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落座,雷震與衆人剛斟滿酒,就有一隨從端上來一大盤的烤全羊,羊身通體金黃,肉香四溢,讓人饞涎欲滴,異域的美食和醇香的美酒總能輕易拉近人之間的距離,還未談正事,四人已是大快朵頤,調侃萬千了。
“唐毐如知道你現在大漠與我們同飲,不知作何感受?”魏子源看着臉上帶着三分酒意的桑格,有意將話題帶到唐毐身上。
桑格一碗酒剛舉到脣邊,聽得魏子源這樣一說,頓了頓,嘆了口氣說道:“如不是義父一意孤行,置幾十萬災民於不顧,導致生靈塗炭,我也不至於鋌而走險私自盜運三十萬石糧食……”言語間對唐毐的情義頗深。
“聽兄臺的語氣對唐毐還是頗有情義啊!”魏子源打斷桑格的話,睨着眼睛看了正皺眉的雷震一眼。
“兄臺後悔了?!”雷震與魏子源對視了一下接着說道。
“人非草木,義父於危難之時將我收養,我甘願一輩子都爲他當牛做馬,豈能忘恩!只是他的做法我不能贊同,因而跟他產生分歧纔出此下策……但沒想到,他竟然會爲了三十萬石糧食要將我置於死地,着實讓我心寒……”桑格長出一口氣,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閉了一下眼,轉而堅定道:“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此事已不能回頭!如能用我的命只換取山南萬名災民的性命那也值了,哪有什麼後悔之言!”
魏子源微笑不語,如果桑格一開始就豪言壯語,絲毫不念唐毐的恩情,那桑格不是個奸佞的小人,便是他急於想獲得他們的信賴而打入他們的內部,那此事必有詐!但此刻,桑格的言語絲毫不顧忌雙方的敵對關係,對唐毐的拳拳之情表露無遺,表明他確是無奈之舉……
雷震看着微笑的魏子源,不知他爲何他在桌下輕點自己的腳尖,剛想質問桑格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知那三十萬石糧食兄臺是怎樣運走的?”魏子源一語切入正題,他一直懷疑桑格的身上藏有兵符!那三十萬石糧食不是個小數目,要運到山南也要上千的人力和成百的糧車,況且路遙道險,山賊橫行,豈能轉瞬即到,而桑格只用了十日,不是軍隊押運哪有這樣的神速,而事發之後唐毐出兵兩千追殺,現在想來,不是想殺他,而是想追回兵符!
桑格看着魏子源愣了幾秒,從懷中掏出一枚信物,放到桌上推到燈下,“子源兄想問的是這枚兵符吧?”
通體黑亮的虎型兵符在燈下發出暗啞的光,這種虎型兵符在朝中一共有三枚,一枚琉璃製作,通體金黃,是調動負責京城防守的禁軍,在唐毐昔日的參將佐護將軍之手;另一枚翡翠製作,通透翠綠,調動南大營兵馬,在佑護將軍之手;最後一枚黑玉製作,調動北大營兵馬,在大將軍唐毐之手!這三支軍隊,以北大營最爲
兵多糧廣,驍勇善戰,是朝廷最爲倚仗的對象,而如今這枚兵符竟然就擺在他們眼前!
魏子源拿過那枚兵符在燈下細細觀看,早年他在朝中只見過佐護將軍手中那枚琉璃虎符,而現在這枚黑玉虎符就在他的手中,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能調動北大營的全部兵力!想到這裡,有點不能自抑,拿着兵符的手微微顫抖。雷震不明所以,卻也看得出魏子源的激動,即刻明白那枚兵符非同小可,剛想開口詢問又不得要領,只輕點魏子源的腳尖,等他回答。
魏子源感到腳下一震,頓覺失態,心神一收斂,開口問道:“這枚兵符怎會在兄臺手中?”
桑格輕笑道:“在京城之際,義父着我調集兵力,準備剿殺‘追魂’的各個分部,我還沒來得及圍剿就出了這等事情。”
“原來不是他想警告我,而是至一開始就想置我們於死地!”雷震心驚,還好出了桑格這檔子事,使得情況有所變化!
“雷幫主如有需要,那這枚兵符權當在下的見面禮了。”桑格恭敬的一頷首。其實唐毐並沒打算要剿殺‘追魂’的各個分部,因爲根本就沒必要,他不可能在即將造反的時候爲了區區幾萬蟊賊分兵剿殺,這樣只會激起更深的矛盾與民變,在一切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殺掉主腦是最好的選擇!而想要殺掉雷震,就要得到他們的信任,這兵符是最好的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