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悲憫的看着她,拍了下她肩膀,“孩子,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以後,我替你娘照顧你。”
芸籬愣住,“老人家認識我娘嗎?”要不然爲何這麼說?
“我年輕時,曾經收過一個女徒弟。她因爲誤診,害了別人一命,心灰意冷之下,離開師門就再也沒回來。當初她走時留書一封,說她此生不會再給人問診看病。你身上戴的玉,就是當初我收她爲徒時,給他的見面禮,你看背面那個小小的芸字,是你孃的姓氏。”當初是我一筆一筆雕上去的。
說到這裡,老人也禁不住熱淚盈眶。沒想到當年一別,即是永別。
“老人家,你是誰?”說了半天,芸籬還不知道這人的身份。
“我姓什麼,連自己都要忘了,別人都叫我天術老人。”
芸籬差點驚掉下巴,驚呼道,“你就是天術老人?是白謹的師父?”
天術老人溫和的笑着,“籬兒聽說過師公嗎?”
芸籬的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籬兒這個稱呼,真的好遙遠啊!當年……好像娘就是這麼叫她的。
看着她哭,天術老人也跟着難受。
等她不哭了,又問了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當聽說她在無雙公子府上當下人時,臉色一沉,“籬兒,跟師公回去,你要是怕東方無雙找你,我讓人給他送封信過去。”
芸籬爲難的看着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天術老人又道,“你身爲我尊門的後人,怎可不懂醫術?跟師公回去,我親自教導你。”
聽說自己也能學習醫術,芸籬狂喜不已。楚傾瑤就因爲有一手好醫術,纔得到公子的青睞。如今這樣的機會就擺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珍惜。
她不顧身上有傷,徑自跪到天術老人面前,“芸籬拜見師公,給師父叩頭。”
待她磕完,天術老人扶起她,“籬兒,你一個女孩子,一點防身的功夫沒有,再不可獨自上路。以後,不管任何事,師公都會替你做主。就算有一天師公不在了,還有你師姑和師叔在。”
芸籬不住的點頭,“籬兒謹記師公的話。”
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等芸籬的傷好了些,天術老人才把她帶回去。自此後,一般的事情都交給別人去處理,他一門心思的在山上教導芸籬。
白謹和秦心遠聽說後,各自抽時間回來了一趟。他們此時方知,自己還有個大師姐。兩人見芸籬不僅勤快懂事,學習起來也非常認真,也是喜歡得緊。
因爲軒轅炙已經殺光了天瓊境內的崑崙衛,而七絕的腿傷也已經康復,他便讓七絕去把七傷換回來。
“王爺。”七傷回來直接去見他。
“你帶上一些人,到四國之外的地方,去建立聯絡點,並着手繪製各國的地圖,爭取帶回來的是一張完整的夜染大陸全圖。”軒轅炙一臉嚴肅。
“屬下領命。”七傷出去安排人手。
“七殺,傳令暗軍,讓他們找個山林立刻開始大強度的訓練。這段時間,你替我盯緊了各國。本王要回師門一趟。”
七殺有點懵,王爺還有師門啊!
“連你也覺得師父會不要我?”軒轅炙自嘲的道。
七殺不再說話,從他跟着王爺至今,他也不知道王爺師承何人,最主要的是王爺這些年就沒提過自己還有師父。
“王爺這麼優秀,師尊高興還來不及。”七殺道。
但願吧!軒轅炙起身去了宮裡,各部的大軍也該加強訓練了。免得大戰起時,連命都保不住。
是夜,軒轅炙一身黑衣離開了天瓊京城。
蒼隼國。
楚傾瑤聽了七絕帶來的消息,知道三長老被人懷疑了,不禁犯起難來。她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大夫,這可如何是好?
“阿攸,不如從玖月國調幾個大夫過來。”雖然本國大夫也不多,但阿攸需要,他一定想法子支援。
“我再想想,看看民間有沒有隱居的。”
“醫門出身的大夫,到哪都備收追捧,誰還能躲起來不掙錢啊?”無雙覺得夠嗆。
“實在不行,你再幫我。”她道。
一旁的賀蘭唏聽不下去了,“楚傾瑤,我去找雲暮,就算他不認識大夫,不是還有國師?”
“不用,我現在還不想讓大哥參與進來。這事,你先別告訴他。”
見她執意堅持,無雙道,“那我先去分堂看看,晚上就回來。”
他纔剛走,七絕就進來,“王妃,帝鳳鳴在外面求見。”
楚傾瑤臉色一冷,她明明都改頭換面了,帝鳳鳴怎麼還能如此輕鬆的找到她?那她的一舉一動,是不是同樣被境主看在眼裡?
