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無赦!”
小寶的話不期然的就讓整個大殿內抽氣聲四起。誰能想到一個三歲的孩童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而君莫言的餘光也看到小寶緊握的小拳頭和話落之後輕微的顫動,心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可能,他也不願用這樣的方式讓小寶面對這些醜惡的嘴臉。可是他答應了皇兄,也與小寶徹夜長談過,他不是一個面對困難就會退縮的孩子,包括這皇位,在得知是君莫宇傳給他的時候,他也欣然接受。
如此,他勢必要讓小寶親自見識身在皇位之上所必備的狠心和當面與這些人斡旋的本領。
他相信他君莫言的兒子並非是扶不起的阿斗,也絕對不會被任何困難所打敗,即便他現在剛剛三歲。
可,未來的生活他和宣兒是不可能永遠陪伴他的。
“皇叔,看來你早就做好了準備,難道你當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君亦軒盯着小寶,隨後望着君莫言,成敗在此一舉了!
“天下人?天下人恥笑又能如何?恆公公,傳本王命令,賢王不賢,瑞王不睿,即日起削去其所有頭銜與皇子身份,將其兩人及所有家眷全部貶爲庶民!從此後,質疑西木皇權之人,全部施以極刑!”
君莫言一聲令下,與大臣之間的周旋在此刻也該畫上句點,而不待君亦軒和君亦洋反應過來,君莫言再次說道:
“戶部尚書薛意,戶部郎中薛如海,以權謀私,犯上作亂。削去職位,發配邊疆!禮部侍郎王子軒...”
接下來的一系列的舉動,是君莫言對兩方的皇子党進行的革職查辦,且直接斷了君亦軒和君亦洋兩人背後的勢力。
雷厲風行的手段,讓養心殿中經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本就對皇位心生神往的皇子,在面對這麼多的打壓之後,徹底暴亂。
“君莫言,你休想!”
“諸位,你們看到了,他爲了皇位,如今還要奪皇子的頭銜,他這是要將西木皇朝架空!各位大人,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
兄弟倆狗急跳牆,在還沒有執行君莫言下達的命令之際,便開始了無用的反抗。
“就算要架空西木皇朝,你們又能怎樣!”
一聲嬌喝,自大殿外傳來。驕陽當空之下,背光走入的女子一身威儀華貴的紅色鳳袍,飛天髻更加彰顯其清冷的氣勢。
身後拖曳着長達幾米的裙襬,其後跟隨者太極宮的四大飛將和王府的四大暗衛。
林宣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這時候君亦軒和君亦洋也對此計上心頭。
“大家可聽到了,這個禍國女子親口承認要架空西木,難道你們還不打算爲國而戰嗎?”
君亦軒如小丑一樣,在養心殿內指手畫腳的說着,他不能讓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此付諸東流。
“母后!”
小寶在鬨鬧的養心殿中,清脆的喊了一聲林宣。而稱呼卻不再是‘孃親’。
“端親王,你瘋了嗎?她是什麼身份,她有什麼資格成爲西木皇朝的太后!而你也根本就是得不到承認的皇帝,你竟然還...大人們,下官一心爲國,親眼看着大皇子如何爲先皇分憂的,而這月王他又做了什麼?”
王子軒無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攀到侍郎的位置,卻被君莫言剝奪了一切。而到了此刻,他依舊天真的認爲,只要所有人聯合起來,必然能夠逼退月王。
“飛鷹,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砍去四肢!對皇帝不敬,暗中膽敢派人刺殺皇上,將他九族內全部誅連!同時,沒收所有財產充公,結黨營私收受賄賂之事全部公諸於衆!
即日起,西木皇朝再有一人質疑皇權,全部殺無赦!家族世代爲奴爲婢,永世不得翻身!”
林宣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而養心殿中算起來這些從未見識過林宣真正的殺伐果決手段的人,全部都呲目欲裂的看着她。
王子軒已經被月王給削去了頭銜,剛纔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質疑的話,就被她以如此狠戾的命令廢了終生。
“林宣,你敢!”
