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十人,各各手持鋼刀,一進客棧便將刀尖指向許長安的眉心處。
刀尖散發出的寒氣逼向許長安的眉心,但卻被許長安的護身靈氣阻擋得半絲也透不進來。
氣氛凝固了幾個呼吸,領頭男子終於在許長安鎮定的眼神中率先支撐不住,大喊道:“在青葉鎮殺人,你真是無法無天。”
“原來醞釀了這麼長時間也只不過說了這麼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許長安諷刺道。
“你什麼意思?”領頭男子怒氣沉沉。
“他在青葉鎮強搶民女就不算無法無天嗎?”許長安指着臭蟲的屍體,冷冷地說道。
“這不用你管,”領頭男子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難道要你們這羣飯桶來管嗎?”許長安的目光再次對上領頭男子的目光,冷哂說道。
領頭男子對上許長安的目光,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已開始躲躲閃閃,但是怎麼躲閃也都無法避過許長安目光之中的銳意,不消三個呼吸的時間,領頭男子便已感到腦袋嗡嗡地亂響,就像是一隻盲了的蜜蜂,在他的腦袋裡亂撞。
而且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有一陣壓力壓着他的腦袋,讓他擡起頭都顯得異常艱難。
鎮護衛隊不過是些不能修行的壯碩男子所組成的,三重靈種境的許長安對付他們還不需要動手。
《上仙清心經》是注重精神力的一種仙道心法,前期可以免受精神力的侵襲,後期就可以使用精神力攻擊敵人了。
雖說許長安也不過是初入第一層心若冰清,但是一些粗糙的精神力運用技巧還是可以掌握的。
他剛剛便是將精神力通過目光侵入到領頭男子的腦海中,讓他無形中便感覺到精神威壓的壓迫,如果對視久了,領頭男子不一會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領頭男子好似喝醉酒一般晃悠悠地往後跌退了一步,險些踉蹌倒地,幸好被身後的屬下拖住。
領頭男子氣急敗壞地喊道:“抓住他,給我抓住他,往死裡打。”
聽到領頭男子的命令後,剩下的九名壯碩男子全都舉起鋼刀一起砍向許長安的腦門,狠辣之勢顯而易見。
見狀,許長安右手擡起,不急不慢地朝着九人作虛砍模樣。
霎時間,靈氣外放,一道肉眼看不見的靈氣劃出一道弧度,將九人的鋼刀盡皆砍斷,層次分明,由短到長。
……
雖說修士從靈種境開始便可修習武技,但大多數只能修習貼身武技,因爲他們做不到靈氣外放。
這也是在許長安這個修爲的其他修士無法修成靈劍指的原因,靈劍指需要靈氣外放纔可修習。
只有到了修士的第二個境界靈渦境的時候才能做到靈氣外放,就像是剛剛許長安虛砍時所馭動的靈氣。
許長安之所以能在靈種境便可靈氣外放那是因爲許長安的神魂乃是楊凌仙。
神魂馭靈氣。
靈氣能否外放取決於神魂的強大與否。
楊凌仙自是強大。
……
九人看着被斬斷的鋼刀,面面相覷,而身後跌坐在地的領頭男子也早已慌張了起來,一雙眼珠驚恐地在眼眶中滴溜溜地亂轉,而後想到了一種可能,大驚失色,連自己的九名屬下都沒有顧及到,便半跑半爬着滾出了客棧。
另外九人看到了自己的領頭人都慌張逃跑後,也都明白了許長安的身份,手中斷掉的鋼刀散落地上,叮叮作響,九人已經慌忙逃走了,客棧之中又恢復了清靜,相比以前來說,是清冷。
只不過有一道很沒有氣勢的突兀聲音打破了這客棧內的清冷:“泰宗的道爺們會找你的,你等着。”
許長安聽到這道強裝鎮定的聲音後,口中疑惑地念叨着:“泰宗?”