帝鳳鳴進來時,她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帝鳳鳴知她誤會了,笑道,“是鳳華去找過炙王。”
聽說是軒轅炙告訴的,楚傾瑤這才放心。
請帝鳳鳴坐下後,感激的道,“少主的救命之恩,傾瑤無以爲謝,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開口。”
帝鳳鳴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沒事不可能來找她。
“我帶了另一個人的血樣來找你,麻煩王妃再幫我驗驗。”帝鳳鳴從懷中又掏出兩個小瓶,上面都貼了標籤。
“沒問題。”楚傾瑤將藥瓶接過來。
見她眉間似有輕愁,帝鳳鳴道,“王妃可是在爲三長老的事發愁?”
見楚傾瑤驚訝,他笑道,“這個消息本來就是我說出來的,王妃若信得過我,我素醫閣可以爲你提供大夫,但以後的醫館必須要掛上我素醫閣的標誌。”
素醫閣的標誌,可是醫館的保護傘,楚傾瑤哪有不同意之理。
見她答應了,帝鳳鳴道,“王妃儘管放心,我素醫閣一旦入夥,可以提供一半的藥材。至於利潤自然是五五分。”
嚴格說來,楚傾瑤已是佔了他很大的便宜。要是帝鳳鳴不出面,醫館根本開不起來。
“六四吧!”楚傾瑤道,“你別拒絕,赤羅國那邊還要指望着你出面。”
帝鳳鳴道,“也好,我只盼着把境主推下神壇,親口問問他,我的妹妹是不是他害的。”
“現在還有孩子失蹤嗎?”楚傾瑤問。
“沒了,但是他每年都會挑選一批容貌上乘的女子進宮,這些人被她統一養在後殿。”
楚傾瑤愣了下,這待遇不比一國的皇上差啊!簡直是三宮六院了。
“年年選人,後殿住得下嗎?”她疑惑起來,這些人總要有下人服侍吧,日積月累,後殿能夠住下才怪!
“他每隔三年,就會放走一批,聽說這些都是在裡面當下人的。”
“境主既然有這麼多女人,怎麼可能只有素如一一個孩子?”楚傾瑤覺得不可能。
帝鳳鳴搖頭,“我曾經懷疑過,卻沒往深處想。等着吧!我們總會一點點揭開他的僞裝。”
知道她化驗需要時間,帝鳳鳴就在宅子裡住下。第二天,就有一名素醫閣弟子上門來。
“這是在這邊臨時抽調過來的,以後我會多給你預備一些人手。”帝鳳鳴道。
讓七絕把人帶走,楚傾瑤道,“帝鳳鳴,你說夜染大陸誰的武功最高?”
帝鳳鳴冷笑,“自然是境主。”
“可她修煉的是什麼功夫,你知道嗎?”
“不知道。”帝鳳鳴一臉遺撼,“而且他好像還不怕毒。”
這點楚傾瑤早就見識過了,所以並不驚訝。
說到毒,她就想到了害死軒轅炙母妃的那瓶藥,進而想到了毒井。思忖着道,“不知你可聽說過毒井?”
“自然聽過,”帝鳳鳴很驚訝,“你怎麼想起問這個?”
“外面傳言說毒井在毒門,但是毒門並沒有,它是不是在醫門?”
帝鳳鳴嘲弄的笑起來,“我曾經找遍整個醫門都沒找到,具體在哪,無人可知。”
楚傾瑤呆了下,鬧了半天,毒井竟然是個謎!
“你真的把醫門都搜到了?”她一直覺得應該在醫門。
“醫門還沒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七絕從外面進來,看了眼帝鳳鳴,“帝少主,外面有個女子自稱是你的妹妹。”
帝鳳鳴急忙站了起來,“我去把她接進來,是我二叔家的。”
楚傾瑤跟着出來,見宅子外面站着一名容貌俊俏,脣紅齒白的黃衣少女。少女一看到帝鳳鳴,立刻撲過來,卻恰到好處的在他身前停下,“鳳鳴哥哥,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帝鳳鳴一臉無耐,“我不是讓帝華帶你四處逛逛嗎?我有正事要辦。”
“鳳華二哥一天到晚都不說話,所以我就說服他,讓他送我來找你了。”少女笑得嬌美,眼中帶着小小的得意。
楚傾瑤彎了彎嘴角,好活潑可愛的丫頭。
“鳳舞,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炙王妃楚傾瑤。”
“王妃,這是鳳舞,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帝鳳鳴爲她們彼此做介紹。
帝鳳舞歡快的道,“鳳舞見過王妃。”
“鳳舞姑娘。”楚傾瑤略一頷首,“我們先進屋。”她故意落後一步,與帝鳳舞並肩前行。
帝鳳舞偷瞄了她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被帝鳳鳴一個冷眼制止。她有些委屈,但很快又笑起來,漂亮的眼睛裡,燃燒着熊熊的鬥志。
“王妃,沒在這裡嗎?”進屋後,帝鳳舞再也控制不住,紅着小臉尋問。
楚傾瑤一愣,眼角的笑意濃起來,“鳳舞姑娘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