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弋突然感覺自己最近反胃得厲害,吃什麼吐什麼,吐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樂煙看見女兒這樣又心疼又無奈,這是每個準媽媽的必經之路,當初她懷樂弋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比起如今像大小姐一樣被伺候着的樂弋,當初她一個人則是孤苦伶仃渡過懷孕期。
剛吐完涮完口,樂弋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媽啊,我終於體會到你當初的辛苦了……”
樂煙苦笑不得,這時候女兒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看打個電話給小曲吧。”樂文皺眉說道,樂弋都成這樣了,曲畔行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所以說當初就不應該同意樂弋和他的婚事。
“是啊樂樂,要不給小曲打個電話吧。”樂煙輕輕地拍着樂弋的後背說道。
樂弋擺擺手,“他來了我就不吐嗎?搞不好見着他我更加反胃。”
樂煙和樂文對視一眼,深深地感到無奈。
不得已,樂煙只好馬上約見黃雅,黃雅也是滿臉愁雲不見舒緩,“畔行也太不懂事了,樂樂都成這樣了,他到還像個無事人一樣,現在連家也不回了。”這是黃雅首次因爲關心樂弋而埋怨自己的兒子。
“小曲和樂樂鬧彆扭,兩個人性格都太倔強,不肯輕易認錯,樂樂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我要上班,她外公也要上課,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裡我很不放心。” 樂煙嘆了一口氣。
黃雅靈機一動,建議道:“要不把樂樂送過來住一段時間,我們那邊地方大,家裡也有傭人,我和你伯父都是屬於閒適在傢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的人,正好有時間照顧樂樂。”黃雅說完才覺得稱呼不對,按理說樂弋叫她媽,叫曲星宇爸,那樂煙和他們就同輩了,怎麼能稱呼伯父呢?
樂煙顯然也注意到了,無奈地笑了笑,確實稱呼在兩家人之間是件很頭疼的問題,直到現在曲畔行喊她還喊做煙姐呢?她又有什麼法子?難不成真讓他和樂弋一樣叫她媽嗎?
不過樂煙想了想,還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有人能照顧樂弋,他們就能卸掉心中的大石頭,也不會每天上班擔驚受怕的。
說做就做,到了第二天,樂煙就將樂弋打包送去曲家大宅。
樂弋此時已經感覺到自己肚子有明顯的起伏了,聽說懷孕前三個月妊娠反應最厲害,她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多月了。再有幾天就要開學了,總不能懷着孩子去上學吧,太苦惱了。
夜晚,黃雅見樂弋睡着之後,纔給曲畔行打電話。
“她怎麼樣了?”曲畔行握着電話,聲音有些疲倦,眼神盯着電腦屏幕上的照片。是黃雅拍下來傳給他的,穿着一身孕婦裝樂弋在歡興雀躍地吃橘子,眉眼間並沒有任何悲傷或是愁緒,果然他在不在身邊,對於她而言都不重要吧。
“她睡着,今天又吐了,哎……”黃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以前用盡所有方法想要逼這兩人分開,他們像似連體一樣怎麼都分不開,現在她倒想讓兒子媳婦在一起好好等着寶寶出世,他們卻各自一邊彷彿對方不存在一樣。
又吐了?她那樣怕疼的人怎麼能忍受得住?曲畔行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媽,下一次她做產前檢查是什麼時候?”
“是這週末,怎麼,你要來陪她嗎?”黃雅驚喜
道。
“再說吧,先掛了。”
掛完電話黃雅知道有戲了,兒子這麼說就表明已經同意了,只是拉不下臉來而已。
到了週末,黃雅把樂弋送到醫院之後連忙說道:“樂樂,媽有點事必須要回去一趟,我已經叫林媽來了,你就在這裡等着她,她來了你們再一起進去。”
樂弋笑道,“媽,其實今天你都不用特地陪我來的,都來了多少次了,早就熟門輕路了,你有事就先去忙把。”
黃雅嘴角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卻裝作很着急一樣叮囑樂弋幾句就先行離開了。
出了醫院馬上打電話,“畔行你到哪了?樂樂一個人醫院我不放心得很。”現在樂弋懷的可是他們曲家的寶貝孫子,要不是爲了兒子,她半步都不敢離開樂弋身邊。
“轉個路口就到了。”曲畔行爲母親黃雅這種刻意的安排真的很無奈,可是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想見到她,不知道這一個月她有沒有瘦了,懷着寶寶她要真敢瘦他不會放過她的,一定會懲罰她,讓她吃很多營養品補回來。
樂弋百般無聊地在醫院大廳轉悠着,突然看見一個從樓上走下來的男人身影,連忙喊道,“方輒!”
