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畔行剛回到辦公室,就見行政助理Ann步履匆匆地走來,手中拿着他的辦公手機,輕聲說道:“曲總,歐洲那邊的合作方打來,說要跟您談話。”
曲畔行煩躁地扶扶額,面無表情地接過電話,順手把手中的文件夾丟在桌面上,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對方交談。
原來歐洲那邊的合作方自從跟曲氏集團合作之後一直關注曲氏的新聞,今天一早曲氏新上市的產品出了質量問題後,各大報紙爭相報道,合作方也在第一時刻得到了消息,打來電話說懷疑曲氏集團的實力是否真如當初材料上所寫。
曲畔行一手拿着電話耐心地回覆合作方,一手不停地點擊鼠標瀏覽網頁,查看最新的新聞,最終他承諾親自赴歐洽談此事,給合作方一個滿意的答覆。
掛完電話,曲畔行撥通內線:“Ann,讓王瑞和李新來我辦公室。”他知道此刻出訪歐洲對於正處於公關危機中的曲氏集團不利,但是與歐洲那邊的合作方取得合作經歷了一年之久才成功,決不能因爲一時的負面消息而丟失這個得之不易的合作伙伴。
掛完電話,很快就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畔行,我已經打電話給市相關部門領導,對於這次新聞報道會極力壓制,但是最終是堵不住衆人之口,所以一切還是需要具體事實來作證。我這麼說是因爲相信你,相信曲氏集團。這次事件一定是有心人利用,爸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
聽着父親威嚴的聲音,曲畔行說道:“爸,你放心吧,既然敵人想要看一場好戲,我又怎麼能不配合,想靠輿論把曲氏推向風口浪尖逼迫曲氏就範,待曲氏的新產品退出市場之後,擠佔市場先機。呵,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我當初還嫌新產品上市做的宣傳造勢還不夠,說到底還得謝謝他。”
次日一早,曲畔行帶着隨行三人,先飛到了北京,再轉機。
在起飛前,曲畔行摸出電話,正準備給樂弋打個電話,誰知道響完都還沒被接通,她還在生氣?曲畔行有些懊惱,那天他的措辭確實不太恰當,畢竟她年紀還小,他經歷過的她還從未經歷過,有那種反應也實屬正常。
正準備再打一遍,見空乘小姐走了過來,略帶歉意的說道:“先生您好,飛機馬上要起飛了,您能關機嗎?”曲畔行看着周圍的人都在相繼關機,無奈之下只有先關機,到了法國再跟她聯繫。
樂弋洗完澡出來,看了一眼手機,有一個未接,竟然是曲畔行打來的,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同時又特別後悔,要不是她去洗澡就不會錯過曲畔行的電話。
兩天都沒收着曲畔行的電話和信息,氣都消了,心裡除了後悔就是內疚,想想也是自己無理取鬧,他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陪自己,自己就應該阿彌陀佛了,還跟他鬧脾氣,實屬不該。
可是當樂弋把電話撥通過去,聽到的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顆心又沉了下來,搞什麼嘛,耐心就這麼一點,多打一個會死。
樂弋猜想是不是曲畔行見她不接電話又生氣了,想到這裡,更加坐立不安,又把電話撥了回去,可惜直到手機沒電了,聽到的都是同一個答覆。
樂弋以爲第二天會等來曲畔行的電話,卻不料一整天杳無音信,這一等了一個星期,等到開學了都還沒有等到曲畔行主動聯繫她,她滿心失落的回到學校,以最消極的態度迎接了她的大三生涯。
最終樂弋熬不過內心的思念,打電話給葉奕愷問曲畔行到底是怎麼回事!大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之氣魄!
