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送太后回安寧宮
臨晚鏡在心裡爲自己老爹鼓起了掌來,老爹的話太犀利了。一口回絕的方式,她是很喜歡的喲!
“定國侯這是在說哀家多管閒事嗎?”太后臉色一沉,看着臨鼎天,恨不得把他戳出個洞來。
“微臣可沒這麼說,不過,太后娘娘若是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過了。”臨鼎天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挑釁。
反正,對於他來說,最大的樂子就是給太后娘娘掉臉子。對方又是那種越挫越勇型,他也是很無奈噠。
“皇上,你聽聽,這是一個臣子該說的話嗎?他如此頂撞哀家,藐視皇族,你就當做沒聽見?”太后娘娘被氣得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向觴帝告狀。
觴帝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茫然地問:“母后這是怎麼了?定國侯剛剛有說什麼嗎?”
噗——
太后娘娘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她到底生了個什麼兒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纔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母后方纔說想給臨家三小姐指婚呢,可惜,定國侯說臨三小姐已經許了人家了。”皇后娘娘趁機插嘴道。
“哦?既然如此,母后也不用熱心地替人指婚了。”觴帝順着郭皇后的話說道。
太后娘娘已經被人忽視了個徹底,沒了說話的空隙。緊接着觴帝又把上臺的大臣之女們都挨個兒誇讚了一番,挑了一些出衆的賞賜了些東西。
“皇上的意思是,哀家老了,也不用替你們操心了是嗎?”見觴帝一直沒搭理自己,太后繃着臉沉聲問。
“母后,您沒覺着自己有時候真的管得太多了嗎?您若是閒着無事,聽聽戲,賞賞花,那麼多事情可以做,爲何非要操那麼多閒心呢?”觴帝也沒了耐心。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遷就母后了,可是後來才發現。他越是孝順着讓步,母后就越是得寸進尺。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強硬地表明態度了。
“好,好!很好!這就是哀家的兒子,你們一個二個,都是哀家的好兒子!”說着說着,太后娘娘抹起了眼淚,被氣得不輕,一邊捂着胸口,一邊數落觴帝和景王。
“來人。”觴帝皺着眉喚了宮人。
“陛下?”
“太后娘娘身體不適,你們送太后回安寧宮,然後請御醫過去爲太后把脈。”
“是!”
於是,太后娘娘就這樣捂着胸口,含恨被送離了瓊華宮。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兒子態度的強硬,也第一次有了濃濃的危機感。
皇后娘娘看着這一幕,也裝作沒看見。其他宮妃更是充耳不聞,生怕自己也惹怒了陛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家繼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看錶演的看錶演。
德妃和花昭儀也在暗自觀察,看哪個適合做自己兒子的正妃。
戰王和四皇子夙鬱惜旭就坐在一起,兄弟倆天南海北地閒談。戰王驚歎於四皇子對江湖的瞭解,四皇子也仰慕着戰王在邊疆的功績。兄弟倆很快便互相瞭解並加深了友誼。
看着戰王和四皇子打得火熱,安王在一旁冷眼旁觀。自從他娶鳳離公主的計劃落空,又沒能領到去九幽城的差事,心情就一直不太美妙。
現在又看見別的兄弟感情這麼好,把他一個人孤立在一旁,安王能好受嗎?
但是,今天他又不得不揚起笑臉。畢竟是他的舅舅班師回朝,得勝歸來,如果他板着一張臉,別人還以爲他與舅舅之間鬧了不愉快呢。
想到這裡,他端起酒杯,看向一邊的紀大將軍。
“恭喜舅舅得勝歸來,惜朝在這裡敬舅舅舅母一杯。”
“謝安王殿下。”
紀恕夫婦倆也跟着端起酒杯,紀恕仰頭一飲而盡,紀夫人只是微笑着抿了一口。她本不善飲酒,能夠抿一口已經算是極爲給面子了。若非敬酒的人是安王,她都要以茶代酒了。
“舅舅何須如此客氣,還是稱呼惜朝便可。”夙鬱惜朝知道這個舅舅一生忠君愛國,剛正不阿。更知道他不會爲了自己而做出背叛觴帝的事情,所以一直以來對他也生不出多少親近之感。
再加上,在母妃那裡多次看到舅舅的譴責信,心理上更是對這個舅舅產生了極大的不滿。現在就算想與之親近,他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方法了。
好在,他與紀醒空這個表弟的關係不算太壞。
“表弟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此次舅舅舅母回來,可有考慮爲表弟定下終身大事?”
“本來是要定下的,結果被人捷足先登了。”紀恕有的時候也是個直性子,想到什麼說什麼。或許是在軍隊裡面的習慣,這種事情也沒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
“哦?”夙鬱惜朝一臉詫異,“這燕都城裡,竟然還有人敢與表弟搶媳婦不成?就憑表弟這少將軍的名頭,也多的是姑娘對他投懷送抱吧?”
