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路過,路過而已……”攬景耳根逐漸發熱,神色侷促不安。
說到後面越發地底氣不足,今天點也太背了吧,她“順道路過”那麼多次,每次都是遠遠地看着他,都沒有被發現。
今天心血來潮,只是想來看一眼這個她即將要來上班的辦公大樓而已,怎麼就被方輒撞個正着,他該不會以爲她是故意來這蹲點的吧,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蹲點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攬景現在覺得自己臉皮的厚度都要練到樂弋那個境界了。
方輒也不識破攬景的話語,只是神色淡漠地說道:“要去哪,我送你一程吧。”語氣就如許久不見的朋友一般,抑或比那更冷淡。
攬景神色有些恍惚,明明他就在自己一尺之遠,卻彷彿隔着千山萬水,交往的那些時日,他從未說過喜歡她,也從未給過她任何誓言,當時當日以爲是性格使然,如今她也明白那時候的他分明是不喜歡自己。
她的關心對於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討好,她把這份愛抓得越緊,消失得越快。
但即便如此,她仍舊如飛蛾撲火般一頭扎進去,享受着光亮與死亡。
沿途灑落的回憶,只有她在慢慢拾掇,緊緊抱着屬於跟他的點點滴滴,擡起眸子一看,他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這段情路,註定坎坷
,這一點,她不是今天才明白,可是,她卻偏偏甘願爲他淪陷,越陷越深。
她願意等,等到他的新房願意爲她打開,願意接納她。
上了車後,方輒與攬景同坐在後座,司機專心地開車在前面開車。
車內空氣一時靜謐無比,甚至連呼吸聲也聽不到,方輒突然側頭開口問攬景道:“你是不是經常來公司門口?”
攬景不自然地瞥過臉看窗外的事物,錯落有致的商店打眼而過,斂收着氣息低低說道:“沒有啊……”
明顯的說謊,攬景一說謊的時候就不敢看人,這點方輒早就知道了。
“我上週還有上上週站在辦公室窗前看到樓底下隱約站着一個女生,衣服顏色也跟你一樣,現在看來,應該是我看錯了。”方輒不緊不慢地說道,神態一派的雲淡風輕,完全不顧攬景早已羞紅的神色。
攬景因爲方輒的話更加窘迫,只差找個地方鑽進洞裡,她這樣“明目張膽”的行爲會被他怎麼看?攬景心裡忐忑不安起來。
“既然都來了,不介意的話請你一塊吃飯吧。”方輒變換了一個姿勢,手支撐着下巴慵懶地靠着車窗,一個隨意的動作都能讓攬景沉醉其中,連回答的話語也沒了氣息,“好啊……”
司機把車開到一家裝修不錯的飯店,方輒和攬景一前一後的下了車,走
進飯店大廳。
攬景看着滿桌豐盛的飯菜,卻沒有多少胃口,一是她本來就吃的不多,二是對面坐着的是自己心心傾慕和掛念的男人,她心裡除了忐忑,還有說不明瞭的欣悅。
他也不是那麼反感她吧,攬景想道。
方輒看着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一時忘記了,她不是樂弋,胃口自然沒有樂弋那麼好,方輒想起每次和樂弋一起吃飯的情景。
那個小姑奶奶就像從牢裡放出來的一樣,吃飯都是狼吞虎嚥,一桌子飯菜片刻一掃而空,還美名其曰的說:“不要浪費嘛。”臉上掛着那種賊笑,讓人又氣又好笑,哪裡是怕浪費糧食,分明是給自己的大胃口找的藉口。
攬景看着脣角突然帶笑的方輒,面色一時發愣,他那樣淺淺的帶着幸福的笑容是因爲她嗎?心裡如同開春時候的河水,融化而潺潺流動,流經之地是大片大片的歡喜。
她的心是一顆玻璃心,即便知道靠近他便會被撞得支離破碎,血肉模糊,她也決心不再回頭。
似乎感受到了攬景的目光,方輒很快收回神色,伸手給攬景夾了一塊肉,低聲道:“多吃點含脂肪類的食物,你太瘦了。”
無心的一句話在攬景聽來,又是一番感動。
有多少時間他沒有這樣聞言細語地對自己說話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