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哭了多久,到反應過來時臉上淚水冰冷得難受,想打個出租車回學校,卻發現此刻街道上別說出租車,就連人影也不見一個。
若有若無的燈光下飄浮着毛毛細雨,樂弋感覺手腳有些冷,想要在朦朧的雨霧中看清周圍的建築物。
待看清陌生的環境之後,突然樂弋猛然發現,她迷路了!
看着隨處可見的矮腳樓房,樂弋開始慌張起來,這裡地勢偏僻,周圍的店鋪零零落落,而且已經關門閉縫,只偶爾有些居民樓亮出些許燈光。
樂弋腦海中突然浮起經常上報紙頭條的那些新聞,在哪個地方發現誰誰被奸-殺,拋屍野外三天三夜。
恐懼和不安襲擊樂弋全部身心,她只有朝着亮光處跑,整個街道只聽見她一個人的腳步聲,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卻幻化出無數個人腳步聲跟在身後。
樂弋隱約聽到交談聲,嚇得停下腳步,卻又發現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她一個人沉重的喘着聲,靜謐而詭異。
最終受不了心裡的極度恐慌,樂弋戰戰兢兢摸出手機,還未想好給誰打電話求救的時候,手已經下意識地撥出那個號碼。
只響了三四聲便接通了,還好他沒有狠心到掛斷她的電話。
“畔行,我迷路了……”說到後來樂弋已經哽咽,心中的委屈和害怕傾斜開來。
電話那頭傳了短暫的靜音,片刻後鎮定的嗓音緩緩說道,“看一下手機能不能上網,定位你現在的位置,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接你。”
言語間並沒有剛纔的冰冷森寒語氣,到後面已經變得柔和,好像在這之前那場激烈的爭吵並不存在一樣,仔細一聽,話語之下還夾雜着擔憂,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怕更加嚇住她。
樂弋聽從曲畔行的話連忙上網搜索自己現在的位置。
什麼鐵西區瓦長路三道口,樂弋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片刻後才驚覺,尼瑪這不是火葬場的位置嗎?!
樂弋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冷汗夾背,連忙給曲畔行打電話。
“畔行,我在鐵
西區瓦長路三道口這邊……這邊……是火葬場的位置……我怕……”樂弋嗚咽說道,眼神四處瞟,但又怕瞟到不該看的事物。
“樂樂,別怕,我已經在車上了,馬上就過來接你。”溫柔的男聲從電話裡傳入耳膜,舒緩了樂弋的恐懼。
樂弋哭得抽抽嗒嗒,不知道是爲剛纔兩人劇烈的爭吵還是爲曲畔行現在溫柔的話語。
“畔行,我和方輒真的沒有什麼,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總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說一些奇怪的話。”樂弋的聲音已經放軟,耐心地爲剛纔的事情解釋,也想要自己分散注意力,不想被現在的環境所影響。
電話裡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片刻之後纔有男人的聲音,“樂樂,別說了。”
一句輕言細語讓樂弋淚泉洶涌,“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那麼我現在這麼努力和家裡抗爭又有什麼意義呢?你不可以不相信我……我愛的人明明只有你一個……”
“樂樂,不要哭了。”曲畔行開車的手有些顫抖,皮鞋加重踩油門的力道,車速瞬間加快。
樂弋捂着自己的嘴不想讓哭聲露出來,天知道她現在有多麼難過。“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好不好?”全是渴求的語氣。
“好,我們以後再也不吵架。”曲畔行此刻心裡的痛一點也不亞於樂弋,他何嘗不是這樣想,可是每次見着她和那個男人親密接觸的情景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他曾經錯失的時光,都是她和那個男人滿滿的回憶。他生氣他動怒都是因爲他怕他在她心中不能佔據全部的位置。
樂弋不再說話,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彷彿剛纔他的那一聲允諾抵過千言萬語。
兩人都沒有掛斷電話,也沒有再多說話,靜靜地聽着彼此的呼吸聲,只要時刻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就能勝過一切恐懼。
突然樂弋感覺昏暗中傳出尖銳的嬰兒哭泣聲,一聲比一聲更詭異,恐懼感瞬間襲擊她的全身,讓她腳下無力,心劇烈的跳動。
樂弋不敢轉身頭也不回地往另外一個地方跑,又聽到前面傳了同樣急促的腳步聲,樂
弋的神經極度繃緊,雙手緊緊地握着剛纔撿的石頭,咯得她的手心生疼。
突然,男人挺拔的身影映入眼簾。
像似墜入黑暗之前神伸出來的手,樂弋丟掉石頭,向着他飛奔而去,直到撲進他懷裡感受到他的體溫,聞到熟悉的味道才止住了顫抖。
恐懼的淚水,委屈的淚水,感動的淚水匯合在一起,樂弋緊緊抱住曲畔行的腰嗚咽哭個不停。曲畔行伸手輕輕地撫摸樂弋的後背,一下一下,動作溫柔,“別害怕,我來了。”
短短六個字讓樂弋更加哭得不能自理。只有不斷加重手中的力道表達出她此刻的心情。
曲畔行端着一杯牛奶走進房間,見樂弋躺在牀上,睜着有些浮腫的眼睛不肯入睡,“來,喝一杯牛奶,有助於睡眠。”
“怎麼像我媽一樣?”樂弋嗔怪道。半撐起身體,斜靠在牀頭,接過牛奶卻只是喝了一口就放在牀頭櫃上。雙手拉着曲畔行的手臂示意他也躺下。
曲畔行憐愛地摸了摸樂弋剛洗乾淨散發着清香的髮絲,坐在牀邊,“你先睡,我還有一點工作要做。”
樂弋抿了抿脣,眼睛酸澀得難受,“畔行,如果你媽媽一直不喜歡我怎麼辦?”
曲畔行沉吟半響,反問道:“如果你外公不喜歡我呢?”
“外公不喜歡是他的事情,他阻止不了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決心。”樂弋堅決的神情不可動搖。
曲畔行彎着手指滑了一下樂弋的鼻樑,“小傻瓜,我也一樣,無論誰都阻止不了。”
樂弋將頭伏在曲畔行的胸口,貪婪地吮吸着屬於他獨有的氣息。
到了後面樂弋的手不安分起來,開始在曲畔行的腰上來回撫摸,臉頰蹭着他的西褲大腿處,嘴裡一直喃喃念着“畔行……畔行……”
曲畔行有些無奈地抓着樂弋不安分的手,低着脣輕輕親吻,“樂樂,別鬧了,明天有個早會,還有點後續工作要準備。”
樂弋哪裡肯依,半坐起身來趁着曲畔行不注意一把把他撲倒在牀,騎坐在他身上,“你今晚是我的,明早纔是公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