君亦軒怒指着林宣,這女人從她最開始出現在西木皇宮之際,他們兩人就已經結下了仇怨。
如今他居然又要拿自己的同僚開刀,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
可惜,林宣下達的命令是對着身後的飛鷹。飛鷹無視於衆人的目光,鐵血的徑直走向了被逼後退的王子軒身前。
就在君亦軒示意身邊之人上前幫忙的時候,早已經來不及。飛鷹手起刀落,伴隨着王子軒痛苦到極致的嗚咽聲,‘啪嗒’一聲,地上就已經掉落了半截血紅的舌頭。
而咔嚓的聲音緊隨其後,飛鷹徒手就將王子軒的雙臂扯下,血肉橫飛在養心殿內,這明鏡高堂之中,瞬間就變成了殺人的煉獄。
不少大臣都被眼前的景象下的顫抖不止,這女人簡直就是惡魔。難怪她會有那種殺傷力的東西。
膽戰心驚的人,總是會想到對方如何的十惡不赦,卻直接忽略了林宣爲了西木去征戰沙場的巾幗氣概,以及他們所認爲的殺傷力的東西,卻是大大的保護了西木的士兵。
“林宣,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君亦軒怒火中燒,眼前猶如浴血的王子軒,那斷肢散落在地,一灘灘的鮮血陣陣腥味傳來。
林宣寬袍大袖猛地一揮,拖曳的長長裙襬隨着她的動作撩撥不停,林宣側目看向君亦軒,一字一頓:“端親王,就要做這西木皇帝,你有什麼能耐儘管使出來,今日本宮倒要看看,忤逆皇帝的人,誰能走出這養心殿!”
話落,林宣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鳳儀盡顯的在兩側羣臣的關注下,冷若寒冰的笑靨中,一步步走向龍案下方的雕龍大理石臺階。
君莫言目光含笑,待林宣在羣臣的眼中如惡魔降臨的時候,在他的感官裡,林宣卻是最獨一無二的女子。
負立的手,在林宣還沒走上臺階之際,便平伸到身前,那素白的掌心中是等着她交握的溫暖。
金黃色龍袍的君莫言,和第一次盛裝示人的林宣,將左手放置在他溫熱的右手中,那儼然如帝王帝后駕臨的傲然,竟讓人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敬畏膜拜的心思。
林宣素手飛揚到極致,裙襬在她的撩動下劃過空中,形成紅色耀目的漣漪。兩人十指緊扣,睥睨狂傲的看着養心殿內的羣臣,君莫言狂狷開口:“可還有誰對端親王繼位一事想要反抗的?”
“皇叔,你當真要奪了西木的天下?”
君莫言深沉的睇着說話的君亦洋,說道:“本王若想要這西木的天下,就不會等到今時今日!別忘了你們的國姓和本王是一樣的,西木本就是君家的!”
“就算如此,可繼承皇位的人也該是我們兄弟倆!皇叔,難道你真的看不出林宣她接近你是有所圖嗎?這女人徒手殺人,又禍亂長安,如今竟然還在養心殿內公然殺害朝廷命官,皇叔,西木若是落在她的手裡,只怕亡國不遠啊!”
“哦!此話當真?”
君莫言倏然改變的語氣,讓君亦洋和君亦軒心中頓時此起彼伏,難道說他們的話起了作用?!
君亦軒忙不迭的點頭:“皇叔,侄兒所說千真萬確。侄兒願意承認端親王繼位的事實,但是林宣本是北嶽國出身,她的存在就是爲了擾亂西木,所以請皇叔處置她,還西木一個和平!”
“請攝政王處置林宣!”
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王子軒沒了四肢的軀幹還躺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支持皇子黨的同僚,在君亦軒說完之後,便紛紛將矛頭指向了林宣。
一個女子,能力過於強大,甚至威脅到國家其他人的利益時候,斷然會有人不擇手段的想要除去她,林宣此時的境地就是如此。
君莫言扣緊林宣的素手,面對着半數跪拜請奏的羣臣,執起林宣的手當衆放在脣邊輕吻,隨後說的話如驚雷劈下:
“既然如此,傳本王旨意,攝政王一職由攝政王妃暫代!本王倒是想看看,西木到底是如何亡國的!”
君莫言溫柔綿長的語氣,加上那看着林宣寵到極致的神色,讓羣臣甚至他並未說笑,只是這樣一來,衆人對林宣的存在,愈發感覺危急。
“攝政王,萬萬不可啊!”
“閉嘴!”
就當羣臣再一次百般勸說的聲音響起時候,龍案乍響。小寶小小的手掌蘊含着內力,氣憤不已的拍向了龍案,原本烏黑圓潤的大眼睛更加怒瞪着,許是因憤怒之極,小身板不停的喘着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林宣輕抿菱脣,“小寶!”
跳下龍椅,小寶蹬蹬的跑到林宣的身邊,擠到君莫言和林宣之間,拉着兩人的手臂,眼眶微紅。
畢竟還是個孩子,況且他對林宣的維護早已根深蒂固,當着如此多人的面,他卻只能聽着他們污衊孃親,反而什麼都不能做,委屈的就快滴下淚來。
“既然本宮現在就是攝政王,那這西木的朝堂也是時候換換血了!傳令,即日起西木王朝廢除世襲和任何舉薦形勢的官員認命,此後全部實行選拔制。賢王和瑞王對皇帝不尊,對本宮和月王不敬,按照祖訓削去王爺稱號,貶爲庶民,此生不得踏入皇宮一步!一衆皇子黨羽,全部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朝!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