方輒頭一轉,正好對上大廳中央手舞足蹈的樂弋,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皺,都是做媽媽的人,怎麼還這樣好動。
拿着爲母親孫芸開的藥,方輒走到樂弋身旁,“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樂弋嘿嘿一笑,“一會兒陪我的人就來了。”自從知道方輒是她哥哥後,她比以前更加坦然了。
“你怎麼親自來開藥了,方總?”樂弋看着方輒手中的藥說道。
“剛好路過這裡,我媽的主治醫師是這家醫生。”最近天氣涼,母親不小心感冒了,讓她來上醫院她也不肯,無奈之下他只有給她把藥帶回去。
樂弋點點頭,有些遲疑地問道:“阿姨……阿姨她還好吧。”都怪她那個老爸啦,一連傷了兩個女人的心。
“還好。”方輒神色淡淡,顯然不想提起母親的事,“怎麼一直站着,我陪你過去坐坐吧。”
“嗯好。”
樂弋對於方輒這樣手把手扶着小心翼翼的姿勢不禁覺得好笑,她現在穿着寬大衣服,都看不出來懷孕了。比起旁邊大腹便便的孕婦,方輒顯然有些小題大做。
曲畔行踏進醫院的那一刻,瞬間停住了,只幾秒鐘的時間,讓他最初的好心情頃刻跌至谷底,怒氣充滿胸腔,大步走上前去,立在兩人面前。
樂弋感覺頭上投下一片陰影,擡頭一看,曲畔行一張冰冷地到極致的臉。“你怎麼……來了?”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曲畔行冷笑一聲,“怎麼?怕見到我?心虛了?”一連三個問句顯示出了他的不滿與憤怒。
方輒知道曲畔行是在吃他的醋,也不解釋,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曲畔行,“曲總現在有空來關心我妹妹了嗎?”
曲畔行聽出方輒話裡的嘲諷,一把將樂弋連拖帶拽地拉進自己懷中,居高臨下地看着方輒,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方總都知道樂弋是你妹妹,那請注意與她保持一點該有的距離!”
說完,曲畔行不顧樂弋甘願與否,直接擁着她往二樓走去。
因爲現場人多, 樂弋強忍着怒氣不好發作。
兩人上了二樓,樂弋一把甩開曲畔行,“你發什麼瘋?!”一個月都不見人影,一來就對她隨便亂髮脾氣,還錯怪方輒,他一向都這麼自以爲是嗎?
曲畔行拽着樂弋的手臂,冷聲質問道:“你情願讓他來陪你做產前檢查也不願意給我打電話是吧?”
樂弋睜大眼睛,看着這個顛倒是非黑白的男人,一個月不見,他來得目的就要氣她嗎?那恭喜他,他做到了,“曲總你是個大忙人,我敢打電話騷擾你嗎?像我這樣一無是處,連工作都買不了奶粉錢的女人值得你丟下一堆事務大老遠從A市跑過來嗎?”
曲畔行臉色更加陰沉地厲害,一個月不見,他想她想得都要抓狂,聽見母親叫他來陪她做產前檢查,他前一晚就沒睡好,巴巴地跑來,見到的是什麼?!是她和另一個男人相互依偎的神態,好像那個男人才是她肚子孩子的父親一樣!
“樂弋,你倒是越發伶牙俐齒了?”曲畔行冷笑道,同時因爲努力不自覺地加重手中的力道。
“你弄疼我了!”樂弋猛地掙扎開。
見到樂弋緊皺的眉頭,曲畔行心一緊,連忙鬆開手,暗自責怪自己,連忙擔憂地問道:“樂樂,對不起我……”
“下一位,樂弋!”
聽見自己的名字,樂弋一把推開曲畔行,“你離我遠一點!”
雖然如此,曲畔行還是陪着樂弋走進醫生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陪樂弋做產前檢查。
樂弋一如既往地躺在病牀上等醫生將所有儀器往自己身上移動。
曲畔行不顧樂弋反對,一直堅持要握着樂弋的手,同時視線一動不動地緊盯着一旁的顯示器,看着圖像裡顯示的那個模糊卻在輕微移動着的身影時,心裡有一股暖流淌過,嗓音也不自覺地溫柔了下來,“那是我們的孩子嗎?”
樂弋本來一直生氣的,卻聽見曲畔行這一句話的時候想笑,那不是他們的孩子怎麼會在她的肚子裡,“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樣。
曲畔行俊眸一沉,這個女人還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一會兒就跟我回A市,我會請保姆來照顧你,我也可以放下工作全心全意照顧你。”
樂弋等醫生將所有儀器移開之後連忙坐起來,“你能不能別這樣?每次事情都是你說了算,我現在在家住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去A市,去看你的臉色嗎?”
“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爲你好,都是爲寶寶好。”
“我看你是爲了滿足你大男子主義的虛榮心吧!”
一旁的醫生看着眼前這對奇怪的男女,怎麼看都不像一對夫妻,一進來就開始吵,難不成不想要這孩子?
“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話,前三個月是最好的人流手術時間。”好心的醫生適時開口。
樂弋彷彿找到一個能報復曲畔行的辦法,“正好我也不想要這孩子了!”寶貝,原諒媽媽的言不由衷吧,媽媽只是爲了氣你這不負責任的爸爸。
曲畔行全身血液倒流,冷聲狠戾,“你要敢,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哼。”樂弋自己收拾好衣服從牀上跳起,大搖大擺地走出病房,不得不說看見曲畔行吃癟的模樣,太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