“他這小子就是個榆木疙瘩。眼睜睜地瞅着人家把媳婦兒搶走了,也不知道行動,一點也不像老子的種!”說起沒能搶到他心目中的兒媳婦,紀大將軍至今覺得遺憾。
可惜,木已成舟,不管他怎麼說,人家都不會把兒媳婦還給他了。何況,是自己兒子不中用,也怪不得別人。他只是很好奇,就臨鼎天那牛脾氣,怎麼同意了把女兒嫁給景王的?
“那表弟看上的到底是哪家姑娘?”被別人搶走了?
果然不是他一個人失意麼。難怪最近這個表弟的臉色也不太好,原來是喜歡的女子要另嫁他人了啊。
一聽到這個消息,夙鬱惜朝心裡似乎平衡了一點。
“不就坐在那裡嗎?”紀恕指了指臨晚鏡,然後絮絮叨叨地說着,“那丫頭是我跟你舅母看着長大的,本來那時候就想給他們定娃娃親,是月彌夫人愣是不樂意,說不想這麼早就把女兒的終身大事給定下來。於是,我就想緩一緩吧,等孩子們都長大了再說。可是後來呢?那丫頭沒個正形兒,又突然出事,不見了蹤影。好不容易回來了,卻又成了景王的未婚妻。”
其實紀大將軍真的蠻鬱悶,他也是少數真的喜歡臨晚鏡的人。而且他夫人當年與月彌夫人還算交好,也不介意鏡兒那丫頭年紀小時候的荒唐。
可惜啊,天不遂人願。原本以爲十拿九穩的兒媳婦,哪裡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關鍵是,自家兒子還真的喜歡上了那閨女。真是孽緣啊!
“您說的是臨家大小姐?”夙鬱惜朝順着紀大將軍的手看過去。那裡除了臨晚鏡,還有誰是訂了親的姑娘?
怎麼會是臨晚鏡呢?那女人到底有哪裡好,這麼多人都想娶她爲妻?包括他自己也曾經動過這個念頭。
“怎麼,很奇怪嗎?”見安王表情誇張,倒是讓紀大將軍有些不解,“你不會也覺得我家小子配不上人家閨女吧?”
反正,這話他只聽臨鼎天那個老東西這樣說過。如果其他人也覺得他兒子配不上人家閨女,他還真會跟人急。
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阿空雖然年少,卻並不是那種不諳世事被寵壞了的孩子。他自小跟着自己在邊關歷練,比一般的紈絝子弟成熟多了。可惜,怎麼就沒能入了臨家閨女的眼呢?反倒是那個景王,到底有什麼好?
比自家兒子帥嗎?沒有!
比自家兒子高嗎?沒有!
比自家兒子有錢嗎?也沒有!
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比自家兒子要老了。
“不,不,不,惜朝怎麼會覺得表弟配不上臨家大小姐呢?舅舅應該知道臨家大小姐之前在燕都的風評不怎麼好,所以,惜朝覺得表弟和她無緣,並不是什麼壞事。”紀醒空那小子還藏得深呢,他怎麼不知道那小子喜歡臨晚鏡?
“風評不好怎麼了?”紀恕一下子拉下臉來,“那丫頭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她是什麼樣子我比誰都清楚。不過是年紀小貪玩一些罷了,外面那些不堪的傳聞都是誇大事實!”
他堅信,臨鼎天和月彌的女兒,不會真的那麼不堪。
“……”夙鬱惜朝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聽說你娶了明家兩位小姐爲側妃?”紀大將軍終於良心發現,把話題轉移到了安王身上,算是舅舅對侄兒的關心吧。
“嗯。”怎麼話題轉移到他身上來了?夙鬱惜朝有些不明所以。
“明家的兩位嫡女,都嫁給你做側妃,誰出的餿主意?”紀大將軍在邊關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暴跳如雷。好在,他時刻記得自己是一名儒將,不能在手下面前失態。
“可是,她們的身份並不是……至少,比起太子妃還有臨家大小姐這樣的出身便差了一截。”
“糊塗!”一聽這話,紀恕差點沒被氣得拿手指直戳安王的腦門兒了,“你難道不知道,臨家,雲家,明家,花家並列爲四大世家?”
“知道。”那又如何?明家那兩位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在他看來,二房三房的發展到後來也不過是旁枝而已。
“那你還敢一次就娶倆?明家的小姐,與臨家的小姐身份是同等的。即便加上臨家侯府這一重身份,臨家小姐的地位也高不了多少。你可知外人會怎麼議論你的婚事?”
人家把安王當笑話,他還因爲一次娶了倆而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