲欣喜的神色,樂此不疲的爲生計奔波。從月餘之前得知兩國即將打仗的驚懼,到現在勝利後的慶祝,百姓就是如此容易滿足。
休息了一日的林宣和君莫言夫婦,兩人在傍晚時分驅車趕往皇宮。雖然兩人都清冷的性格並不喜歡類似這種嘈雜的皇宮宴會,但畢竟是皇兄親自主持,況且大軍去的勝利,皇兄該是很高興纔對。
馬車停在皇宮中和門之外,林宣和君莫言下了馬車漫步而入,兜兜轉轉幾年,時間如白駒過隙,而林宣也頗有些感觸的看着面前越發臨近的養心殿,他們的生活軌跡,因兩人的身份的牽絆,似乎永遠都離不開皇宮。
“參見月王,月王妃!”
滿朝文武百官皆數到齊,恭敬的神色中也有對兩人的細心打量。就連君莫宇也早早落座等候着。誰能想到曾經的殘疾王爺和二嫁王妃,到如今竟然成爲了舉世矚目的角色。
自三年前之後,君莫言便極少再穿那皓白如月的飄飄白衣,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深色的長袍。
白髮的點綴和暗黑色的玄紋對勁長袍,襯托的君莫言冷漠中又帶有君臨天下的霸氣。
與之前那孱弱坐在輪椅上,臉頰充滿柔和淺笑的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也許,這樣的他纔是被他藏在骨子裡最真實的月王。
反觀林宣,淡雅的紫色蠶紗羅裙,纖腰不盈一握。不論何時何地,那絕色風華的臉頰都是一片清冷的神色。
由內而外散發的孤傲和微冷,讓人絲毫不敢對她有任何褻瀆的心思產生。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這樣一個傲然於世極其特別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月王白了發而苦等三年。
也只有她,能夠巾幗不讓鬚眉與男子一同征戰在殺場之上。甚至,如今傳遍天下的烈焰盟,正是她獨門所創。
西木和中燕的一役,讓世人知道了太多關於這對夫婦的強大和深不可測。甚至一改歷史中‘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她月王妃註定是讓天下人爲之震驚的女子。
“三弟,弟妹,別來無恙!”
君莫宇龍袍威嚴,頭戴金冠坐於養心殿最上首的龍椅中,面目和藹的看着君莫言和林宣問着。
他,彷彿又變回了曾經那個狡猾如狐,永遠面帶笑容的君莫宇。
“見過皇兄!”
林宣和君莫言對着君莫宇頷首,而這樣的皇上也讓兩人徹底放心,看來他是從東靜雅的事情中徹底走了出來。
“皇叔,皇嬸,恭喜勝仗歸來!”
君亦軒身着褐色華貴蟒袍,坐在龍椅下方臺階處,站起身對着兩人抱拳說道。
“皇叔,皇嬸,恭喜!”
不待林宣和君莫言回答,不甘落後的君亦洋也同時站起身,兩個皇子之間的暗鬥,外人都瞭然的看在眼裡。
太子之位的爭奪,讓他們迫不及待的在皇帝面前展現自己的能言會道,面對君莫言的時候,也私心的希望能夠將這西木月王拉攏至自己一方。
“三弟,弟妹,坐下吧!今日這宴會,是亦洋特意爲你們準備的,好好欣賞吧!”
君莫宇指着前排兩個預留的位置,同時遞給君亦洋一個眼神,讓其很是得意的拍了拍手掌。
瞬時,其身邊的宮人便喊道:“歌舞準備!”
宴會,尤其是以慶祝爲名,更是少不了歌舞昇平的景色,歌姬舞姬以及大司樂都準備妥當,頓時養心殿之中,便沉浸在一片歌舞的海洋之中。
大臣欣賞着曼妙生姿的舞蹈,時而推杯換盞互相閒聊着,而君莫宇也始終笑容滿面的看着一切,祥和又美好。
“皇叔皇嬸,亦軒敬你們一杯,感謝你們爲西木征戰沙場!”
君亦軒在衆人沉醉在歌舞之中的時候,拿着酒杯來到了君莫言和林宣的身前,只不過話裡話外透出來的意思,倒是有幾分主人的客套之感。
“不謝!”
君莫言手中的酒杯摩挲着,輕抿了一口,簡單又生疏的應了君亦軒的話。而對此君亦軒雖有片刻的閃神,卻也沒有多說,反而由身後的宮人將酒杯斟滿後,對着林宣開口:“皇嬸,上次在長安街上,是如玉不懂事,衝撞了皇嬸還請您海涵!”
林宣擡眸看着君亦軒,幾不可見的諷刺一笑,隨即就要端起酒杯,不想卻被人按住了手腕。
擰眉側目睇着君莫言,便聽他說:“喝茶吧!”