“喂,愷哥嗎?我是樂弋。”樂弋握着電話的手有些發燙,也不知道曲畔行是故意躲着她還是真有事,她這樣巴巴的打電話去問葉奕愷,怎麼像那種深閨怨婦一樣。
“怎麼了,樂弋妹妹?哦不,應該是嫂子了,哈哈哈……”葉奕愷誇張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讓樂弋忍不住臉紅。
雖然曲畔行沒有跟她細說,但是她也能想象出來當初曲畔行把一切告訴葉奕愷的時候,葉奕愷激烈反應,叔叔護着侄女,護着護着就到自己手上了,怎麼想都不靠譜。
“愷哥,你別取笑我了,我想問的是,你知道畔……曲總去哪了嗎?”樂弋小心翼翼運用措辭,生怕再給葉奕愷留下取笑她的把柄。
“他今天剛從歐洲回來,你要和我去接機嗎?”樂弋聽完葉奕愷的話,懵了,曲畔行去歐洲了?怎麼沒和她說,她都不知道。
因爲樂弋從來不愛看新聞,再叫上事情發生的第三天,各大媒體就收到上級指令知趣地不再報道,所以她也就不知道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曲氏集團事件。
“好啊,什麼時候?”樂弋回答葉奕愷的話,心裡升起期盼。
其實以往她也跟曲畔行有一兩個星期不見,但那時他們每天都通電話,濃情蜜語都不夠,哪有時間吵架生氣,這次一個周都沒有聯繫,她怎麼不想念,怎麼不期盼。
樂弋這才發現,原來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曲畔行。
“我一會去的時候順道來接你。”
“好的。”
樂弋和葉奕愷站在人來人往的接機處,雙眼直視着出口,翹首以盼,明明才提前半個小時來,卻如同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當廣播裡柔美的嗓音播報出來航班號時
,樂弋一顆心差點跳出來,眼神緊盯着絡繹不絕的人羣,終於在人羣中看見徐徐走來的男人身影。
黑色衣裝映襯着他氣宇軒昂,從容不迫地步伐顯示出他的領導風範,身旁跟着四個公司職員,幾人談笑風生,氣氛很融洽。
葉奕愷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大神輕鬆的態度說明事情已經得到圓滿解決。
葉奕愷看着曲畔行身旁的四人,頓時一愣,不對啊,大神出訪歐洲不是隻帶了王瑞、李新和Ann嗎?怎麼多了一個女人,最令葉奕愷吃驚的是,領取行李時,大神居然幫那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拎行李,神態間備含關愛。
不是吧,大神出一趟國就帶回個洋妞,那身邊這個妞怎麼辦?
大神顯然看見了他和樂弋,隨即把手中的行李交給王瑞,信步走到他們跟前。
毋庸置疑,剛纔那一幕,樂弋也看到了。
樂弋咬着下脣,滿心的委屈藏在心裡,自己眼巴巴的來接他,他倒好,跟別的女人親熱無間。
“公司怎麼樣了?”曲畔行看了一眼樂弋,隨即把目光對上葉奕愷,問道。
“工作已經上了軌道,一切都恢復正常,如你所料,新產品再一次強勢上市。”葉奕愷答道,眉眼間有勝券在握的姿態。
“這位是波特萊先生的夫人,麗娜夫人,這次受邀請來中國遊玩。”曲畔行向葉奕愷介紹道,隨即又用英語向麗娜夫人介紹葉奕愷與樂弋兩人。
樂弋清楚地聽見曲畔行根本就沒有介紹她,好像當她不存在一樣,太氣人了!
一雙眼眸含着怒火與委屈盯着曲畔行,可是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過她一眼。
葉奕愷看着眼前這位美麗端莊的女人,原來她是他們曲氏歐洲合作方總裁波特萊先生的夫人,沒想到一個半百老頭的夫人竟然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少婦,看來歐洲的老少配很流行啊。
葉奕愷學着西方禮節,輕輕執起麗娜夫人的手,象徵性地觸碰脣,用英語與她打招呼,說道:“歡迎您來中國,麗娜夫人,您真美。”
麗娜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繼而把目光投向樂弋,說道:“你們中國女孩也很漂亮。”
樂弋走在所有人的最後面,看着前面的曲畔行和那位麗娜夫人有說有笑,還指着附近的建築物一一爲她介紹。
所有人的臉上都掛着笑容,只有她,眼睛泛着霧氣,可是不能哭,是她自己要來的,所以理所應該地接受曲畔行無視。
出了機場才發現車子坐不下所有人,於是作爲最高決策者曲畔行開口道:“Ann,你和王瑞還有李新打的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再來上班。”
王瑞等人點頭,總裁這言下之意就是他和葉經理還有麗娜夫人以及這個不知道什麼從哪冒出來的小女生同坐一輛車。
“我自己坐車先回學校吧。”樂弋悶悶地說道,也不等曲畔行說話,自顧轉身欲走,腳還跨出,手腕就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男人的手拉住,一如公司老闆的命令語氣說道:“你坐副駕駛。”
樂弋聽曲畔行這樣一副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語氣,很想就掉頭走人,可是她腳不聽話,還是按着曲畔行的話坐到副駕駛去,葉奕愷負責開車,曲畔行和麗娜夫人坐在後座。
“奕愷,把車開到僑生酒店。”曲畔行淡淡地吩咐道。
葉奕愷從後視鏡裡疑惑地看了一眼曲畔行,怎麼麗娜夫人不住曲氏旗下的英豪酒店,反而要去住僑生酒店呢,不過大神開口,他只有照做。
當把麗娜夫人送到僑生酒店後,葉奕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把客人送到敵方戰場去?”
