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之後,秦非離迴避,等下人將午膳撤下,他纔出來。
秦非離的行蹤向來隱秘,幸而這段時間皇帝一行人在行宮避暑,他這才空出更多的時間來。
行宮其實並不遠,離京城五十里外,快馬加鞭,一日即可來回。
上回秦非離剛回來那日,入宮面聖之後,此後便一直空閒在王府,本以爲,秦非墨也會一直安然待在行宮,卻未想到,他竟然出來了。
秦非離不得不懷疑他這次出來的動機,到底是隻是爲了見錦言一面,還是因爲有別的事情要忙?
這些都是不得而知,而更要緊的是,如果不是秦非墨召見錦言,他的人,根本就沒有查到秦非墨入城的消息,也就是說,他此番入京一行的隱密程度,可想而知了。
連他的人都查不出來,這秦非墨,遠比他想象之中更加難以對付。
秦非離詢問秦非墨的情形之時,錦言一五一十的告知他道:“他隨行的只有兩個人,張公公和張公公的徒弟,至少,我只看到兩個。”
身邊只有兩個人,行蹤不可能做到這麼隱秘。
秦非離沒說話,細細想過之後道:“這幾日,我只怕都不會來你這裡了,你自己小心些,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錦言一聽說他不能來了,心裡頓時多了些許惆悵來,但知道,眼下自己身份特殊,還不便與他過於密切,只得點了點頭:“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秦非離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笑,卻沒多說什麼。
當天夜裡,錦言睡得真沉時,忽而感覺身側的*榻陷了下去,她一驚,正要起身,身後那人卻忽然將手指點在了她的脣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錦言怔了一下之後,當即便有些不可置信,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以後都不來了?”
秦非離輕聲笑了笑,俯低身子,將頭埋進他的頸脖間道:“白日自然是不能來,不過夜裡,就另當別論了。”
錦言一想到宅邸之內簡史安插的嚴密防守的人手,忍不住道:“夜裡戒備應該更加嚴,你怎麼進來的?”
秦非離翻身將她壓下,不滿她的喋喋不休,直接封住她的脣,繼續上午未曾完成的事,錦言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得他道:“那些人,還難不倒我。”
一/夜*,次日早上,錦言醒來的時候,身側已經沒了人,一摸被窩,已經涼透,他走了該有好久了。
喚來人送了熱水進來洗澡,當看到身上再一次出現的那些青紫痕跡,錦言心頭說不出的羞澀和甜蜜。
一連一月,秦非離夜夜都來,錦言摸清了他的時間,便開始每夜等他,過着半夜與他重逢的日子。
而每日早上醒來的時刻,他都已經離開,錦言有幾次想撐到他離開的時候,可是終究是累得不行,幾次都不成功,她索性便不再等了,享受這般,他半夜來,凌晨走的日子。
已經一月過去,錦言散出去的那條言論果然在一月之間傳遍了整個京城,並且茶餘飯後,衆人津津樂道。
而這裡面,不僅僅有錦言手下那些人的辦事效率,還有另一面秦非離的幫忙。
這樣一來,效果自然是出乎意料的好。
再有一月,皇帝一行人便要從行宮歸來,介時,錦言只需請見秦非墨,並且遞上自己的陳情書,請求皇上的寬恕。只要皇上大筆一揮,說她無罪,這件事便不會成爲日後隱患,成爲百官拿來彈劾溫家的證據。
只要不連累溫家,日後,錦言即便名義上與溫恆斷絕父女關係,但實際上卻並不影響她與溫恆夫婦見面,訴情,即便名義上不是父女又有何關係?
想必在溫恆看來,定然也是不在意這些的。
錦言之所以不從名義上認回溫恆夫婦,就是爲了自己的日後自由。
最重要的是婚姻大事。
她可不想,自己的婚事再被別人左右!
她好不容易用了三年的時間,換來了自由之身,自然不會再陷足進泥沼之中,所以,這一場算計,以百姓悠悠衆口爲助力,以秦非墨賢明君王的身份爲突破口,自然輕而易舉,能換來秦非墨的應允硃筆。
她祝楚帝誅殺燕王的事情,只有一些內在幾個人知道,楚帝對外宣稱也只是她在誅殺燕王這件事上有功而已,原因便是,她救好了自己的傷,並且治好了自己的牽引之症。
而且,早在錦言決定遠離楚宮的時候,便讓底下的暗影門去查過這條消息的傳播力度,確定知道的人並不多,她也就無需顧忌太多。
她此番回來,是助秦非離報仇的,如果這件事情真被翻出來,也不足以構成威脅溫家的理由,因爲秦非墨親筆應允過她與溫家斷絕關係的信函,還有她寫給溫恆斷絕關係的信函,這都是溫家與她撇開關係的證明。
所以到時候,就算是有危險,也不會牽連到溫家人身上。至於她,她身後有暗影門,有無數財富,不僅如此,她還有秦非離的鬼王府爲支撐,若是有人當真要動她,只怕,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她身無所繫,纔敢跟那些人較量。
這一晚,又是被折騰到精疲力盡,錦言好生求饒,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他,秦非離才肯放過她,彼時歇下,兩人已經滿身香汗淋漓。
錦言被膩得睡不着,便纏着他不讓他睡,誰讓他日日都不讓人清閒,這樣勤勉,一日都不肯拉下,有一回,錦言氣不過日日被折騰,便想要讓他一次到精疲力盡,再不折騰,可是,到了最後,依舊是以她的求饒告終,慘敗而歸,錦言就再不敢挑戰他的體力了。
“非離,你睡了?”