還不等林宣有所表示,君莫言已然快速的將她剛剛觸及的酒杯移開,順手將一杯清茶遞給她。
對此,林宣無謂的揚了揚柳眉,他做事有時候就是這麼霸道。但卻總會有他的道理,端着茶杯對君亦軒示意了一下,林宣說道:“過去就不必再提了!”
本就與君亦軒沒有過多的交集,更何況林宣若是沒記錯,當初這君亦軒還曾以這件事在朝堂上大做文章,禍亂長安的話正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如今這般示好的舉動,無非是因爲太子之爭,月王的支持對他們極爲重要罷了。
這點皇宮爭鬥的戲碼,林宣如何能不知道!
“皇嬸大人大量,若是不嫌棄,明日到府中一敘,亦軒也好讓如玉親自給皇嬸道歉!如今她即將臨盆,也恰好希望皇嬸能夠教導她一些初爲人母的瑣事!”
得寸進尺說的就是君亦軒這種人,若是曾經他與林宣之間沒有過多的嫌隙,也許今日說這種話也會讓人覺得是虔心相交。
可惜此時如此明目張膽的拉攏林宣,卻是讓心知肚明的人看盡了笑話而已。
“宮內有嬤嬤,明日本王派幾個送去你府上。”
林宣根本無需多說,君莫言卻是早已將話接過,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也讓君亦軒有些尷尬的笑了一聲。
“是亦軒考慮不周,多謝皇叔提醒!”
出師不利,君亦軒端着酒杯又淺談了一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看着歌舞也愈發感覺無味。
有一就有二,君亦軒的主動示好,看在對面的君亦洋眼中,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如今他們倆之間的爭鬥,已經接近白熱化的階段。而彼此心中都因當日在上書房中父皇的一席話而堅定的認爲自己就是皇位的繼承人。
西木之中,除了父皇就剩下最具資格的月王皇叔,他們倆的心思彼此都明白,卻也誰都不甘落後。
君亦洋端着酒杯在君亦軒暗恨的目光笑容滿面的走向了對面,“皇叔皇嬸,亦洋準備的這個慶功晚宴,可還滿意?”
“嗯!”
君莫言簡單的迴應,並沒讓君亦洋退縮,反而繼續說道:“皇叔,亦洋聽說這次大戰中燕國,皇嬸也出面了,可是真的?”
“聽誰說的?”
君莫言反問的話,讓君亦洋一陣錯愕,而後誇張的解釋道:“皇叔還不知道嗎?如今天下都已經傳遍了你和皇嬸在戰場上打敗藍瑾宸的事情,都對我們西木充滿了敬畏,沒想到皇嬸這麼厲害!亦洋佩服!”
抑揚頓挫的聲音彷彿刻意顯示着自己的激動,君亦洋說話的語氣和動作就差手舞足蹈了,只不過卻是一場獨角戲。
“過獎!”
不得不與君亦洋周旋,林宣對這種恭維和明顯的討好十分反感。她不是主動找事的人,卻也不是心胸開闊的可以忘記曾經他們對自己排擠的過去。
若非她內心強大的可以獨自面對一切,三年前那次懇親大會的路途中,也許她已經被這兩人給暗算也說不定!
過去種種,她可以當做過眼雲煙不再提及,但她卻永遠都不會接受他們帶着任何目的來接近她和莫言的人。
“皇嬸,烈焰盟真的是你的?”
“皇兄,本王累了!”
君亦洋的試探纔剛剛說出口,君莫言這邊已經轉眸看向了君莫宇,哪怕殿宇中還有歌舞在演奏,他的話依舊如冷風過境般降低了養心殿內的溫度。
誰都能看得出,月王此時的表情幽冷,雖無法探知其真實的情緒,卻也能猜測出他的不快。
“亦洋,回去坐好,朕有事宣佈!”
剎那間,正在極盡所能展現着自己妖嬈一面的舞姬,卻不得不在倏然沉靜的大殿中退了下去。
而君莫宇的話,也讓所有人屏息以待。在這慶功宴上,皇上要宣佈什麼?看起來該是極其重要的事情,因爲那總管桂公公,手中不知何時捧着一個明黃色的錦盒站在了皇上的身側。
這錦盒中到底是什麼?!
君莫言細細觀察着君莫宇的表情,而他的話也讓君莫言無法在此刻離開,但心中也在這一瞬產生了煩躁的情緒。
喟嘆了一聲,君莫宇抿着薄脣,桃花眸掃過殿中的文武百官和兩個皇子,最後看向了君莫言和林宣。
那時而淺漾笑意的眸子,此刻深邃如壑,彷彿有千百種情緒流轉其中,又好似含着無盡的感傷。
這一刻,大殿中的人大氣不敢喘,而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較勁的對視了彼此,目光凝結在那錦盒之上,不禁正襟危坐,脊背也挺拔了幾分。
“朕年少登基,幾十年來看着西木繁榮昌盛,舉國安寧,爲此朕深感欣慰。自然,這多年之中,朕並非是以一己之力,掌控着西木。這其中還有月王從頭至尾在朕身後爲朕分憂解難,爲西木出謀劃策。
幾日前,月王夫婦又親臨戰場,擊敗了中燕國爲西木擴大了疆土版圖,說到底真正適合這個皇位的,也許不是朕!”