“道長,泰宗是青葉鎮附近唯一的宗門,臭蟲、鎮長和泰宗相互勾結,在附近無惡不作,”小二憤憤地說道,但語氣中又滿是無奈。
“宗門不是從不插手世俗之事嘛,這泰宗不怕惹得衆宗門對他們的譴責誅伐嗎?”許長安有些不解地問道。
“道長,這泰宗對外宣稱是宗門,其實就是個土匪窩子,”小二輕蔑地說道。
凡人大都對滿是修士的宗門心存敬畏,而小二卻對這泰宗嗤之以鼻,可見這泰宗真的是小二口中所說的,土匪窩子。
“爲什麼說是土匪窩子?”許長安來了幾分興趣問道。
“泰宗嚴格來說並不能被稱爲宗門,這只不過是他們的虛假名頭罷了,”小二爲許長安解釋道。
小二從未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道長,凡是道長無不趾高氣揚,對凡人不屑一顧,而許長安不僅爲民除惡,對他這個只是客棧小二的凡人也都用很平和的語氣說話,讓人覺得很平等。
“泰宗約莫有着五六十匪徒,其中領頭的三人是能夠修行的修士,其他的都是凡人,”小二覺得這種人不值得他稱呼爲道長,便以修士代替。
“領頭三人皆是散修,靠着市面上通行的粗糙心法,走了狗屎運,竟是生出了神魂,步入了修士的行列,於是聚集了五六十匪徒在附近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後來據稱是撿到了寶物變得異常厲害,於是便對外宣稱建立泰宗,勾結青葉鎮鎮長在附近搜刮百姓,臭蟲不過是他們的中間傀儡罷了。”
散修指的是沒有家族背景或是宗門背景的自由修士,他們大都靠着市面上通行的一本叫《通道心法》的粗糙仙道心法來修行,大都無法踏出靈種境這一階段,所以在凡人眼中他們也算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但是在諸多修士之中,散修不過是腳底下的一隻任由碾磨的野草。
許長安同情散修,因爲他們的背後定有着常人所不知的辛酸,但許長安不會同情作惡的散修,更何況是對凡人作惡的散修,這種人不值得別人的憐憫。
泰宗領頭的三人是三兄弟,他們真的是走了狗屎運,三人都靠着《通道心法》生出了神魂,踏上了修行路。
但他們畢竟是散修,沒有資源,心法粗糙,所以定不會有所作爲,可三兄弟的運氣未斷,機緣巧合之下竟是撿到了十分厲害的寶物,心驕意躁之下,幹起了這爲非作歹的惡事,敗壞了修士的名聲,若是被其他宗門的修士發現,必會遭滿門誅殺。
但也因爲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所以行事一直十分的小心,一般也不會親自露面,這就有了臭蟲這個傀儡,因此這些年來只在附近活動,而這裡又是天運王朝很偏僻的地方,所以倒也活得很自在。
“泰宗在哪裡?知道領頭三人的修爲嗎?”許長安一是看不慣這種事情,二是他急需寶物提高實力。
“泰宗就在青葉鎮不遠的泰頭山中,具體的修爲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三兄弟叫張龍、張虎、張豹。”
“張龍、張虎、張豹?”許長安輕輕一笑。
許長安索性在客棧中找了間客房住了下來,準備等晚上去那泰宗查看一下。
小二和老闆都表示不要許長安的錢,還要送錢給許長安,但許長安只是將房錢放在了櫃檯上就轉身離開。
許長安經歷過一次修行失敗的苦頭,從一個凡人再次轉變到修士後,他不會有第一次嘗試後便可以修行的修士的階級觀念,他心中被磨練出來的只是平等。
許長安在客房中一直靜心催動《上仙清心經》,將天地靈氣納入長安界中,提高自身修爲的同時潤養着楊凌仙的神魂之體,直到夜幕降臨之時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出門。
前往泰頭山。
……
泰頭山距離青葉鎮確實不遠,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許長安便找到了小二指引方向下的一處小山,便是泰頭山。
泰頭山不高,但其上頗有金礦玉石,不過想必早已被泰宗那羣匪徒挖地三尺地搜刮而淨了。
從山腳下往山頂上走去,晚風滿袖,星辰落輝,
一路上滿是青翠欲滴的小竹叢,
還有着鮮嫩的竹筍俏皮地從地下冒出張望的小腦袋。
許長安邊走邊嘆道:“如此美景的青山竟是被一羣惡徒霸佔,可悲可嘆,天地無眼。”
還從未有修士敢直接辱罵上天,但許長安不管這些,他只知道,他看不慣這些惡人惡事,他就要管。
心中默默唸叨:“既然天地無眼,那我就是天地之眼,我要將我所看到的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盡皆毀掉!”
以許長安目前的修爲,用不上片刻的時間就能輕鬆步入山頂之上。
山頂之上,一塊寬闊的場地中排列着青蔥的幾間大竹屋,竹屋的外圍就是一片緊密的竹林,許長安此刻就躲在這片竹林之中,觀察着竹屋的情況。
想必這幾間大竹屋便是自稱泰宗的宗門住處了。
如果被其他宗門看到定會笑掉大牙,宗門豈會如此寒酸,這般寒酸倒和小二所說一樣,不過是個土匪窩子。
此刻,夜已覆蓋,而竹屋外面卻沒有一個人放哨,看來作威作福久了,連最基本的戒備心都已經喪失了。
許長安沿着竹林捱到了最接近竹屋的外圍,靈氣聚於雙耳,聽着竹屋中的對話。
“三位道爺,今日鎮上來了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他殺了臭蟲,我說出三位道爺的名號後,那小毛孩不僅不跪下認錯反而說他可以把三位道爺一隻手捏死。”
許長安聽得清楚,知道這是今日鎮護衛隊的領頭男子的聲音。
許長安聽到領頭男子的添油加醋後,輕蔑一笑,冷冷說道:“我必殺之!”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現在你就帶我們去鎮上,勢必斬殺口出狂言的小毛孩,”三兄弟其中一個聲音尖銳的說道。
“孩兒們,都過來,今夜去幹一票大的,”另外兩個則呼喚着自己的手下,準備去擊殺許長安。
“土匪就是土匪,”許長安冷哂道。
“三位道爺,小人帶路,請,”領頭男子奸計得逞後,諂媚地說道。
就在衆人剛要起身準備去鎮上的時候,竹屋的竹門頓時被踹裂了四五塊飛進了竹屋之中,
驚起一地灰塵!