激情過後,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秦非離沒有睜眼,卻伸出手來,將她往懷中帶了帶。
錦言隨即便趴在他胸口上道:“皇上馬上要回宮了,你說說看,我的法子管不管用?”
秦非離隨即睜開眼來看她,視線越過她光潔的肩頭,停在她依舊黑漆明亮的雙瞳上,笑了笑道:“這次計劃沒有疏漏,你很好的抓住了皇兄的心思,皇兄治國,向來以民爲本,更何況,你是治病救人的大夫,他自然不會太過爲難你,會同意你的陳情書的。”
他向來最有主意,錦言聽他這麼說,便放下心來,往他懷中埋了埋道:“那日後,皇上回京,我們是不是就更不能見面了?”
秦非離頓了頓,伸出手來,摸了摸她擔憂的臉上,輕笑一聲,忽而便再次翻身壓過來道:“只要你願意,我夜夜都來……”
“不要……剛剛纔要過……”
“一次而已,再來一次,我受得住……”
“可是我受不住……喂,秦非離!”
錦言倒抽口涼氣,剛剛經受過一番的身子已經敏感到不行,此刻他再來,頓時便受不住,卻又叫不停,唯有在心裡暗暗喊苦了!
這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如果,她剛剛沒有說那句話,就不用再受一場折磨了!
再次一場折騰之後,再怎麼睡不着,也累得要困成豬了,錦言倒頭便睡了過去,呼吸綿長沉穩,顯然是睡得極熟。
秦非離看了她片刻種,憐愛的在她的發上親吻了下,隨即找來乾淨的毛巾幫她清理乾淨,這才擁着她,安然睡去。
第二日醒來,身側自然是照舊沒了人影。
錦言已經習以爲常了,沐浴過之後,換上乾淨衣服,她看起來除卻行動略微不便之外,倒是十分神清氣爽的樣子。
事實上,近來這些日子,在這樣的甜蜜之下,錦言做起事來,精神煥發,不知道比從前充盈了多少倍。四女見她每日紅光滿面的樣子,倒是捉摸不透,她是因爲何事這麼開心。
因爲錦言向來不習慣人守夜,平日裡,四女都是各自回房休息,所以夜裡,錦言屋裡發生了什麼事,並沒有人知道,衆人只是覺得,她精神越來越好,人看着也越來越精神,只以爲,是因爲回到了北宇,所以,她才精神好了,所以,並沒有想太多,不過,衆人許久不見秦王了,倒是替錦言着急一把。
於是,這日錦言本來是在家裡看賬,冷月卻告訴她,京城有一大戶人家想跟他們天順醫館合作,因爲談的買賣太大,冷月覺得她拿捏不住,想讓錦言親自去。
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所以,錦言倒是並沒有懷疑,當日便在冷月的陪同下去了所談地點。
一品仙,京城最大的酒樓。
錦言早早便在冷月陪同下到了指定的廂房,卻遲遲不見人來,倒是冷月,一直趴在窗口,朝下頭看。
錦言幾次問冷月,冷月都說應該片刻便到了,可是,十個片刻都過去,半個人影都沒有。
錦言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頓時便不肯再等下去。
她推開包廂的門下樓,冷月在後頭追她,錦言問她留在這裡的緣由,她又吞吞吐吐不肯說,錦言是真給氣這了,她們都等了快兩個時辰了,還沒見這人,還有必要再等嗎?
她頓時就毫不遲疑往外走道:“你若是沒約好人,那就下次再來。”
“小姐,馬上就來了,你再等一等!”冷月緊跟在後頭追了上來,連一旁的平凡也跟着附和。
錦言隨即回過頭來道:“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
冷月和平凡對視一眼,見二人仍然猶豫,錦言二話不說便往門口走去。
而這時,正有一人從門外而入,錦言一個不察,一下子便撞到了他的身上,那人急忙將她扶住,錦言正要說謝謝,這一擡頭,忽而就頓住了,來人也怔了下。
而平凡和冷月二女見錦言真要走了,只好打算吐露實情,忙的便追上來,想要喊住錦言。
也就在這時,她們才發現終於姍姍來遲的秦非離,以及,他臂彎裡的一個女人。
錦言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了圈兒,停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是很精緻秀氣的一張臉,眼睛很大,櫻桃小嘴,很標準的美女模樣臉,錦言只覺有些眼熟,想了好片刻功夫,這纔想起來,這不正是從前秦王府的木夫人麼。
從前的時候,很安靜的一位夫人,說話都很柔聲,生怕驚到了什麼一般,錦言那會兒爲了和離,幾乎把秦王府的每一位夫人都得罪了,即便這位木夫人向來不惹事兒,錦言也沒少折騰她。
沒想到,幾年過去,居然會在這裡重逢,尤其,這個女人還在她男人的臂彎裡。
因爲錦言戴着面紗,那木夫人並未認出她來,此刻瞧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銳利,以爲是自己夫君撞到了她,急忙扶了錦言一下道:“這位姑娘,是不是撞痛你了?實在對不住,我夫君不是故意的,姑娘若覺得哪裡不適,不妨進來坐一坐,我找人替姑娘看一下。”
那溫婉賢惠的模樣實在是刺眼,錦言本來想要快快離開的心思,忽而便變了。
她應了一聲道:“看病就不必了,不過,現在正是飯點兒,若是夫人不介意,就請我吃頓飯,當做賠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