“麗娜夫人是僑生酒店的潘總邀請而來,與我同道,所以便乘坐同一班機,不過,我們也不可怠慢,你去準備準備,後天爲麗娜夫人舉行一個歡迎party。”曲畔行回答葉奕愷的疑惑,卻似在向另外一個人解釋。
樂弋哪裡聽得進去,現在她的心煩亂不已,胸口沉鬱,眼睛不住地看外面呼嘯而過的風景纔沒有導致眼淚落下。
“奕愷,把車停在前面,下車去買一瓶水。”曲畔行對着葉奕愷吩咐道,葉奕愷把頭小幅度地側過說道:“這裡有水。”隨即拿出一瓶還未開啓過北極熊礦泉水遞給曲畔行。
“我不喝這種,停車去買,農夫山泉的。”曲畔行的語氣逐漸沒了耐心。
“都是水有什麼區別?農夫山泉哪裡吸引力你了。”
“廣告商不是說農夫山泉有點甜,這不就是區別嗎?”曲畔行冷冷說道。
葉奕愷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喜怒無常的大神,無奈地把車子停在路邊,抱怨了曲畔行一句“真是從歐洲回來口味都不同了!盡扯瘋。”抱怨歸抱怨,葉奕愷還是打開車門走出去。
曲畔行看着葉奕愷剛走進對面的便利店,隨即自己打開車門,繞着車頭一圈,坐上駕駛位,發動引擎,在樂弋吃驚的眼神中,揚長而去,途中還打了個電話給葉奕愷:“你自己回去,我要用車。”
在曲畔行掛電話之前,樂弋聽見了電話那頭葉奕愷的叫罵聲。若是放在平時,她一定會笑,可是今天她笑不出來。
樂弋見此刻車內只有她跟曲畔行兩人,情緒也難以忍住,瞥過頭不願意看曲畔行,故作平淡地說道:“在前面放我下去就行了。”
誰知道曲畔行竟然把車一路開到半山龍庭的別墅,樂弋一臉疑惑地看着曲畔行,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想起這段時間受的委屈,曲畔行不給她解釋就算了,還當她不存在一樣。
於是氣得打開車門就朝外面走去,還未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住往後帶,她哪裡管這麼多,脾氣一上來就掙扎。
曲畔行一把把樂弋打橫抱起,一路走過大廳,上樓到臥室。
樂弋不知道曲畔行這又是要唱哪一齣,想要掙脫開,卻被他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大牀上。
“樂樂,我很想你。”男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面頰,還未出聲就被另外的薄脣穩住。
樂弋這一次沒有沉迷在他激烈的吻中,不管曲畔行怎麼吻她,她都不作迴應。
這算什麼,人前對她那樣冷淡,人後卻像個溫柔的情人,她到底算什麼。
曲畔行吻着吻着突然感到一陣溼意,擡起眸子一看,樂弋竟然哭了。心一慌,趕緊撐起來,替她抹掉流出的眼淚,溫柔地說道:“樂樂,我真的很想你。”
樂弋聽聞曲畔行一連說了兩次想她,可是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根本就不是想她,他是冷落她還差不多。
“你哪裡想我了,你去歐洲也不跟我說,去了也不跟我打電話,我去接機,你還那樣冷淡地對待我,還不給外人介紹我,曲畔行,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樂弋說完轉過頭,不再看曲畔行,淚水落下來流進她的脖子裡,她也不抹掉,心疼得厲害。
“樂樂,我去歐洲是辦公事,到了那邊忙得不着邊際,就沒有給你打電話,我沒想你會來接機,我怎麼會對你冷淡,我見着你的一刻心裡很開心,可是身旁有公司員工和來訪貴客,我總不能直奔你而去,我若是不想你,也不用把葉奕愷攆下車去,換來跟你獨處的時間,樂樂,相信我,我真的很想你。”