“皇上——”
“父皇?”
大臣和君亦軒以及君亦洋不禁對他的話驚聲,而君莫宇卻龍袖舞動,“聽朕說完!
其實西木皇朝之中,並非只有朕和月王兩個兄弟,其實還有一個二王爺君莫離,只不過當年因皇宮秘聞,所以此時不被你們所知。”
君莫宇剛說完,大殿中適時響起了竊竊私語聲,雖然曾經他們都對西木三爺的身份疑惑過,但卻從未想過西木竟然還有一位二王爺。
世人都知道西木先皇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如今的皇帝君莫宇,另一個就是三爺君莫言。
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西木二王爺。
“朕如今昭告天下,就是爲了讓他能夠認祖歸宗。其實你們也都該聽過他的名字,江湖上的神醫沈天,就是西木二王爺君莫離!”
“皇兄,你喝醉了!”
君莫言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的強烈,在君莫宇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今夜的皇兄讓他比之前東靜雅的事情東窗事發之際,還要憂心幾分。
能說出這些話,並非是君莫宇的作風。
“三弟,讓朕說吧!多年來,朕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懶惰皇帝,你們所見到的勤政爲民,其實都是因爲朕的身後,一直都有月王輔佐。
相信你們大家,也都早就見識過月王過人的才能,而最適合擁有這西木江山的人,其實非月王莫屬!”
“皇上,三思啊!”
大臣驚懼的齊聲勸說並同時跪地,哪有在位的皇帝會當衆說這些話的,而且似乎他還有一種即將傳位的感覺。
“父皇,月王皇叔已經是王爺,斷然不會再接手西木皇朝的!”
君亦軒極其的語氣,泄露了他的心思。不該是這樣的纔對,當日父皇的話,明明包含着要立他爲太子的意思。
而君亦洋也緊張的開口:“父皇,皇叔不會看重這些的!如今西木已經趨於安定,若是能冊立太子也是鞏固皇朝之本啊!”
“放肆!”
龍顏震怒的君莫宇,猛地拍響了身前的龍案,龍威猶在衆人驚懼匍匐。
“皇上息怒!”
“朕心意已決!小桂子,宣讀傳位詔書!”
傳位詔書?!
“皇上——皇上請三思啊!”
“父皇——”
滿目震驚的君亦軒和君亦洋,完全無法相信所見所聞,什麼叫傳位詔書,皇帝還沒駕崩,他怎麼能如此做!
“皇上,老臣懇請皇上三思,如今天下動盪,若是皇上如此輕易就傳位與他人,恐怕會令別國鑽了空子,皇上難道真要見到西木亡國嗎?”
跪在地上,挺起身子拿着玉笏諫言的,正是戶部尚書薛意,身爲君亦軒的丈人,他可是一心等着自己的女兒變成太子妃的。
“是啊,皇上!大戰剛剛結束,若是皇上如此貿然就傳位,難保他國會因此對西木發難,皇上請收回成命!”
禮部侍郎王子軒,本就是擁護大皇子的黨羽,在薛意說完之後,更是‘用心良苦’的以西木安危來勸說着君莫宇。
面對下面大臣你一言我一語的景象,君莫宇冷笑一聲:“看來朕這個皇帝,做事還要聽從你們的意見?”
“臣等不敢!”
君亦軒膝蓋摩擦着地面跪在最前方,雙目炯炯的看着君莫宇,肅穆的說道:“父皇,西木能夠有今天,全是依仗父皇的治理,兒臣相信父皇的能力!而西木百姓對父皇的擁戴也並非是來自皇叔,兒臣求父皇收回成命!讓西木繼續在父皇的統治下日益昌盛!”
“都給朕住口!小桂子,念!”
“皇兄,鬧夠了嗎?”
君莫言表情已成霜,睇着君莫宇的眸子帶着決然的冷意,說完話之後,變起身拉着林宣往殿外走去。
身後是君莫宇蒼涼悲苦的語氣,說道:“三弟,最後一次,你也不願聽了嗎?”
這樣的話,如斯悲涼的滄桑感,讓君莫言腳步一頓,卻是生生被釘在原地,再無法邁出一步。
誰說月王如今性冷淡漠,又是誰說無傷殺人如麻。在如此場合之下,面對這西木朝衆,君莫言卻因親兄弟的話無法坐視不理。
他的柔情和暖意,永遠都只給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而君莫宇和他的兄弟情義,卻是除卻林宣之外,最被他所珍惜和看重的。
皇兄,爲何要逼我...
