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越走越遠,唐影只能將最後的眷戀深鎖在心底……
再見了雷震,我深愛着的男人,我將心永遠留在了你的身邊,哪怕傷悲,哪怕痛苦,我都不再看着你,望着你,不能輕觸你的脣,在你懷中哭泣……你可知道,這比死都讓我痛苦,我的餘生將在對你的思念之中捱過,這是我應得的懲罰,懲罰我的無知,懲罰我獨佔了你……
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爭先恐後的落入池中,如落玉盤,如泉水叮咚,哀哀怨怨,聲聲悽悽……
空空因傷重,衆人將他移到丹房,用名貴的藥材熬成藥湯,將他浸泡於其中,蓀堯與雷震同時爲他渡氣續命,寸步難離。
唐影的身子並無大礙,除了手上的傷尚需時日恢復外,一切如常。
她將手中的小瓷瓶放在了牀上——這是毫針的解藥,只要雷震進得房門必然認得。
她與水月在城門碰面,伸手接過駱駝的繮繩,對着水月感激的一笑,“沒想到,你將東西全備齊了……”
“水不多,只有五袋,省着點喝……”水月側臉,指着駝背上的東西,爲她一一指點,除了路途需要的乾糧和水,她爲她多備了一匹馬,便於路上換乘。
“幫我照顧他……”唐影微微一笑,眼中再沒有淚水,她不再是昔日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了,她愛過,當然也恨過,她懂得了什麼叫無奈,感受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這些都是眼淚無法沖刷的痛,就算哭瞎了雙眼也無濟於事!
她調轉駱駝,雙腿一夾它的腹部,“咄!”輕叱一聲,帶着一陣風,
從青石地面馳過,最後一眼,掠過布酷城那陰沉的牆體,水月柔弱的身軀,裙裾翻飛,駛入黃沙之中……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悽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納蘭容若採桑子)
爲了空空的傷,雷震與蓀堯一直在丹藥房閉關,守護着他,直到第三日清晨他才脫離了生命危險……
空空兩眼吃力的微睜,待他清楚的看到身邊的雷震時,激動的想坐起身來,無奈身子太過於虛弱,只晃了晃,支撐起些許的身子又倒回牀上。
“大師,好生將息。”雷震滿臉的疲憊,這三天他與蓀堯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寸步不離他的身邊,用了無數的珍貴藥材,兩人的手不離他的前胸後背,爲他輸送真氣,纔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
“空空這裡我來照顧,你去看看那丫頭。”蓀堯拍拍雷震的肩膀。
已經三日未見唐影,雷震心中也急切的緊,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分身乏術,竟然難以陪伴在她的身邊,跟她一起分擔,共同度過,心中的內疚感油然而起,聽得蓀堯這樣一說,急忙點了點頭,就要離去。
忽見得空空張開嘴像一條垂死的魚一般,掙扎着叫了一聲“雷震!”。
雷震一愣,忙走到空空身旁,被他微顫的手抓住衣襟,吃力的對他說道:“主子……是那丫頭放走了……地牢中的……桑格,她……她下毒……讓衆兄弟命懸一線……是她……害了我……”說完,吃力的將右手伸出,掌
心向上,只見得掌中有兩處細小的青紫。
雷震忙擎了他的手,在手腕處用內力逼出掌心的暗器——正是唐影的毫針!
空空命懸一線之際,兩人只顧挽救他的性命,只查得他身上的致命傷,未曾發現他的掌心有暗器釘入,爲他解毒之時,也未曾發覺他身上還有另一種毒……
雷震大腦一片空白,如遭雷擊,打的他六神無主,這麼一來,空空說的話,豈會有假,他的丫頭竟然做出了這等事來,又是爲了桑格,爲什麼?!
“你不妨問清楚再做打算。”蓀堯也是一驚,心中疑團頓解,但這其中是否有其他的原因導致她這麼做也不得而知,還是問個清楚纔好。
雷震慌亂之中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滿臉悲憤的空空,出門向頂層的寢宮跑去。
片刻間已來到寢室門口,猶豫了一下,丫頭遭遇這樣的事,怎能責問於她,還是旁敲側擊的好,打定了主意,伸手推開門……
門內,一切如常,被血染紅的白狐狸皮毛牀墊已經換成了柔軟的獺兔毛,狼藉的地板與桌面已收拾得一塵不染,整個屋子乾淨的沒有住人的跡象。
他皺眉,驀然看到牀上放着的藍色小瓷瓶,匆忙拿起來一觀,竟是她隨身攜帶的毫針解藥,這樣的解藥怎會放在這個地方?!雷震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丫頭!”雷震低低的喊了一聲,心緒不寧的轉身向外走去,剛到門口,就見水月耷拉着頭,雙手捏着衣角,靠着正對門的圓形柱子,雷震上前拽住她的雙臂,急切的問着唐影的下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