曲畔行柔聲說道,一雙眼眸裡全是思念和愛意,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她,不是不打電話給她,只是每次他正好有空閒時她又是半夜,他怎麼忍心吵她睡覺,再者他相信樂弋能體諒他,畢竟此去是爲工作不是遊玩。
樂弋聽完曲畔行的解釋,心情總算緩和了點,但是仍舊彆扭着,淚水也沒有再流出,可還是不願意看曲畔行,雖然知道他離自己的臉不過幾釐米,他在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體吹拂着她的耳朵,叫她心裡有一縷情愫在蔓延。
“樂樂,上飛機前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我不是存心沒告訴你,我要知道你會這麼介意,我肯定明明白白和你說清楚再走,這個事情說到底都怪我,那天吃飯是我措辭不對,我不該那樣說,我知道你對一些東西很介意,所以樂樂,我一直尊重你,從不勉強你,但是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你,相反,我很在乎你。別人的愛情是別人的經歷,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我只是想告訴你,樂樂,你爲我做的我都知道,都放在心裡,我曲畔行發誓,絕對不會負你。”
曲畔行神情真摯地說道,就期望身上的女人能看他一眼。
樂弋慢慢側過頭,對上那雙氤氳愛意的眼眸,輕聲說道:“下回不許什麼都不告訴我就一走了之,下回也不許放任我一個人亂想,下回……”
“我都聽你的,樂樂。”曲畔行截斷一張一合的溼潤,覆蓋了上去。這一次,把所有的思念注進纏綿的吻裡。樂弋盡情地迴應曲畔行,他想她,她何嘗不是。
這是兩人自交往以來,第一次鬧不愉快,明明是極小的事情,卻因爲時間的錯過,造成了不必要的誤會。
樂弋胸口起伏,半昂着頭,任由曲畔行在她胸前留戀往返,這一次她比以往都想要更多,填滿一顆剛舒緩過來的,手也不用曲畔行指引,自動往那個地方伸去,因爲有了經驗,力道適中,竟讓曲畔行忍不住嚶 嚀起來。
“樂樂,我……”曲畔行從脣縫見呻 吟出來,身形的嬌軀似一團烈火,灼傷着他的每根神經爲她顫動。
兩人一番激戰後,到了最後防線生生挺了下來,樂弋不停地喘着粗氣,滿手溼潤,嘴角卻帶着幸福的笑容。
曲畔行胸口起伏,明明箭在弦上,卻不能發,看着身下小女人潮紅的面容和對他信任的眼眸,不禁苦笑一聲,這禁錮何時才能解放。
“全是汗,去洗澡吧。”樂弋輕說道。曲畔行戲謔地看着樂弋,笑道:“一起?”
樂弋不滿地瞥了眼曲畔行沒好氣地說:“想得美,我去客房的衛生間洗。”
待兩人收拾好出來後,天色已經漸晚,想起曲畔行剛下飛機,可能已經餓了,正準備給他弄吃的卻發現廚房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他們上次採購的麪條和雞蛋。
“畔行,我做雞蛋麪給你吃好不好。”
“你做什麼我都吃。”曲畔行從樂弋身後環過她,薄脣在她耳邊輕輕摩擦,好像剛纔還不夠滿足。
樂弋推開曲畔行,不耐煩地說道:“一邊去,我弄好了叫你。”不一會兒,一晚熱氣騰騰的雞蛋麪被端上餐桌,曲畔行看着柔軟的麪條上覆蓋着一個白色和黃色相間的煎蛋,泛着稀星油光的湯汁上灑滿蔥花,還有幾片西紅柿做點綴。
油而不膩,讓人很有食慾。
曲畔行滿足地吃完最後一根麪條,仍然有些意猶未盡,這這溫馨的一碗麪,出自心愛的人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