君莫宇贏了,當看到君莫言揹着他,和林宣兩人面對這殿外的涼如水的夜幕之際,轉眸看向了桂公公,那眼神裡透出來的堅定,讓小桂子將早已打開的錦盒之中,盛放的傳位詔書拿了出來。
悲愴的語氣,不再尖銳卻是疲憊的嗓音句句宣讀:
“奉天承運,先皇詔曰!端親王伏龍之姿,少年無雙。朕自今日起,以詔書爲證,將西木皇位傳於端親王,賜封月王爲西木攝政王,輔佐端親王處理朝政,遂願功標青史,聲振寰宇!賜封二王爺君莫離爲和碩王,王位世襲!欽此!”
嘶——
當衆宣讀的傳位詔書,也許君莫宇此舉是從古至今第一人,而君莫言也因詔書上的內容,急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皇兄,你真狠...
“父皇...爲什麼?”
君亦軒和君亦洋完全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原來這一切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那月王的孩子早就被父皇算計在內,西木的皇位說到底還是月王一家的!
“皇上,端親王不過孩童年紀,如何能擔此大任啊,皇上!”
“父皇,端親王並非是皇室嫡傳子弟,兒臣不同意!”
君莫言慢慢轉過身子,就連林宣都訝然的看着君莫宇,她這一生從來沒想過要讓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
那個位置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權利,可卻又有多少桎梏讓他無法隨心所欲的過活,看着君莫宇如釋重負的神色,林宣卻說道:“我不同意!”
林宣的話,讓大殿中的百官和皇子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開始紛紛遊說着君莫宇,可惜卻是爲時已晚。
“攝政王,攝政王妃,傳位詔書已下,我已經公告天下!大局已定,我了無遺憾了!”
說着,君莫宇坐在龍椅上,慢慢起身,卻是在所有人注目的視線中,極其快速的將手中始終緊捏的瓷瓶仰頭喝下了裡面的東西!
“皇上——”
桂公公是距離君莫宇最近的人,同樣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的看着君莫宇在灌下瓷瓶內的東西后,嘴角潺潺留下的鮮血。
一切都在須臾之間發生,就連君莫言在剎那間閃身到他的身旁都已經是來不及了。
君莫宇拼儘自己所有的力氣,將頭上的金冠拔掉,墨發如瀑般散落而下,凌亂的散在肩膀上,耳際邊...
手掌緊緊扣着君莫言,如泣的眸子看着他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頰,氣若游絲的說道:“三弟,我是自私的!這皇位禁錮了我一生,讓我失去了太多太多,如今總算得到了解脫,求你別怪我!”
“皇兄...你早就知道...”
君莫言極度的隱忍着情緒,指尖已經泛白,而眸中情緒自雙眸中閃過,最後湮沒在一片痛心之中。
“我早就知道你不想要這皇位,可我並沒有給你,我給了小寶,相信他...會比我和你還要出色的...”
說着,君莫宇就看向下面一動不動的林宣,苦笑的竭力說道:“弟妹,對不起...”
林宣僵硬如雕的親眼看到君莫宇眼中的一抹愧疚,嗓尖卻是哽咽的說不出話,原來狡猾如狐的他,哪怕到最後也要算計了他們夫婦。
可是爲什麼要以如此決絕的方式離開,爲何不用他那能言善辯的本領來遊說他們,非要以這樣無法再扭轉的局面來彰顯他的決心。
君莫宇扣緊了君莫言的手掌,暗中用力的捏了一下,在所有人瞠目的神色中,脖頸一仰,彷彿帶着對曾經無盡的眷戀和對塵世的失望漸漸閉上了眼睛。
“皇上——”
頓時,大殿中哀痛一片。而小桂子也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之後,揚起脖子哭泣的喊了一句:“先皇駕崩——”
一夜時間,讓西木皇宮徹底變了天,君莫宇當衆服毒自殺,將皇位傳給端親王的事情,也同一時間傳遍了天下幾國。
狡猾的君莫宇,生怕自己的詔書被君莫言拒絕,所以在桂公公宣讀之際,他的遺詔同時頒佈全國。
皇帝駕崩,舉國哀悼。
在百姓還沉浸在勝仗的喜悅中時,如此噩耗卻如晴天霹靂般令人無法接受。皇宮宮人奔走,白燭點燃,恢弘大氣的養心殿,如今成爲了一代帝王的靈堂。
百官披麻,白衣悼念。
當三更時分,百官退去之後。養心殿的大門被緊緊關閉,衆人皆以爲月王和月王妃悼念皇帝之際,卻不知養心殿的靈堂之內,君莫言睇着敞開的金棺一聲冷語說道:“還不起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